至念

     

图片发自简书App


新年在不知不觉中到来,又在悄无声息中逝去,如千万个从指缝间滑落的日子转瞬即逝。时间在奔流,它没有为正在经历的苦痛的人减少一秒,也没有为正享受幸福的人增加一分,它将所有人平凡的、伟大的、幸福的及不幸的都淹没其中,终将流向一个即定的彼岸。        对她来说这一刻读书的时光是这奔流的时光中撷取的一滴水,或许下一秒就溶入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由工作生活柴米油盐铸就的巨大洪流中。难得的好时光恰逢适时的心境遇见一本好书--《我和我母亲的疼痛》这本书没有华丽的词藻也没有文学意义上伟大的母亲形象,与其说这是一本文学书籍倒不如说是一个平凡的女人手写心声的日记,翻开这本书就是走进两个女人各自的人生经历一段感人的母女情缘。作者娓娓讲述着她和患癌的母亲相依相伴的时光,平静的文字里有母亲生动的一生,有早逝的父亲鲜活的形象,有对母亲默默守护近半个世纪直到最后一刻的母亲的初恋,还有作者一段失落的感情。

      放下书本已是凌晨1点多,黑暗如潮水般吞没了她仿若置身孤舟,唯一将她带入现实的是隔壁书房传来的咳嗽声和鼠标的点击声,这些声音刺破沉重的黑暗不断敲击和震动着的夜的沉寂尖锐突兀,每一声都撕扯着她的神经,他像这样长期熬夜加班已经很长时间了。相较于他的努力她又付出了什么?惶恐不安让她的灵魂脱离静躺在床上的躯壳,在无边的黑夜里游走,这个时候她与过往的自已相遇,与逝去的岁月重逢。她看见清风徐来的日子里母亲的音容,还有那段幽暗岁月里母亲离去时带给她的痛苦经历。

      从小她就是个长相平凡学习平凡的孩子,那个年代在上学还交不起学费的农村,她幸运的上了高中即便在这样难得的机遇里她也没有尽善其用,成为一个好学生上大学,这一直成为母亲与她心中的遗撼。母亲尚满怀虔诚的去求佛去算命先生那里问她儿女们的命势,算命先生说她们兄妹仨就她的命最好将来是不用挑不用担吃笔杆子饭的大富大贵,算命先生还用红纸做成封面在薄的旧油墨纸上密密的印着一生的命势运程,黑色旧体字像用毛笔写就,用线装订成薄薄的一本,看上去像是经历了岁月风桑,母亲用红布郑重包着颇具神秘和仪式感。听了算命先生对她女儿八字命运的解释母亲笑逐颜开,慷慨的给了算命先生5元钱,而旁人大多只给到2-3元钱,家里人知道后说她愚昧说她让算命的给诓了钱。如今看来她要感谢这个算命先生,这5元钱真是物超所值,母亲用它买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很长一段时间这个谎言给了她一个美好的期望,直到有一天她学无所成母亲才开始怀疑算命先生。 离开学校她便一个人脱离了家庭,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她像这座城市大多数的异乡人一样,租房子找工作上班下班,经历过找不到工作下一顿饭该怎么解决的日子。是的,算命先生真的是骗人的!就在工作稳定后没多久她接到姐姐的电话,说母亲已经病了三个月了想她回家,当时的她没有任何预感与征兆。

      母亲十几年来一直是病体,小时候她就记得母亲经常打针,家里也满是中药和药膏的味道,母亲的病体就像她熟悉的母新的味道一样伴随着她成长。她见过母亲因为频泛的打针而没办法坐凳子睡觉时只能俯身躺着,也见过上小学的姐姐用热毛巾给母亲敷满是针孔的臀部。那时候的母亲经常徒步到乡里的卫生所打针,天气好的时候她就带上小女儿作伴。去卫生所的路要经过一道河堤,记忆最深刻的是母亲牵着她的手走在清风拂面的河堤上给她讲七仙女的故事,田野里到处开满了油菜花,那一段路程她与母亲相依相伴,那个画面所呈现的该是世间最温馨的一对母女吧。 接完姐姐的电话,面对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她踌躇着,最后她还是硬着头皮请假回家了,一回到家她被眼前母亲全身浮肿惨不忍睹的病容惊呆了,那么突然猝不及防,那一刻她经历了这一生都无法让她释怀的经历。母亲躺在床上全身浮肿,已经连续几天不能进食,鼻子插着氧气管艰难的呼吸,第一天她的意识还是清晰的眼睛还能转动能断续的说话,看到小女儿在她面前失声痛哭,她的眼泪顺着眼角止不住的流,接下来的两天从能开口说一两句话到完全不能开口说话,身体由原来的浮肿慢慢的凹陷,背部垫着的枕头让她腰部现出一个大大的凹痕但是依然有意识,听到家人在她身旁说话她的身体就开始抽搐,眼角有眼泪流出来。接下来是母亲的眼睛它开始慢慢变成暗灰色蒙上了一层膜没有任何的生理反应,她永远忘不了母亲那双眼睛,它只是象征性的看向天花板,那里面看不见任何的光亮与情绪混沌枯竭,直到停止呼吸这双眼睛也无力合上。如果绝望用一个具体事物来形容,就是母亲的那双眼睛。到最后母亲的呼吸随着身体的抽搐开始越来越微弱,宛若游丝的呼吸像风中摇曵的一星微弱烛火最终全然熄灭,世界一片黑暗令人窒息的黑暗!她与母亲在人世仅仅相伴了19年。 从她到家她的眼泪就没有断过,一个人的身体怎么可以收藏那么多的眼泪?连续不间断的流,眼泪流的实在是太多了导致鼻翼眼角一接触到眼泪就钻心的痛,到最后她也不清楚是鼻翼眼角痛还是心的刺痛。也许不是因为眼泪,是母亲在她离去的那一刻已经用这种疼痛方式活在了她的心里。

        直到现在她还是经常梦见母亲在病痛中挣扎午夜梦回泪湿枕巾,作家野夫在一篇祭奠母亲的文中说“没有在长夜痛哭的人不足以谈人生”。她也有过彻夜痛苦的经历,不堪回首的经历却没有给她带来什么智慧的人生感悟,如果说读书给她的人生带来什么样的意义,也无非是识得几个字学会阅读,但随着年龄与阅历的增长,你读过的每一本书会在某一个时机给你带来人生的感悟与慰籍,阅读就是与那些高贵智慧的灵魂的对话,让他们指引你找到心灵的避难所。这本《我和我母亲的疼痛》在这个深夜刺痛了她的母亲曾带给她的疼痛,这对母女的相依相陪带给她温暧的慰籍,迪斯尼动画片《寻梦环游记》一部感人至深的动画片,电影讲述到那些逝去的人,哪怕身体化为尘土,只要在世的人依然记得他们,他们就幸福的活在另一个世界,只有当所有人遗忘了他们才是真正的逝去。母亲带给她的疼痛如此深切刻骨,她鲜活的活在她的心里,也该幸福的活在另一个世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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