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偶然地认识                     

2008年，那时金融危机，很多大小企业，工厂等倒闭的倒闭，破产的破产。这给许多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增加了找工作的难度，也让很多学习不同专业的学生为了混口饭吃，为了先活着，不得不放低姿态，暂时蜗居在不同专业的领域里。

燕子的大学专业是学计算机辅助设计与制造，而阿霖却是学习酒店管理的。本来是两个毫无相关的专业，但都是为了先活着，便让两个人在一家沐足中心里相遇相识了。

那年，大学毕业后，燕子来到一线城市，举目无亲，还是三无青年，无经验，无人脉，无口才，迷芒失意中想起了小玥。小玥是她的高中同学，高中毕业后，两人在不同的地方上不同的大学，偶尔写信联系，但最近的一年中，对于燕子来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一是爸爸生病了，二是她最后一个学期的学费还没着落，她也忙于把学费赚够，三是她必须修够学分，才能顺利毕业，时间的紧迫性让她分身乏术，已经来不及和小玥细说长谈，偶尔就是QQ说几句便又投入自己的‘战斗’中了。

她知道小玥就是在这个一线城市里上大学的，她学的专业是酒店管理。

联系上小玥后，小玥告诉她，其实她也毕业了，也在找工作中，只是没找到合适的，但学校的宿舍还可以住一段时间，所以她现在还在学校的宿舍里住，若是燕子想过去的话，就过去和她一起搭个铺，等找到工作了，再离开。

不得已下，燕子不得不和小玥挤床铺了，只是寻找工作之事总是遥遥无期，自己喜欢的，别人觉得你无法胜任；别人觉得你可以的，你又嫌弃别人工资低。熊掌与鱼不可兼得啊。

可是，再这样继续下去，不但工作没找到，到时候宿舍也不能住人了，那岂不是凉拌了？

燕子心里着急，不得已下，先采用下策再慢慢走上策吧。于是，燕子和小玥说，要不咱们放低身段，先找一份度日的工作吧。

目前的种种情况，让小玥也不得不同意，于是，两人一起来到了一家沐足中心面试，一起面试了收银员，两人都是大学生，虽然没什么工作经验，但还是比别人头脑灵活，这场面试根本不用多困难，简单地见见面，上头就通过了面试，但是燕子因为在这城市里没有当保人，没有办法做成收银员，而这里的迎宾还缺人，于是燕子和小玥为了能够在一起工作，便无论是什么也好，只要不犯法，不违反道德，不出卖自身的，她都愿意放低手段去接受了现实带来的安排了。

在这家沐足中心工作了一段时间后，小玥和燕子说，她有个同学还没找到工作，学校马上不能住人了，眼下这家沐足中心招聘部长，她说她想让她的同学过来试试。

而小玥的这位同学就是阿霖。阿霖和众多毕业生一样，面临择业困难的处境，选择来这家沐足中心，也是不得不选择来度日的一份工作。

阿霖来的时候，燕子和他还没有多少接触，平时上班各在不同的位置，说话也谈不上很多，能够说上话的时候，一般都是在吃饭的时候。这家沐足中心管吃管住的，无论上班的人的班次是不是一样的，只要到了饭点，只要不外出吃饭的，都会在这个饭点的时候来吃饭。

燕子通常都能在这个时候碰上阿霖，和他多聊几句，其实燕子口才不好，话也不多，但因为大家都是一般的年龄层人，所以能聊的共同话题，还算不少。

也是在这一段时间里，燕子才慢慢地了解阿霖这个人。他阳光，积极向上，吃苦耐劳，口才不错，但没那么夸夸其谈，比较特别的是，他常常从超市里买来一包萝卜干，和着这家沐足中心的饭菜一起吃。

燕子问他：“这里的饭菜不够味吗？你还要加菜啊？”

“的确不是很够味，这萝卜干卜卜脆，还有些辣辣的，吃起来很开胃，也很美味。在这饭菜之上再加一点萝卜干，自然是最完美的了。”阿霖回答。

“这样吗？”那时候的小燕也不挑食，毕竟能够找到一份度日的工作已经很不错了，还敢挑食？不敢啊。

“你要不要试一下。”阿霖问。

既然他开口邀请了，燕子也不好拒绝，便吃了一些，果然是卜卜脆，还有些辣辣的感觉。就像这一场青春一样，清脆可甜，因为这次金融危机，大家都面临择业困难症又像加了些辣椒，有些刺激，也有些清甜，让人必须努力奋斗，也让人无可奈何。

“好吃吗？”阿霖笑着问燕子，洁白的牙齿，血红的嘴唇，婴儿肥般的脸蛋，一尘不染，笑起来，只有一只小酒窝显露，挺迷人又挺帅气的。

“挺好吃。”燕子笑了笑望着他说。

“还有更好吃的，这些都是加工过，包装好，有很多防腐剂的，有一种不是包装，是家里自己腌制的那种萝卜干，把那种腌好的萝卜干洗干净，切小片，开火炒干水分，再放花生油，再炒一下，这种萝卜干更香更好吃，要是喜欢辣的，就再放点辣椒一起炒，真的是想想都要流口水了。”阿霖说，一边回味这种味道，似乎他现在吃的就是这种萝卜干似的。

燕子看了，也忍俊不禁地笑了。

（2）偶然地在一起

燕子和阿霖在一起的时候，是件很偶然的事情，就像当初偶然认识一样，彼此都没有表白，也没有送对方礼物，甚至连对方还未了解清楚，就那样偶然地在一起了。

或许是两人在一起上班时间久了，就像习惯了对方的存在一样，即使不说，也心照不宣。

又或许是那时候，小玥的离职，让两人心中落失严重，在这种高压的社会里，让两个孤独寂寞的灵魂越走越近，就自然而然地相拥相爱了。

相爱之后，燕子告诉阿霖，说她一直有一个作家梦，很想很想实现。

只是，她说住在公司的宿舍里，人多复杂，聒噪音大，根本无法在那样的环境下安静地写出心中的梦想。所以她想租个房子，下班后，还能安静地写写文章，述述故事。

而阿霖是个暖男，得知燕子的梦想后，自然而然无条件地支持她了。

于是，他们在追逐梦想的同时开始了同居的生活，也便是在同居的时候，燕子终于吃到了阿霖曾经口中说过的萝卜干。

在沐足中心工作的时候，是管吃管住的。总而言之，宿舍是无法煮饭炒菜的，租了房子之后，虽然出租房也很简陋，但至少可以煮饭炒菜。

燕子便是在那样的情况下，吃到了人生中从来没吃过而又是阿霖念念不忘的这道名为萝卜干的菜。

萝卜干是阿霖从老家带来的，是他妈妈亲自腌制的。

花生油也是从老家带来的，是他的家人亲自栽种花生，成熟后，拔下来，晒干，然后用晒干的花生炸出来的花生油，非常香气，没有任何的添加剂。

萝卜干洗干净后，切小片，放锅中炒干水分，再放花生油一起翻炒均匀，这道菜便成了，没有入口即化，但唇齿留香，非常可口，而这道菜对于燕子来说，她最喜欢和白粥一起吃了。

“没错，这是下粥菜，被你识破了……呵呵……”阿霖笑着说，而此时，燕子才知道，原来这道菜真的是搭配白粥的绝配佳肴。

在沐足中心工作了大半年之后，燕子和阿霖双双辞工，重新找了一份工作，燕子应聘成了某宁电器卖场的一名收银员，而阿霖则成了一名做现金贷的销售员，虽然不同公司，但阿霖的公司驻点也是在某宁电器的卖场，所以两人仍然能一起双宿双飞。

那时候，重新找工作之后的公司是不管吃不管住的，为了节约成本，燕子开始了带饭模式，每一餐都有阿霖炒好的萝卜干。

那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知道这道菜搭配白粥才是最好吃的，却连每顿饭都要加一点，才觉得生活够味。

或许是为了某个人，又或许是为了节约成本吧，总之，燕子吃得津津有味。

那时候，因为萝卜干的缘故，燕子特别在意一切与萝卜干有关的东西。

（3）阿霖的梦

有一天，她从来自广东潮汕的同事那里得到了一个关于萝卜干的新做法：把萝卜干洗干净后，剁碎，把鸡蛋打碎，两者倒在一起搅拌均匀，然后锅中倒油加热，再把搅拌均匀的鸡蛋倒进锅中煎熟，出锅，即可。

得知这个做法后，燕子迫不及待又兴高采烈地回家告诉阿霖。

而阿霖却告诉她，他昨晚做了个梦，梦到自己成了一条鲸鱼。

浩海无边，波涛汹涌，在数千米的海底，他以非凡的速度在深海里自由的翱翔，庞大的身躯，数米长，或许是跟当年的‘泰坦尼克号’差不多，又或是比‘泰坦尼克号’要长。只要他不张开嘴巴，在海里遨游时婀娜多姿的身躯，就像个美丽性感的的女郎故意地摆弄自己的舞姿，吸引无数观看的人。万一他张开嘴巴，嘴巴的长度大约一米五左右，里面大大小小几百个牙齿显而易见，顷刻间，海里无数的生物，犹如瀑布倾流而下，毫无知觉地从嘴巴到喉咙，到肠，到胃！

他有时会浮游到海面，在海底压抑的太久了，他需要透气，并且看看这世界的霓虹灯绿，他那落寞的眼神，让人想到他应该在追寻什么！他也认为自己是在追寻某样东西，但是一直想不起来，他到底是要追寻什么！

他依然我行我素，但是同样的空虚寂寞孤独，同样的说不出为什么！

有一天，他的心突然异常的加速跳动，并且郁闷的喘不过气，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只感觉有个方向一直引导着他，让他不由自主的朝这方向移动！

当他接近这方向时，已到海面，深深呼吸一下海风之后，他注意到在他的前面有一艘船，在船的甲板上，她，正是燕子，身着白色连衣裙，因为海风的缘故，她披着一件天蓝色的披肩，她双手似在祈祷一样紧握着，眼神同样是不知原因的落寞。纤瘦的身躯在无边的海面上弱不禁风，她是需要保护的女人！在他的意识里突然有想保护她的冲动！

她突然往下一看，刚好四目相视，他的心欣然开朗，压抑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眼睛似乎看到了曙光，炯炯有神！再注视她时，她似乎也同样得到了肯定，一样神采奕奕！

  他开心地围绕着船，兜转了好几圈，高兴地张开嘴巴笑了，虽然没有人能听到他的笑声！由于他张开了嘴巴，平静流动的海水瞬间波涛起伏，海水因此溅到了她的脸庞，船因此而摇摆不定，她却因此而笑了：“---咯咯---咳咳---”她似乎患了重病！

当他听到她的咳嗽声时，不知不觉地跳了起来，他以为这样可以来到她的身旁，给她轻轻的拍拍后背，让她的咳嗽可以舒缓一些！

然而，他的跳动并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反而引起了船上其他人员的注意。他们注视着他，恐惧的往后退，只有她，燕子依然微笑的面对他。接着他们中的一位中年妇女走到她的身旁，扶着她，说：“小姐，外面风大，到里面休息吧！”

然而，不管她是否愿意离开，中年妇女都紧紧拉着她回去了。

可，她依依不舍的望着他，最终留恋地离开了。他看着她就要消失在眼前，心里一阵疼痛，张开嘴巴，大喊了一声。当然没有人知道他在喊什么，人们的意识里只有恐惧！他不停地围绕着船，来回的游动，却不知所云，船在他的围绕下无法继续前进！船上的人们除了她，个个面面相窥，恐惧就像恶魔一样侵蚀着他们的皮肤，骨头，甚至骨髓！

她的离去，深深地打击着他！他咆嚎，呼喊，呐叫，他伤心，压抑，痛苦！他围绕着船，不肯离去，他张大嘴巴，拼尽全身的力气呐喊，他希望可以再见到她，他甚至希望可以跟她在一起，一生一世一双人！

当然，这只是他奢望的要求！船上的人们对他的行为已恨之入骨。水手们开始反击了，把船上所有可以攻击他的东西都往他身上砸去！他庞大的身躯有了伤痕，可是身上的疼痛永远比不上心口的疼痛，他渴望见到她，他听到她的咳嗽声，想给她拍拍后背，却受到万般阻挠！他继续咆嚎，心跳加速，游动速度同时也提升，船无法前进，海水在它的游动下出现一个很大的漩涡里!

船上的水手们把能砸到他身上的东西都用上了，甚至已经用完了，只剩不知所措，船却不断地下降，随时都有淹没的可能！船上的人们，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害怕了，哭泣了，夹着海水，盐一样的味道！

也许是来自他内心深处的呼唤，她不顾众人的拦阻，飞奔到甲板上，抽泣地望着他！她开始微笑了，带着泪水，同样夹着海水！他看到她出来了，便停止了游动，深情地望着她，张开嘴巴，微微的喘了喘气！心里却因她的出现而愉悦！船不再摇摆了，漩涡不见了，恢复了原来的平静！只剩她和他的四目相对，似曾认识的眼神，互相打动着彼此间！

于是，她回头看看了船上的众人，众人从余悸中回过神来，注视着她，却不敢上前去阻拦！突然，她不知为什么大声地哭了，听到她的哭声，他的心心莫名其妙地跟着哭泣，但她只能看着，无能为力的看着！然后，她纵身一跳，失重似的直落深海！

他不知道为什么她要这样做，同时又很开心地赞同她的做法，因为这样，他就可以跟她在一起了！他飞奔少女而去，心情是那么的愉快！他加快速度地追寻着她!最后，他追上了，然后他深深的吻了一下他苍白的唇。接着她本来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了……

突然间，他便被惊醒了！

说完了这个梦之后，阿霖问燕子，是不是此生都愿意和他在一起，不管他是不是一条鱼，不管他是不是一条什么都没有，只能生活在海里的一条鱼，都愿意和他在一起？都愿意跳到深海里和他生活在一起？

而燕子的回答也非常简单真诚，她说，我愿意和你吃一辈子的萝卜干，不管你是谁，是什么，只要君不负我，我便不负君。

然后，燕子便按照同事说的萝卜干炒鸡蛋的做法，开始尝试了，其实燕子的厨艺不好，但又很想做一道有关萝卜干的菜让阿霖尝尝。

做好了之后，可能火太大了，鸡蛋来不及翻，煎得一些焦了，但阿霖仍然吃得津津有味，他说：“不错，不但有萝卜干的纯香，也有鸡蛋的糯香，两者吃起来，软中有嚼劲，香甜中带着萝卜干的咸，非常美味可口，美中不足的是有点糊了，但多做几次，应该就不错了。”

当时，燕子没想到阿霖还能像个美食家一样评价她的厨艺，心里自然乐滋滋的。

（4）偶然地分手了

又过了大半年，两人一起双宿双飞，生活过得有滋有味。

那时，燕子仍然努力地追逐自己的梦想，虽然梦想仍然不见起色，但她也没有放弃。

而那时，燕子也问过阿霖有没有梦想。阿霖回答说他也有梦想。

“等存够钱了就开一家小吃店，我要把萝卜干做成本店的特色菜，然后再存点钱，就开一家酒店，仍然要把萝卜干做成酒店的特色菜。”

他还说：“我要把你娶回家，送你全世界最美的戒指。”

那时，燕子还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最美的戒指是怎样的一种美，只是觉得既然是他送的，那么不管怎样都是最美的了。

然而，为了追逐梦想，为了实现它，同时也是为了向更好的生活迈进一步。阿霖说他想去澳门工作了。

那时候，他的班主任联系他，问他想不想去澳门的五星级酒店工作。

那一年，去澳门工作的工资比他目前的工资要高，而且酒店管吃管住，平时都在上班，可以说去那里工作后，消费也不多，可以存到一些钱。

那时候，燕子没有阻止阿霖，毕竟在一个高压又繁华，充满诱惑又充满竞争的社会里，还能明确自己的梦想与目标，是非常难得可贵的事情。

所以燕子非但没有阻止，还支持他，就像他当初支持自己一样。

而阿霖走后不久，燕子在同学的介绍下，她找到了一份符合自己专业的工作，工资不高，在工厂上班，但管吃管住，工厂环境很好，就像一所学校，有体育馆，有图书馆，有电脑室，娱乐的地方很多，所以燕子也由此安定下来了，重要的是还能有安静的环境可以让她继续追寻自己的梦想。

阿霖去到澳门后，工作也很顺利，每天晚上都会给燕子打电话，每次打电话都很长，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虽然电话费很贵，可仍然阻止不了分隔两地的两人的思念。

阿霖放假的时候，都会回大陆与燕子见面，每次都会给燕子带澳门的特产或者小礼物，似乎要把之前没送的礼物都要补回来。

而燕子最喜欢的仍然是阿霖亲手炒的萝卜干，和白粥一起搭配吃时候，最美味可口了。

这是阿霖去了澳门工作后，两人的初始情况，后来不知怎么了，阿霖的电话逐渐变少了，从每天晚上到几天一次，再到每月一次，甚至几个月一次。而他回大陆的时间也少了，从前一放假就回大陆，到除非是护照到期要回大陆更换或者重新签证才会回来。

燕子多次逼问他，到底为什么会这样？阿霖只让她别问了，而问多了，阿霖就像火山喷发一样，让人恐惧，让人心寒。

他变了，燕子心痛。

这种情况持续得越久，到最后燕子真的不再问了，只是这份爱从你不再问开始逐渐走向下坡，你没有说分手，我也没有说分手，但就那样偶然地分了。

两人从刚刚开始，偶然地在一起，再到最后偶然地分开，似乎一切不曾拥有过似的。

可是，留在记忆中的那份萝卜干的味道，又怎么能够说明从前不曾拥有过呢？

（5）原来他输了

后来，燕子从小玥那里得知，他去澳门工作后，有一次在同事的怂恿下，去赌场赌博了，俗话说，十赌九输。阿霖刚刚开始的运气不错，第一次就赢了钱，据说比他每个月的工资还要多，但后来的运气就差多了，可以说是再也没有赢过，不但没赢，他还输光了，输光了，收手还好，但他没有收手，他向赌场贷款了，他想赢回来啊。

可是，这种事情是你想赢回来就能赢回来的吗？只怕你会输得更惨罢了。

的确如此，他把自己贷款的钱都赔进去了。真的一无所有了。

那段时间，他没有回来见燕子，没有打电话和她说话聊天，他不是不想回，也不是不想打，而是他真的是没钱啊，连电话费都付不起了，还怎么回来见你，还怎么和你打电话聊天？若不是酒店管吃管住，只怕他都要流落街头了。

其实阿霖决定去澳门的时候，燕子也和他谈过澳门赌场的事情，特别是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赌场风云等等。

那时，燕子跟他说过，让他不要去那种地方，很容易迷失自我的。

那时，他也信誓旦旦地承诺过：绝不踏进那种地方半步。

可是，后来呢？他没有遵守诺言。

而燕子也没想到，她和阿霖两人没有继续走下去的原因就是从这种她担心的地方开始的。

一语成谶啊，可惜了，遗憾了。

再后来就是几年过后的事情了，燕子结婚了，嫁给当初帮她介绍工作的同学，而在她的婚礼上，小玥给她带来了一份萝卜干炒鸡蛋，还有一枚戒指。

“他让我带来给你的。”小玥对燕子说。

看着这两份礼物，燕子心头一震，她当然记得他当初说过的话。

“我要把你娶回家，送你全世界上最美的戒指。”

还有这份萝卜干炒鸡蛋，燕子也记得她自己第一次炒这道菜的时候，炒得有点焦了，但某个人仍然吃得津津有味。

只是往日不可追，成为过去的始终是过去了。

可惜的是今日我要结婚了，要嫁的人却不是你……

阿霖输了，从他踏入赌场下注的那一刻开始，他便输了。

后来，小玥告诉燕子，他被那家五星级酒店开除了，因为那家五星级酒店有规定，员工是不允许参与赌博的，若是发现就会开除。毋庸置疑，他被发现了，所以也被开除了。

那段时间，或许是他人生中过得最潦倒的时候。听说他被开除后，一下子没了资金来源，生活过得很拮据，问同学朋友借钱，同学朋友都被他借怕了，

可是，他没有来找燕子。燕子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来找她。或许是心里愧疚，或许是他觉得没有脸再见她，又或许是其他的原因。

总之，燕子一直在等他，可他一直没有出现。

再后来，这一切都只能成为了过去，成为了记忆。

从刚开始的偶然相知相识，到后来的偶然相拥相爱，再到最后的偶然分开。

阿霖输得很彻底。

当年，阿霖还做过一个梦，梦醒后，他还问过燕子：是不是此生都愿意和他在一起，不管他是不是一条鱼，不管他是不是一条什么都没有，只能生活在海里的一条鱼，都愿意和他在一起？都愿意跳到深海里和他生活在一起？

而燕子的回答也非常简单真诚，她说，我愿意和你吃一辈子的萝卜干，不管你是谁，是什么，只要君不负我，我便不负君。

可惜最先离场的却是阿霖他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