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

深夜里,胡奇辗转反侧,想着昨天那一件事。窗外,静谧,寂暗。走廊的灯光昏暗,通向楼梯处,无一个人走动。他轻轻起床,掩了掩被子,蹑手蹑脚的走出宿舍。门轻轻掩上了,应该吵不醒他们。胡奇想。

   他在走廊里仰望星空。星星一眨一眨的,投下鹅黄的光,但,虽然是仲夏,特别热的时候,胡奇还是感到了一阵寒意。昨天的话还是耳边:“那个人肯定是他撞的,我听说当时他还逃逸了,没想到,我们学校顶尖的尖子生竟然干出这种事情来!”

   流言一直是不要钱的食物,总会从某处抢来传给他人品用。然而,昨天中午的情况,连胡奇都搞不清楚是谁对谁错,所以,他也无法对那些以后志愿到工厂打工的同学们大吼到:我没有错,也没有逃逸,是那个人在碰瓷……但是有谁会相信呢,就算是一件好事,被不经意间得罪的人从口里说出来,就成为了某些敲字的人的笑话,随意都被揉捏,所以从来都是小人多,义士少。

   胡奇想了想,决定不想这件事情,怀着满腔鸡汤的他雄纠纠气昂昂的回到宿舍。仿佛,这就是英雄,就是少年英气,不灭的团魂。然而这件事超乎的热闹,第二天,星期一,校领导通知了这件事。

   “各位同学,各位同学,现在广播一个通知,现在广播一个通知,腾达大道于上周六发生了一起车祸,有人驾车逃逸,使一位老奶奶严重受伤,经过交警调查,肇事者在我校。请肇事者立刻来政教处说明情况。在此,也警告同学们,如果再发现有人驾车,学校将做出开除决定!此事十分严重,望各同学引以为戒!”

   这时,胡奇所在的班级瞬间爆炸,特别是和胡奇所在一个宿舍的同学们。他们每一句话都带有毒意,但是每一个字都特别巧妙的避开了胡奇这一个名字。一般情况下,这时都会有一个班主任来巡堂,并且在班级里恶狠狠的纠出这一个“品行恶劣”的学生,但是,这些班主任却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一直到学生们最憎恨的万恶的晚自习下课,也不见老师来巡堂,来说明这一件事。胡奇在恐惧和不安中度过一天的学习。说是学习,胡奇却只是记住了今天早上的通知。胡奇手脚冰冷,离高考不到最后一个月了,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真是祸不单行。想起下午特别喜欢自己的语文老师语重心长的话,他就感觉胃里疼痛不已。老师说,自己的成绩从三模的六百多分稳上一线突然下降到连上个大专都悬,从三模结束后的一个月内,自己的学习就经常走神,马马虎虎,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这样下去q大b大都上不去。老师这一番话又戳到自己的痛处。而自己又瞒着爸妈没说这一件事,虽然医生要自己说,要跟父母老师朋友多沟通沟通,但是,这怎么沟通,有些事是不能说的,在这个社会,别人知道了这件事只想怎么远离自己。胡奇终于明白了上班族常说的焦头烂额是怎么一回事了,现在的自己,就是焦头烂额。算了,不想了,胡奇蒙头就睡。平常他都是不蒙头的。

   但学校很安静。除了那则通知,再没了消息。早操和集会照样进行,直到周末放学。胡奇在不安中度过了一周。“叮,叮”,下课钟声响了,学生们收拾行李回家。平常自己回家的胡奇却在校门见到了父亲。“父亲......你......你怎么......怎么来......来了?”胡奇惊愕,嘴巴张的奇大,略略见嘴里的水泡。胡奇见父亲青筋暴起,又暗暗消失,不禁心里一紧:“父亲,我知道我......”话到嘴边,再也说不出口。此刻出奇的安静。风转了一个又一个小圈,又过去了,落叶细微的响动,胡奇都听得到,不知胡父如何。此时胡奇的班主任和语文老师正从外面回来,看见胡奇,不意外的打了招呼。胡奇惊惊的,不断攥着衣角,然而班主任说话的时候却出奇感到舒服。全身都松了下来。“这孩子,还不错的,最近总要我们操心,只能说是应该的,听说您对他期望很大--我听说了您家的事,抱歉不能深入的理解,只能尽力扶正他了,我希望您能和我一起努力,您看可好?”班主任细细慢慢的讲完,含义模糊得令胡奇头疼了。到底是一刀落下了,还是没落,算了吧,自己坦白:“老师、父亲,其实我”话是想承认事实,但又被阻断了“这孩子还有救,只是心结太死,我正尽力帮他解开,你不必操心了,他准备出来了,你和......算了,我不该多管,只能尽力配合班主任把工作做好。李老师,你不是说要我教你做那道菜吗,菜我都买好了,走吧。”胡父望着两个老师出奇,直到他们消失在眼中。胡奇望着他们忽然略有所思。怕是自己的事解决了,下面就该是父亲强硬的态度,又来了!面对!面对!面对!胡奇提醒了胡父一声“父亲,走吧,我饿了。”从小到大只有这句话能减轻父亲的怒火,希望他有用。他眼神炙热的望着父亲。或许胡父感受到了儿子的目光,突然温慈的笑了,柔和的目光,像刀一般刺入胡奇的心。忽而想起那天婆婆走时的那句话:“结下的因终会迎来果;结下的果终会迎来因。他不禁头皮发麻起来。

      “我已和你老师请了假,明日我们便去玩,去你喜欢的地方。什么都不要说了,去玩便是。”胡父深思了一下,柔柔的说出这段话来。胡奇他懵了,在平静的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然而什么都不容他想,火车却已经到了他萦牵梦绕的地方--也是梦里多次出现的场景、城市--大理。胡奇从大理火车站下来时,还云里雾里,不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只能挑些尴尬的话来和父亲聊天。比如问父亲服装店的生意--当然不好,现在淘宝的生意那么好,可想而知实体店的了,他又问了父亲新开的餐厅的生意,还有那些借出去的钱收回没,胡父的脸色终于蹦不住了,铁青的说道:“这些本来要叫你操心,见你如此,我才不说,难道你要讨厌的担子重新放在你肩上,还有那餐厅,你,不是,你不必过问这些事了,你可以忙你喜欢的事,我不强求你了。这次好好的玩,然后好好的去奔你的目标去。”胡父招了一辆出租,朝大理古城去。胡奇想说什么,但是什么又没有说。只是安静了下来。到了大理古城,找间旅店放下行李,胡父便拖胡奇去玩了。虽然一路上胡父在打电话。胡奇好好欣赏这风景。终于知道小桥流水人家是如何美。大理古城其中一条道上,一条小溪潺潺流着,清澈的水,还有鹅卵石,柳树依依,一家卖过桥米线的店飘出香味......的确实好风景。这段时间的压力终于可以放下。夜色暗下来,小小的街道人来人往。不时有各种电车、游览车不断穿梭,好不热闹。胡奇和父亲有些累了,依依不舍的回到旅店。可惜了,大理的夜色那么美,不能去看。他回到旅店,望着夜色出神。父亲看着手机,去到屋外。大理晚上的风有些大,凉凉的,多久没有这么舒服了,胡奇想。忽然门外一段嘈杂。他出门去看。看到那人的那一刻,他心里知道,该来的终于来了。“这小伙子好熟悉啊,好像,哎,记不清楚了,回房休息吧,走,媳妇。”“妈,他不就是,妈。你拉我那么急做什么。”胡奇见了婆婆,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一会儿紫,一会儿红,他最后听清了一句熟悉的话:“结下的因终会迎来果;结下的果终会迎来因”,他不禁心里一凉。这种感觉越来越深,越来越强烈。一个人的出现印证了这种感觉。“班长,你怎么会在这,不是在学校复习吗?难道......怎么不和我说,怎么似乎谁都瞒我一件事,明明知道,却都不说!”胡奇突然感觉是预见什么一般,声音慢慢变得大了起来,急促又着急。父亲!父亲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老人和班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来大理的时候怎么不见母亲一起跟来,她是最喜欢旅行的,难道是他!他是谁?尽管听过他的传说,但是一直埋在心里,谁也不知道胡奇知道他,这回什么事情都瞒不住了,他!又是他!母亲好不容易恢复,他又来伤害!虽然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胡奇直觉这些事和他有关。胡奇一把推来了班长,向前台走去,“蹦!蹦!蹦!一个旅店的人都开窗大骂,胡奇也不管自己的风度了,他只想到了一个人--他的父亲。“你干嘛跑那么急!”父亲!父亲怎么在这,那,他咬牙切齿的呼吸,想说想问的全部捣鼓出来:“你去哪了?”千想万想不知竟然只说出了这句话。胡奇懊恼不已,父亲安全,不,不动怒就好了。他看到了一个模糊又熟悉的身影闪过眼前,他走了?到底还是错过了。

   “胡奇,你跑那么急干什么,惊讶我在这也不必反应那么大啊,在这都能遇见你,真是够缘分的。你打算去哪玩?要不我跟你一起吧,我哥也在这,明天我们四人一起去爬山如何?”胡奇疑惑重重,他真的是自己来的?不是故意的?故意也不应该,他与班长不结仇不结怨的,而且就算讽刺自己也没必要,那么,他为何来这里?来这里也行,怎么又会居住在他和父亲住的旅店,巧合?他不信。算了,看看接下来的事情怎么发展,且走且看吧。胡奇挠挠头,装作惊奇的样子:“你怎么,也来放松压力啊,我听我父亲安排,就不随你们去了,你们好好玩,代我向你哥问好。”胡奇想借此摆脱班长,过了今晚立即回家,他拉起父亲的手向楼上走去。胡父早前一言不发,这会儿却说话了:“我已约你班长明天去爬苍山,你上去好好休息,我还有些事向你......我们商量明天去玩的事。去吧。去!”胡奇只能且走且听,想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事,此时胡父和班长在热聊,胡父转头看了楼梯一眼,胡奇这回只能上去,思考对策。他躺在床上,慢慢的思考,不禁进入了梦乡。梦里又见那老人,走在他前面,悠悠的说着一句话:“结下的因终会迎来果;结下的果终会迎来因”......

   转眼到了第二天,胡奇睁开眼,只见父亲和班长扛着上山的装备看着自己。还有一个陌生的人坐在另一张床上抽烟。昨天梦里那位老人......他忽然起身朝隔壁房间走去,隔壁房间没有人,床干干净净的,仿佛没人住过,或者,根本没有人住过。胡奇找了几个房间,都没见有人。奇怪,昨天明明见有人,睡意朦胧的时候也听到隔壁响动,一直到凌晨,还有激烈的呵斥声,怎么这会儿没有人影,连一点痕迹都未留下?是自己的错觉吗?胡父三人出门,看着胡奇,意味深长。他们停顿了一下,向胡奇走去。“大理古城离苍山还很远,我们打车过去。”班长笑咪咪道,胡奇只能随他们走,回家的计划只能搁浅。一行人同意了这意见,招来出租,向苍山驶去。他们到苍山,买了感通索道和苍山国家地质公园的门票,上到一个山谷,爬了一段山路,到一条走道,四个人各自怀着心事,默默朝着苍山中和索道走着。走出了三、四公里,有一个凉亭。他们便在这休息。这里横跨一条小溪,山路在此转了一个大弯,透过树林与阳光,略微可以看见洱海。胡父和班长在栏杆面前说笑,班长老哥则在和胡奇说笑话。如果不是怀疑他们有事,胡奇简直开心的跳起来,他会觉得这是最开心的时刻。然而现实不得不让他焦虑。果然,那老人又出现了,还有那女人,胡奇有种鬼上身的感觉。“孩子,又见到你,两次了,我们真是有缘,你渴吗?你饿吗?我这里有东西吃,我给你吃。”胡奇感觉到一股谄媚的感觉,还有那女人,笑里藏刀又透出一股无奈之感。她们怎么跟了上来,又为什么不发难,也不允许自己有道歉的机会。这一周以来发生的事情都好奇怪,自从那则通知以后,一切事情都让人看不清,朝迷茫的方向走。“胡奇,走吧”。胡父忽而脸色铁青的转过头来,冷冷说道。“胡雄,就算给我一个当年的机会,补偿补偿你,何必那么不待见。”胡雄是胡父的名字。当年?胡父冷笑,脸颊沟壑纵起,冰冷了圣地的阳光:”你好意思提当年!我放过你们,你们又何曾放过我,你们做的龌龊事以为我不知吗,你走吧,在我决定清算以前,最好消失,否则,便是永远!”“我们只是......你这人,当年是你负了我们......我们不与你计较,还这般贴脸,好心好意对你们,你却。”胡奇冷冷看着他们,虽然不知他们因何结怨,但他觉得两拨人都不是善茬,当年父亲和母亲一定有事瞒着,而他透过可悲的善良明白,这对婆媳来意绝不简单,里面的水大概是一个惊天秘密。还有他的班主任,竟从幼儿园跟上高中,这不符合常理,而且,在他办公室的老师包括校长对他都讳莫如深,对他的班主任从来都是恭恭敬敬,从无一点敢得罪之心。怪不得他竟舍得在周末的日子来管自己,平常其他同学找他都是冷冰冰,事情吩咐下去也不管,胡奇耳边又想起那句话,结下的因终会迎来果;结下的果终会迎来因。到底是什么因,到底是什么果?还有那个神秘的他?胡奇拧紧眉头,父亲和老妇只吵了一句,便在对视,气氛很奇怪。“胡奇,胡奇,看着事情麻烦,等他们自己解决,我们先走吧,现在离中和索道还有十几公里远,我们必须赶到下午四点之前下山,要不下不去了。胡奇,胡奇!”胡奇回头,深深看了班长一眼:“班长,我们相遇在大理,都不是偶然吧,是班主任安排吧,那晚......”胡奇突然有点头绪,知道这里面的小故事了。昨天夜里,他去上厕所的时候,在楼下的一间屋子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一个是班长的,一个......身高与班主任一致......他说话的声音,与班主任的朗润很像,班主任的脸很清秀,像个十八岁的少年,十八岁的少年?据胡奇所知班主任已有38岁,即将到中年,有这样的样貌.....事情越来越好玩了。胡奇的话让班长全身抖动,难道他已知道内幕?班长不禁吓出汗来,汗水不断往下冒。胡奇却愧疚起来,他想起医生那段话:“你目前的情况很不乐观,大概没有多少日子让你等了,我已准备好,一旦情况紧急,我们立即到位。这也权当我们当年失误的遗憾。”医生前面的话听得懂,后面的话就听不懂了,但此刻他懂了,与他有关!那个父母口中隐蔽的他,会不会.......与语文老师口中的他是一致的,难道是他从未见过的却是亲人的最熟悉的陌生人,父母常常因为关于他的一份资料争吵,而且对自己保护特别深,还有父亲与班主任之间莫名的火气,那么结下的因终会迎来果;结下的果终会迎来因这句话又在暗示着什么?“班长,你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们再走走就回去吧,放心,还有事情没解决呢。父亲,不与她们吵了,我与他们的事自己解决!”胡奇眼里燃烧出一股斗志。班长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但一个少年,对上一个家族,能胜利,他们那么多人都斗不过,仅凭他?班长想了想,还是决定完成任务,带胡奇先走:“胡奇,你父亲不会有事的,先让他们僵着,我们先走,你们还有我们,我们即将要清算他们,已经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时候你要冷静!走吧!”班长和他哥哥拉起胡奇的手,打算强行带胡奇走。

   “走什么,一切才刚开始,想不到还是遇见了你们,我的不确定父亲,以及,我从未见过的不确定弟弟!”大家回头,只见风林里,沙沙炸响,阳光与阴暗里,走来一个人,单薄的牛仔衬衫,破洞的裤子,清清爽爽。“你们是不是以为我消失了,就算我不在了,你们也不曾放过我们这帮人,做了多少恶事,人在做,天在看,我会以你们喜欢的方式来对付你们,但当年你对我们的那些, 我不会做!现在开始醒悟了?我怎么不觉得,什么东西都抢了,还想要人,你那句话说得没错,结下的因终会迎来果;结下的果终会迎来因,现在的果来了,但我会仁慈一点,让你们只能饱腹,只要那座城市也没你们这号家族!”那人一步一不走来,容貌渐渐清晰,清澈又深邃的双眼,仿佛装了一潭水池,一方繁星;干净细致又黝黑的脸庞,细细的眉毛,清俊的气息,匀称的五官,仿佛一个十四岁少年,一股少年老成与沧桑成熟混合的味道铺面而来,胡奇脑海里组合出了一个词:眉目清秀。他刚才那段话,难道是他的哥哥,真的是他的哥哥吗?他真的有哥哥了?他真的有哥哥了!“学长!”“胡衍!”“儿......子?”“是你!”老妇和女人慌了,想就此逃走,这会儿什么阴谋都无法实现了,当年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然而往哪逃,来时的路已经不可回头,后路已被封死,悔不当初!“你还是回来了,我本想决定处理完他们再去找你,你......你弟弟和你还真像,都喜欢坐火车,都喜欢大理,早知我便来此寻你,你就不必受苦那么多年了,既然回来了,那便和我们回去吧。”胡父似乎软了下来,老了一番模样,才短短几分钟。“大方,这么多年,多亏你照顾我弟弟了,说什么感激就见外了,还是等回去再饮酒一杯吧--我已经学会喝酒了。”胡衍略过胡父,与大方拥抱了起来。胡奇有些懵了。敢情真是他哥哥,他看向父亲,那么当年......自己的猜测对了。父母亲的吵架,就是因为他哥哥。在儿时一次翻看日历的时候,他看见过充满朝气的少年,如今他归来了。而父亲把新开的餐厅命名为颜色,是不是也与哥哥的名字有关。可是,父亲才46岁,28岁才结婚,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儿子,因该是自己才对,这里面?难道自己正踏上鬼神的世界?那对婆媳是鬼?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父亲未婚的时候就有了哥哥!对于父亲和哥哥,当年的事情不止那么简单,父亲那么爱自己的孩子,怎么会放任哥哥独自离去!“师兄,嫂子和胡楷......不不不,不不不,胡奇,你当作什么也不知道,什么......胡伯伯,这这......”“小方!”大方急得制止班长说话。胡衍和父亲胡雄对视,像是站在月黑风高的夜晚,两个剑客对战。最终得有一个人得败下阵来,便是胡父:“大方,暂且放过他们两个,等回去再正式清算她们。小衍,我不求你回去,只是,能给给我看看你的孩子吗?”“走吧,什么都不必说了,迟掉的事又复发第二次,我不觉得还会有什么意义。”胡衍淡淡的语气,没有任何感情与迟疑,决断的像子弹,一颗一颗打进胡父的心。只好默默跟在身后。现在胡父终于知道后悔了,在失去理想的同时还可能失去两个孩子,但是,那是深深的爱。他们没有经历那种年代与生活,如何懂自己--还是,自己本不懂他们。一行人往中和索道走,没有一人再发言。这美丽的大理,大家都无心欣赏。大家各怀心思,就沉闷的回到旅店。夜晚,睡觉的时候,思考了一个下午的胡奇终于挡不住自己的好奇与疑重与胡衍聊天。

   “哥......我能叫你哥吧,你......”“不必问了,该知道时你会知道的,睡不着吗,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如何?”“什么?”胡奇在惊愕中被胡衍带到了一栋白色房子前。这里离大理古城有十几里远,在一个村落里。房子有白族的文化的色彩。“门后面是洱海,你不是最向往洱海吗,这段时间好好在这吧,就不回去了,过段时间再回去。”“爸,你回来了,作业我已经完成,我出去玩了,这是?”胡奇带着敬意,看着这栋房子,他好奇望着那位小小少年,一股自信的风采呼啸而来。“哥?”“嗯,你的侄子。尽管生活很艰难,我到底活过来了,到底有了一个家,胡奇,你该好好想想你自己了。你的事我知道,但......不给你灌鸡汤了,反正你看看自己到底是要什么,当然我们家很让人羡慕,不该是这样子生活,但,这里没有什么岁月静好,只有默默的山,默默的洱海,你懂吧。”“爸!爸!我出去了,你听到没有?”“嗯,十点的时候回来。”自己要什么?他大概是要奢侈的自由,奢侈的田野吧。他亲眼见父母,以及老师的沉沦,但自己,却人言轻微,虽然在那座城市是大头,但是却不是他的要求。他苦过,所以甜不甜就无所谓了。然而他的哥哥。当年的事他不想去纠结了,罢了,罢了。父亲已如入了魔障般, 他无法去拯救。有时候睁着眼比闭着眼痛苦。明天辞了哥哥便回去,他想通了,做一个醉梦里的人。哥哥他不打扰了,也许他活的辛苦,但也活得开心。他便开心的笑了,这是他最为开心的一天。

   第二天,他在胡衍未醒的时候偷偷离开了,回到旅店,与父亲见面,他要劝说父亲留下一命,但回到旅店的时候已不见了父亲。胡奇着急打电话,焦急的跺脚。“胡奇,别打了,你父亲留下了一封信和一些钱,他便回去了,他说,他不强求你,你喜欢哪都行,他供着你,希望你照顾好学长,他放下了,只要把当年的事解决就行了,从此天涯由便。”他忽而奔跑起来,到了门外,四处看,脑子越来越痛,最终倒在了路边。一会儿医护车扬长而去。抢救室门外。胡衍手上拿着一张字条,上面写着:结下的因终会迎来果;结下的果终会迎来因。他苦笑。或许自己错了,或许自己没错,但到底都错了。“小衍,怎么样了,他怎么能如此对待她的儿子!当年是你,现在又是胡奇!他不知道他那套方法不行!他到底要害多少人,这里一个极端,那里一个极端,这座城市,这些人,如今闭着眼都不行了吗!”“胡奇原本心里压力就大,你们还给他知道这些,是想谋杀吗!我得不到他的人,连保护他儿子的机会都不给!”“方伯,陆姨,不说了,就算我父亲不做,还会有人做,这已成了恶性循环,没用的,这些年我修学,才知道,那些水并不是那么简单,而理想也不是那么遥远,我父亲疯咬人,那些人疯咬人,就让他们互咬吧,总归换个更没良心的过来,总之,我们还有空间生存就好,起码没什么生命危险。”昏暗的走廊,留下三位疲倦的身影。一栋别墅里。“妈,这到什么时候了,还要留着他们,就应该让他们”“你一个妇女懂什么,现在他们的势力那么大,我们能清除他们吗?当年倒是有机会,但是却冥冥之中做不成!真是一失足便成千古恨。当年弄了他的儿子,把他的名声搞臭,没想到他还能起来,上次好不容易再弄他儿子,竟然又失败了,真是!”“咚!咚!咚!”“谁?”一位中年人去开门,只见全身武装的警察进来。“您好!我们怀疑你与当年一件命案有关,特请你们协助调查!”第二天,远在大理刷新闻的胡衍看到了一条报道:某市昨晚破获一起惊天案件,据本报消息,目前某市的上层人物在多年前对某市阻挡他生意的人进行迫害......胡衍刷到最后,他看到了这一句话:目前这起案件已引起某政府高度重视,某政府对此声明......据悉,如这位上层人士获罪,严重可能被判无期徒刑......胡衍淡淡的笑了。胡奇醒来,叫了一声,班长和大方赶紧扶着,胡衍眼疾手快的收了胡奇的手里,淡淡看着他。班主任和语文老师听到响声从外面进来,一脸轻松与凝重。“胡奇,好点没,我已经帮你向学校请假,等你好再回去学习,或者休学旅行,都可以的,老师们会帮助你的。”班主任着急的说道。“我父亲,我母亲,罢了,罢了,老师,请您这段时间帮我复习,我想争取公派留学的名额,哥,我会好起来的。”聊天还在继续,一半轻松,一半严肃。窗帘外,苍山的树林迎风飘动。另一座城市。一位少年看着图片的原告,暗暗握拳,他看着报道的一句话:结下的因终会迎来果;结下的果终会迎来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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