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灵魂!别使你依恋在任何思想上。把它抛向海面的风去,让风给带走;你永不会由你自己把它带上天去。
我来和你谈“瞬间”。你可曾懂得它们“存在”时的力量?一种对死不够恳切的思念是不会对你生命最小瞬间给与足够的价值的,而难道你不懂得除非把每一瞬间和这死的漆黑的背景相隔离,它是不会有这一种令人惊叹的光辉的。
我随身带着我所有的一切,正像东方的女人把她们全部财富带在她们自己身上一样。在我生活中的每一瞬间,我能在自身感觉到自己财富的整体。这财富的组成,并不由于各种特殊事物的总和,而由于我唯一的崇敬。我忠实地掌握着我自己的财富。
幸福的人,我那样想,该是对世间的事物无牵无挂,怀着他那永生的热诚经历着恒久的动态。我憎恶炉边,家,一切能引起人觅得安息的处所,我也憎恨那些牵续的情谊,情人似的忠心,思想上的成见——总之,一切损及正义的东西;我曾说我们应该时时刻刻准备着接受每一种新的事物。
因为我养成把每一瞬间从我生命中分隔开来的习惯,使其成一种孤立的,快乐的整体;使在瞬间中突然地集中整个的一种特殊的幸福;由此,即在最近的追忆中,我已不再认识我自己。
智者,是对一切事物都发生惊奇的人。
我所描绘的这种飘忽与随机的状态,我只划下其中的轮廓,正像小说家划下他主人公的轮廓,而这主人公虽然跟作者有相似之处,却只是作者自己想象的产物。
愿我这本书,能教你对自己比对它感兴趣,而对自己以外的一切又比对你自己更感兴趣。
水泉的存在毋宁是我们的欲望释使然;因为任何境地都有雨我们的接近,它才逐渐得到存在,四围的景物,逐一地,在我们的行进中安排起来;在天空的边际我们看不到什么,而即在我们的周遭,这也只是一种连续的,可更变的表象。
一切热诚对我是一种爱的耗损,一种愉快的耗损。
而如果我们的灵魂称得上什么的话,那只因它比别一些人的灵魂燃烧地更热烈。
各种方式的生活;你们曾对我显得都美。
我病了;我旅行,我遇到美那尔克,我康健惊人的恢复实是一种再生。我重生在一个新的生命上,在心的天地总,在已整个更新了的事物间。
这时季正是充满花粉的松柏科植物闲适地摇曳着它们的枝条为远处播送繁殖。天空满布着暴风雨,整个自然界在等待。这瞬间显得迫人地严肃,因为一切鸟雀全静默了。从地上吹起一阵热风,热得令人感到昏晕。松柏科植物的花粉从树枝间吹来像是一阵金烟——以后雨就下来了。
别把神与幸福看做两回事,但把你一切幸福放在瞬间。
把夜晚看做是白日的归宿,把黎明看做是一切事物的创生。让你的视像在每一瞬间都是新的。智者即是对一切事物都发生惊奇的人。
在书本中读到海滩上的沙土是轻柔的,这对我是不够的!我愿我赤裸的双足印在上面……任何未经感觉的认识对我都是无用的。
在这世间我从不曾见任何温美的事物而不立刻企望使自己的深情与它相应。大地令人爱恋的美,堪惊叹的你那地面开花的时节。景物,那儿深入着我的欲望!大地,那儿逗留这我的探索;覆在水面的纸草形成的小径;斜垂溪边的芦苇;林中的空地;树叶间出现的原野,无止境的期望。我在岩石与植物的过道中散步。我曾见春天的舒放。
从这天起,我生命中的每一瞬间对我是一种绝难言喻的新奇的滋味。如此我几乎不断地生活在一种热情的惊愕中。很快我感到陶醉,而我喜欢在眩晕中步行。
我知道每天我的身体所能期望的欢情以及我的头脑所能担当的。接着我将开始入眠。逾此,天地与我不再想干。
奈带奈蔼,切勿在未来中去追觅过去。抓住每一瞬间中再难重复的新奇,而别准备你的快乐;你应懂得在你所准备好的地方,使你惊奇的可能是另一种快乐。
何以你还不懂得一切幸福来自机遇,在每一瞬间它出现在你眼前,想一个乞丐出现在你的途中;让不幸落在你身上,如果你说你的幸福已早死去,因为你曾梦想的幸福与这不同——而你不承认是一种幸福,如果它与你的原则,与你的愿望不能吻合。
明日的梦是一种快乐,但明日的快乐又是另一种快乐,可喜没有事物能与自己所梦想的正相符合;因为每一事物的价值在于互不相似。
我不喜欢你对我说:来吧,我已给你准备下某种快乐;我已只爱由机遇中得来的快乐和我声音使岩石涌出的快乐;这些新奇而强烈的快乐对我正像从酒槽中流溢的新酒。
我不喜欢把我的快乐加以点缀,也不喜欢苏拉米特从一些大厅中穿过;为抱吻她我并不曾我口角拭净葡萄所留下的点迹,接吻以后,我喝了好些甜酒也不能使我的口清凉;而我把蜂巢中的密与蜡同嚼。
奈带奈蔼,别准备你的任何快乐。
当我年轻的时候由于不息地监视自己行动的发展而感到疲惫,而事实上那时我仍不能担保不在触犯罪恶除非自己什么也不动。
奈带奈蔼,别停留在与你相似的周遭;永远别停留,奈带奈蔼。当一种环境已与你相似起来,或是你自己变得与这环境相似,立刻它对你不再有益。你应离开它。没有比你的家,你的居室,你的过去对你更有害的。在每一事物中你只应接受它所给你的教育;而让流泻每一事物的欢情使每一事物枯竭。
那天我正坐在这花园中;我看不到太阳;但空气闪耀着散光,像是天空的蓝色已
《地粮》纪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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