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厨房的吊灯
六个灯泡落了三个
不明不暗的光在天花板上影成暧昧艳俗的模样
杯中的树莓茶面上好像外面世界的样子
一个废话连篇的疯子
莫名其妙
2
她经常做重复的梦
梦里她站在一小块平地上
什么也不做
平地前面是小时候住的公寓
其余的就连在梦里也没留心过别的什么
有个人在和她说话
她从未见过那个人
不知怎么的她的眼睛只能看着公寓
其实这个梦也未曾出现任何声音
她似乎只是在心里默许了那人的要求
让她感受某人的知觉
她开始剧烈的疼痛
眼泪唾液在半梦半醒中不体面的失控着
但梦一醒
她又变得知觉迟钝
知觉不到别人 知觉不到自己
终日只有无尽的烦闷
似乎不想问原因
也不愿意结束
3
某一段时间里她总被恐惧席卷
是三伏天里看不见的大棉被
压迫窒息
旁人们说
矫情
也许最难承受的恐惧
恰好都无法回答他们的问题
他们总是安慰夸夸而谈的人
不到当事人自怨自哀是不愿意罢休的
说来她是嫉妒的
她能看见鬼神
每次鬼神一出现
身边的人却看向别处
在那段时间里
她非得同人一道走不可
不仅要一道走
还要面朝着一个地方
甚至追随其目光注视同一个东西
她非得让人相信不可
但他们并没有一起见过什么
之后她只在一个人的时候恐惧
一个人的时候被鬼追赶
她讨厌与人一道走
更没办法与人看向同一个地方
4
突然有一天发现她好像什么都知道
这也不奇怪
她只是记得许多东西
用它们来说各种各样的故事
但除了她幻想的故事里的世界
她其实还是
什么都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