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乡手记#因为你是家乡,所以无谓好坏。

                                                 1月23号

武汉公交一如既往的堵,公交车上全是人,我从华科的东小门出发,在车上待了四五十分钟,公交终于开到了华科南大门,心里不禁崩溃,我怎么还在华科。想到后面一段路是靠近光谷的,心里也不免有点紧张,估计再开十多二十分钟,我还在华科附近。在光谷大转盘附近,车开的尤其慢,因为那边在修地铁,所以路稍微窄了一点,开一下,停三下。车上全是拿着大包小包赶车回家的人(外地人居多)。有一个大叔,个子不高,背了一袋远远超过其承受重量的行李,我感觉很奇怪,他为什么不放在车上,每过一会,他就要调整姿势,把那行李重新拿到自己的肩上。他后面有一个武汉本地妇女(口音),看我一直盯着这位大叔看,以为我是个小贼,一直用异样的眼光看我。后来我看见这个大叔实在太累了,我就跟他说:他可以把那个行李放在我的行李箱上,不必背着了。可是他笑着拒绝了,一个人背着,直到终点站。过了华科附近的路,公交在珞喻路上行驶的还算顺畅,只是中途的人上上下下,都会给我带来一阵紧张。我当时拿了一个行李箱,里面装了我过冬的所有衣服,还有一双鞋盒,还有一袋干粮,还有小的斜挎包,多动一下,对于我来说都是不情愿的。车靠近武昌火车站,就又变的挤了,我看了一下时间,还有四十分钟,还有最后一个红绿灯,前面打的男生已经拿着行李下了车,步行走过去。当我正在纠结的时候,我旁边一个坐着的男生骂起了人,我扭过头看了一下,果然,在玩游戏。车在缓慢的行走,当度过最后一个红绿灯时,我松了一口气。我拿了行李,赶忙去自动取票处取票,只有十分钟了。我在武昌火车站飞奔,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女人气定神闲的拦着我,我以为有什么事,她不紧不慢地说,可以走这边快速通道,我说好啊,拿着行李就准备走,她又拦住我,不紧不慢的说,可是可以,但是要交二十元的费用。我甩了她的手,给了一个白眼,浪费我时间。根据我对武昌火车站的了解,我只要走上那个电梯,走上四五十米的路,在检票口排队,经过安检,就可以到达我的目的地了;没有碰上春运,我的候车地点又是在一楼,加上火车肯定会晚点,二十元对于我来说,实在是在骗取我高昂的费用。最后我安全的到达候车点,火车第一次晚点十分钟,接着,火车第二次晚点。经历两次晚点后,我顺利的通过最后一关,坐上了火车。再见了,武汉。


Z137列车属于快速列车,从武昌火车站到长沙火车站只需要三个半小时;假如时间不是特别着急的话,我从武汉到长沙或者是从长沙到武汉,基本都是坐火车。火车不是特别快,速度刚刚好,沿途的风景可以慢慢欣赏。我对面是两个女生和一个男生,隔壁是一个男生。在走道上还站着一些人,还没有赶上春运,车厢也比较靠后,不是特别拥挤。在走道有一个男人很热情,给一些需要帮助的人放行李等等。这次坐火车,给我留下的印象很好,没有吵吵闹闹,也很少有推销人员在大声宣传;火车上,除了平常有的广播播音之外,乘务员也多次的车厢巡视,提醒要下车的旅客;也多亏一位女乘务员,我当时睡着了,快要到长沙的时候,她走过来把我叫醒,不然我就要坐过站了。我整理了一下行李,就往出口方向走了,待列车停稳之后,就相继的下车了。长沙,你好。

从长沙火车站出来后,准备前往长沙南站坐高铁回家;经过广场,上面人头攒动,基本都是回家的大学生;听说因为冷空气来袭,长沙高校提前放假。从火车站出口到地铁入口,大概用了我十分多分钟的时间。长沙地铁不能手机支付买票,当时钱包又没有现金,我就直接的厚脸皮问了旁边的过客借了五元钱,他很热心的借给我,还说不要我还了(我后来微信转账还了)。因为大包小包的行李很不方便,所以每次安检最头痛,进地铁需要安检一次,进高铁站也需要安检一次。长沙的地铁没有武汉发达,但是人流比武汉少,快要到站的时候我还能坐到位置。出了地铁后,我就到了长沙南站,为什么这次选择坐高铁呢,因为离家太近了,思乡心切,想快点回家。我在长沙南站等了半个小时左右,简单的用了午餐,就开始检票了。G6455列车始发站是长沙南站,终点站是邵阳站,途径湘潭北、娄底南、双峰北、邵东,在我大湖南的土地上驰骋。我坐的是中间位置,左边是一位老爷子,右边是一位青年小伙,都是邵阳人。感到很不好意思的是,我当时安定下来之后,开了一瓶可乐,可能是这瓶可乐跟着我一路奔波,当时的气比较大,就冲到了老爷子的脸上。右边的小伙一直在找插头,把我的零食提起来,在我的位置下找,因为当时回家心情很激动,也就忍住了。我感觉我这一节车厢全是邵东人,因为邵东话不绝于耳;列车中途几站下的人数都不是特别多,就我个人感觉而言,人全是在邵东站下的,不禁为我大邵东自豪。下车后,呼吸着家乡的空气,特别亲切。在出站口,全是接亲友的旅客;啊哈,我回来了。邵东站门口广场和进站道路,几经修葺,已经大变样了。火车站广场完全是高出了我的印象,不像县一级的配置,进站道路两旁的文化墙,让人感觉很亲切


(图片源于网络)

我坐上了新能源电动公交,前往汽车西站,与我表姐汇合。在公交上,发现一整车都很面熟,但是叫不出名字,就看着他们,当他们看过来时,就赶快摆头。在汽车西站与我表姐汇合后,我姨夫开车来接我们回家了。途径宋家塘,原本的马路经过改造,已经变成了草沙路,旁边砌房子的懂得用围墙拦住,但是,灰尘依旧是那么多,一点没便。到了牛马司后,才发现大变样,马路边全部新装了路灯,而且两旁全部新栽了树,一些破房子懂得用好看的布告和宣传语拦住。


(马路两旁的宣传语)

                                                 1月24日到2月4号

到我姨妈家后第一天,我和我爸去我奶奶家看了一下我奶奶。我们老家的整体布局是一个三面都是房子的构造,前面是祖宗堂屋,两边是人住的房子。在老家,只剩下一些老人和小孩了;老人在家烤火看电视,小孩在外吹风玩耍。在去的路上,我发现我老家乡村道路旁都修建了一个招呼站,听我奶奶说,我们这边要通公交了。在我奶奶家也没干什么,礼节性的回来看一下她,陪她看了一下午的抗战片。没吃饭就回我姨妈家去了。以后的四五天,基本属于躺尸状态。寒潮来临,不敢出门,在家烤火,陪我外婆。有一次降温很厉害,外面结冰,我妈一早起来,就看见有人在门口摔了一跤。从我姨妈家到街上,有一个下坡,当时也结冰了。我妈提着心下了这个坡,当时衣服都出汗湿了。


(招呼站)


                                           2月5号到2月14号

由于我妈和姨妈合作开了个店子,在镇上卖年货,年前我都住在我姨妈家,在店铺帮忙。就我在店子的观察,这几天主要是以下几个现象:

第一:我们这边有个日子,所有人会集中在这一天上街,叫“赶场”,我们这边(牛马司)是星期日,一到这一天,街上人山人海,一大清早所有的人都摆起了摊,你要是晚一点,假如说你的摊位还靠在里面,那么恭喜你,你进不去了。我们这里只有一条街,街上卖的东西应有尽有,在这一天,很多外地的(江苏浙江等地的)也会在这里摆摊卖东西。在中国,尤其是中国的小地方,人一多,就很脏。我们这边,晴天还好,地稍微干一点;但是一到雨天,所有的垃圾都粘上了雨水,那个脏水就会积起来。更要命的是,这边有一个省控国有煤矿,天上本来就灰蒙蒙的,地上本来就脏兮兮的,加上雨水,简直不要让人好过。没有经过精心防护,我是不会出门的。

第二:有一定的地方保护主义。当然,这个是指存在于个体之间,而不是官方和政府。我们那条街上有一个山东佬炒货店,在这条街上大概有十几年的经营时间了吧,我家也是卖炒货的(当然,那条街上不止我们俩家卖炒货的)。私下里,我们俩家虽然是竞争对手,但是关系很不错。平常,都会到对方的摊位,转转,询问寒暄。只不过,有些顾客,会更加倾向到我们店里来,他们说,不能给外地人做生意。这一般是存在多家竞争店铺才有的现象,在我们那里还有一个来自安徽芜湖的卖豆腐的阿姨,就不存在这种问题。

第三:熟人喜欢讨价还价,生人喜欢乱还价。就我自己亲历的一件事来说。当时,店铺就我一个人,隔壁摊位的摊主来我这里买瓜子呷,本来卖十块的瓜子,给他做九块;他还不识货,说这瓜子本来不是卖九块的吗?在我这里说还算了,还到处大声说。本来来了几个客人,都被他给搞跑了。我妈说,就是要靠熟人做生意。我就发现,给熟人真不好做生意,还不赚钱。其次是生人,不识货还口口声声的说自己前几天买不是这个价。有个瓜子,卖十二,一个生人来说,昨天你们还卖十块的,今天怎么就变十二了。我向他解释了,品种不一样,十块的是那个,不是这种。他们不信,摇头就走了。我也没法,走就走,我总能折本卖给你吧。

第四:这边属于互联网的边缘地区。在武汉,你完全可以不带现金出门,就连街边卖红薯的大爷都会挂上两个二维码,上面写着“欢迎使用微信支付”和“推荐使用支付宝”等字样。但是,在我们这边,移动支付还没有完全普及,只是个别购物商场和店铺采用这种“新颖”的方式。并且,在支付宝支付和微信支付两种支付方式中,微信支付占据了主要地位。除此之外,共享单车在大行其道之时,我们这边之时偶尔听到它们些许的声音。今年,我注意到,有一个小女孩骑着“hello bike”类型的单车在小镇的街道上溜达,与正宗的“hello bike”不同的是,这辆车没有智能锁。这就让我想到了2017年高考的作文题目,在没有共享单车的小城,如何才能编造出一篇“满分作文”呢?

第五:上学少年“欢乐多”。在我家店铺前,我观察到最普遍的现象,就是,成群结队的青少年走在一起,手里叼着一根烟,稍微年长的手里还有一部智能手机,在人群中穿梭,吞云吐雾。记得有一天下雨,一个少年飞速的从我眼前跑过,接着就是一对父母牵着他的孩子,到处问,有没有人看见一个伢子(比划着),打了他的孩子,往哪边跑了。街道两旁的人都说没看见,他们走后,后面还跟着一群青少年。他们时刻注意着,这对夫妇的动向。

                                           2月15号(除夕)

在一天,我们叫做过年。在14号,我们这边还有一个“煮年羮”的习俗:就是把事先准备好的鸡鸭鱼肉等传统好菜,放在一个锅里炖熟,在大年三十号这天来吃,这天,就叫做“尝羮”。因为做生意的缘故,我家“煮年羮”和“尝羮”放在一天。这一天,我们村所有人都会把家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打扫一遍,贴上对联和窗花。这一天,基本上会忙到晚上两三点。最神圣的时刻,大概就是全家一起在一起吃团圆饭的时候,期待来年全家团圆。对于我来说,最喜欢的就是守岁。除了这个比较传统的习俗外,还有一个,就是“接年”,在晚上十二点的时候,放上几挂鞭炮,把“年”请到自己家里来。很特别的是,我们全家都不看春节联欢晚会,我奶奶比较喜欢看抗日神剧。那天我睡得早,因为大年初一要起的很早。

                                         2月16号(春节)

比起春节,我们这边更常用的叫法是“正月初一”。这一天,我们村里所有人都起得很早;我五点半就起来了,爸妈和奶奶起的更早,因为他们要做饭。吃完早饭后,按照习俗,最先给奶奶拜年,然后给爸妈拜年。接着,就是去院子里给叔叔伯伯婶婶拜年。这完全是出于礼貌和传统,我家住在比较远,本以为不会有人来我家拜年,但是有一大批青少年走路过来给我奶奶和爸妈拜年。喝杯茶,抽根烟,吃些糖,是最普遍的。礼尚往来,我也要去给他们家人拜年,尤其是村里的老人。但是,我们村却很少有像我大的女生出来拜年,他们大多待在家待客。说到待客,就必须说到,当别人来拜年的时候,你要双手给人端茶,茶里必须要有茶叶;给人递烟也必须是双手,凡事都讲究一个“礼”字。

在这一天,除了做饭,你什么事都不能做,只能玩和休息。像洗衣服、扫地、洗碗等等,都只能等到初二来做。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习俗就是“烧新纸”,就是给去年死去的人拜年,给他们烧一叠纸钱。他们相应作为回礼,会给你一个红包。值得提一下的是,我和我爸去了三家,中间有一家没有给红包,其他人都有。虽然红包不大,但是事情很大。我跟我奶奶说起这件事,她说幸亏好开头和结尾都有。没过几天,这家人亲自上门,把红包送到我家里。其实红包也只有十块钱,但是他们看中的或许是“礼”吧。

                              2月17号到2月25号(初二到初十)

我们这边有句老话,叫做“初一崽初二郎”,就是说儿子初一给父母拜年,女儿初二给父母拜年。以前,我家基本都遵循这种规则。初二去外婆家,初三去大姨家,初四别人来我家,初五去小姨家。但是今年,就不一样了。初二,大家来我家拜年;初三我去我姑妈家,初四我去外婆家,初五去小姨家;然后,有些亲戚没在家,后来回来的,也会陆陆续续的相互拜年。因为我舅爷爷是去年去世的,我奶奶作为他的妹妹,在今年初二的时候理应回到娘家,给舅爷爷“烧新纸”,但是由于她腿痛,就有我和我爸代劳了。我舅爷爷家地理位置比较好,处于以前的石膏矿开采基地,所以基础设施修的比较好,通了公交,安了路灯。他们那边传统保护的也相对比较好,有一个大祠堂,是市级文物保护单位。


(孙氏祠堂前的石碑)

正常生活恢复基本得待到初五之后,我们这边俗称“破五”。我们这边,在初五之前,无论你来自哪里,想去谁家吃饭,落座,喝茶,他都必须以贵客的形式接待你,不能拒绝。但是,实际上并没有人在过年的时候去一个不熟的人家吃饭,所以这个习俗还没有得到检验。过了初五,我们的生活基本就回归到除夕之前了。

平常,农村的青壮年都在外面务工,很少有什么休闲娱乐时间;过年是相对一段比较长的闲暇时间,而农村的主要娱乐活动,就是打牌和打麻将。除了时间充足外,还可以在牌桌上碰到多年不见的老友;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过年打牌输钱,老婆不会骂。

在即将离家的时候,因为身份证要过期了,就准备去换身份证。在武汉待久了,对于到县城的感觉也越来越弱,不像以前,县城是我们节日活动的场所。但是,现在每进一趟县城,都会有新的感觉。现在的司机,对待乘客的态度好了很多,都会主动提醒乘客注意事项,到站后怕乘客听不见播音,会叫上几句。公安局新修建了一个,搬迁到了一个新地方,气派了很多,值班的人员虽然有问题会帮助,但是没人的时候依旧在打着王者,玩着游戏。换证的速度也比我想象的快了很多,效率高了很多,全程只用了三步:照相、交钱和签字。

在新公安局旁边,新修建了一个国际商贸城。我们这边以小商品闻名全国,尤其是箱包和打火机。为了方便对外交易,县领导决定在县城周边修建一座商贸城,缓解城区交通等各方面压力。

暑期的时候,我在邵东电视台实习。跟着县领导去了很多地方,目睹着我的家乡在不断地进步;尽管他的不足,依旧很多;但是,他在时刻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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