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歌《幸福的拾荒者》|走出人生黑天鹅,你还需要一份向内求的复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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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拾得这份后福又需要什么心法?遭遇毁灭性车祸,复原再出发,迎来事业第二春,12年一个轮回,胡歌用经历告诉我们:走出人生黑天鹅,你还需要一份强大的复原力,一份向内求的复原力。

                          01

十年过去,我仍然清楚地记得2008年6月26日晚,第一次读完胡歌亲笔的《幸福的拾荒者》后,做出的一个决定:复读。

25日下午开始,一直坐在电脑前,不停地输入身份证号码查询分数,隔几分钟,刷新又输入,着急又害怕,就这样心急如焚地等着,彻夜未眠。终于,凌晨5点多,无数次输入后,弹出了521分这个醒目的数字,分数线早已牢记在心,很明显差1分上线。这个分数,给我当头一棒,大家都不曾想过我会落榜,估分下来,最起码也能上个二本。看到分数的那一刻,泪水如绝堤一般涌了出来,这些泪水,有对自己12年来寒窗苦读的不甘心,有对父母殷殷期望辜负的自责,还有对老师谆谆教导的愧疚。总之,我哭得好伤心。

自己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发呆,听音乐,发呆,听音乐,如此反复,忘记了肚子饿口渴,家里人还以为我要做傻事,傍晚爸爸直接把我的房间门撞开了,之后也不允许我关门。妈妈给我端来饭菜,安慰我。其实我知道,他们心里也不好受,但那个时候,我那顾得上他们的心情。

懒懒地躺在床上,突然外面一声巨响,我一慌张,手机落在床底了,俯下身捡手机时,无意间发现床底有一本布满灰尘的书,捡起来吹吹灰,原来是一个朋友送我的胡歌的《幸福的拾荒者》,一向对明星不感兴趣,也一直搁着没看。那晚,也不知怎的,还有这份心思,花了3个多小时,把这本书完完整整地看了一遍。

书中,胡歌详细描写了2006年8月29日深夜10点51分那场追尾车祸的来龙去脉。在从横店回上海的沪杭高速公路嘉兴路段,因司机小凯疲劳驾驶引发他们的车与一辆厢式货车发生严重追尾,胡歌的右脸遭受严重创伤,近乎毁容,事后进行了六个半小时的手术,脸和脖子加起来缝了100多针。右眼甚至差点失明,脖子上还有一条长约七八厘米的伤口,由颈动脉边缘至颈静脉边缘,动脉和静脉都已经暴露在外,全身血肉模糊。后来情况非常危险,见过他的医生都说当时他离天堂很近,能够保全性命是个奇迹,而眼睛能够重见光明更喻为传奇。从事故现场去医院的路上,他只有一个愿望,就是活下来,读到这里,我已泪流满面。

胡歌终究没有逃掉本命年有命劫这一魔咒。竭力从死亡线上挣脱回来,却又要面对毁容的摧残,关键是面对毁容他还表现的这么乐观从容,手术台上还和医生护士讲各种搞笑的段子。

鲁迅在《纪念刘和珍君》说到:“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这是怎样的哀痛者和幸福者?”我不过就是遭遇了高考滑铁卢吗,没什么大不了,又不是没有机会了,重新来过。

走出房间门豁然开朗,给父母说了决定后,当晚就给班主任老师打了电话说要复读,班主任老师对我的决定。几天旅游回来,整理好还可以用的教材和资料,重回这个我已经呆了三年的学校,开始了高四生活。现在看来,也是开始我之后的另一种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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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

回看了好几遍以“生命”为主题的那一期《朗读者》,发现,胡歌是真得走出来了,虽然对女助理的死至今,包括以后也不可能释怀。

胡歌为观众朗读了《哈姆雷特》的经典独白,他说,他要把这段朗读送给在黑暗中砥砺前行的人们。

走过12年,在节目中再谈及那场车祸,胡歌的心境、态度也完全发生了变化。和董卿有说有笑,也有沉思、哽咽,简单的言语间流露出真实而复杂的情感,这一路走来,有多少害怕,有多少委屈,有多少孤独,有多少无奈,但他都承受了下来。

很多评论都说:“无胡歌不仙剑”。2005年《仙剑奇侠传》大火,胡歌因饰演剧中李逍遥一角,一炮而红,默默无闻的他,迅速升级为新生代偶像,刚从上戏毕业的他演艺事业如日中天,音乐道路也一路坦荡,他演唱的插曲《六月的雨》和《逍遥叹》传遍大街小巷。广告、活动、通告,应接不暇,对着一切,他并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他喘不过气,整个人都是虚的,飘的。

车祸后,他还开玩笑说,自己终于可以休息了,甚至不做演员了,经纪人坚持不换人,导演也要等他回来,剧组里的人也似他为亲人,经常来医院看他,因为责任,他还是回到了剧组,继续拍摄《射雕英雄传》,但过程却异常艰辛。动作拍出来,导演不会像之前那样直接喊过,而是移动摄像机,变换角度,尽量不让胡歌右脸出现在镜头,一次又一次继续拍,整个拍摄进度很慢,灯光师还要像拍广告一样,为他补光,视频出来,必须经过大量的后期处理。历时一年,《射雕》终于和观众见面了。在导演宣布《射雕》杀青的那一刻,他没有如释重负,反而跑了,沿着海滩一路狂奔,嚎啕大哭,把压抑在心底的所有情绪都宣泄出来。

有很长一段时间,胡歌和别人近距离聊天,他会不自觉地把左脸对着和他聊天的人,很不自信,一度怀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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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歌在节目中说,《如梦之梦》让他离演员这个职业又近了一步。从2013年开始出演赖导的经典话剧《如梦之梦》以来,五年从无缺席。开始排练那会儿,胡歌对某个细节动作不满意,会请前辈来家里指导,继续揣摩角色。胡歌喜欢演话剧,不仅是话剧开启了他的演艺生涯,也是为了找回自己,感谢生命中的何老师及小周叔叔,因为在何老师的话剧团,胡歌渡过了学生时代最快乐的时光。

《幸福的拾荒者》一书中,“寻找过去”这一章,胡歌用了很长的篇幅回忆“我与何老师的故事”。胡歌8岁与何老师相识,那时候何老师是他课外兴趣辅导班的一名外聘老师,她是胡歌真正的艺术启蒙老师,也是他的人生导师,教导他“演好戏要先做好人”,他们的第一台话剧《红手绢的故事》获得了上海市第二节学生艺术节一等奖。除了少年宫排练,他们也常去何老师家做客,她对胡歌很照顾,还会给胡歌开小灶。小周叔叔是何老师的老公,也是在那个时候认识了小周叔叔,他是一名医术高超的胸外科大夫,对艺术也有很高的鉴赏力,给人不平凡的感觉。

命运就是会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交集,何老师在2005年5月的一个晚上也同样罹遇车祸,等小周叔叔赶到医院时,医院已经给出了死亡结论,白布就盖上了。但小周叔叔不相信,他摸到何老师的手腕还有脉搏,坚决执行抢救,硬是把何老师从死神手里夺了回来。无论面对多大疼痛,何老师脸上始终挂着微笑,她还鼓励学生不要哭,说自己大难不死是上天的恩惠,她病中还牵挂着学生们的毕业展示。在何老师身上,胡歌看到了生命的顽强和存在的意义。毕业典礼那天,她拖着病体,坐着轮椅,坚持用一只眼睛看完了整场演出。胡歌代表学生发言说:“无论多大的灾难,都不会影响我们对生活的热爱和生命的渴望”,谁知,这句话最后却是对自己的鼓励。

拍摄《射雕》前,胡歌去医院看望了何老师。小周叔叔对何老师说的一句话他铭记在心,“你的身体恢复得不错,但最重要的是心理的恢复,人不能脱离社会,还要回到原来的生活里,到时候还要面对更多现实的问题”,似乎冥冥之中有一种善意的暗示。大家都为胡歌的无畏与达观开心,但只有他自己明白,这是因为他生命里有一位好老师,和她那位不平凡的男人。他还是要继续自己的演艺生涯,重回现实生活,找回自信。

何老师得知胡歌出车祸,坚持要去医院看胡歌,但胡歌婉拒了,出院后,他亲自去看望了何老师,这时候的何老师已无于常人,何老师把送友人送给她的一句话,送给了胡歌“灾难对于愚蠢的人是无底深渊,对于聪明的人是巨大的财富”。这次拜访,何老师讲到自己在写作,把心路历程记录下来,勉励他人,回去后胡歌也开始写作,他用心完成了《幸福的拾荒者》,他把出版书籍所得的版权收入全都给了张冕的父母,并以张冕的名义资助了几十所希望小学,取名为“张冕苗圃希望小学”。胡歌在《鲁豫有约》中提过,张冕是为了保护他,才不幸身亡的。胡歌很感激这个女孩子,一直照顾着她的父母,饮水思源,才能走得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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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

回不去的容颜,求不来的蜕变。灾后重塑的这一年,为了打发时间,更为了避免无聊带来的胡思乱想,他努力让自己忙碌,这种忙碌反而成了他另一种修复心理的方式。他广泛阅读,读名著,读小说,读诗歌,尤其喜欢李白的诗,还用“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自勉。学英语,他一口流利的英语也是在这期间突飞猛进的。拜师上海知名声乐导师—潘胜华,学唱歌,刻苦学习后,逐渐告别“胡乱唱歌”时代,这也为2010年7月发行的音乐专辑《蓝光》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音乐专辑里《去爱吧》这首歌,百听不厌。“镜子里的脸孔,练习着新的笑容,昨天的梦坠落,却开始我新的自由,谁还没有走,谁还为我停留……把痛上锁,重新来过,是否能够爱到底再也不必回头,往事如梦,不再泪流,明天的故事开始等待新的未来……”这是作词人王中言为车祸后的胡歌量身定制的一首歌,旋律高亢磅礴,歌词画面感强,听着就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流。

生活中遇到严重挫折时,往往会出现两种结果:一种是被灾难打垮,听天由命,怨天尤人,然后一蹶不振;另一种是越挫越勇,斩关夺隘,永不放弃,昂首挺胸继续前进。显示,胡歌是那种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的生活强者。他读书,写作,旅行,养猫,做公益,吸收,增加存量,一步一步自我复原。《琅琊榜》里梅长苏说:“既然我活了下来,就不会白白地活着”,我们都用往后余生去回答。

最后,祝愿胡歌有一天可以成为他心里的那个郭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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