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一个人的出现,也接受一个人的永远不见。
——题记
十有八九的欲言又止在日后想来都庆幸,而绝大多数的敞开心扉在事后都追悔 。我以为回忆就会这样慢慢消失在海面,如同掉落深海里的星星,却不曾想她竟像夜色里的玫瑰熠熠生辉。
睡梦中传来一阵阵吵闹声,像是窗外划过的闪电后的雷鸣,像是父亲严厉的吼叫,像是母亲凄凉的哭泣,又像是些许人的劝阻。许是那时我小,竟以为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我慢慢的坐了起来,蜷缩在一起,看着旁边熟睡的弟弟,紧紧抱着那个比我稍大一点的娃娃,环顾着这漆黑的四周,自己竟像是被嗜血怪兽吞噬的一个废弃的娃娃。然后,双眼迷蒙而模糊地睡着了。许是外面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了吧。第二日清晨醒来,自己竟蜷缩在被窝,怀里还有陪着我日日夜夜的娃娃。抬眸,金色铺满了整间房,阳光也得摊的一地都是。蹑手蹑脚地抱着娃娃走出房间,关上门,为免打扰了睡梦中的弟弟。一如既往地,妈妈带着围裙,为我们准备有家的早餐,而今日唯一不同的是,她多了一丝疲惫与苦涩。我亦似平常扯出一个巨大的微笑,“妈”。“快洗漱完来吃早餐吧,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在这里吃早餐了。”然后,我,洗漱,吃早餐;妈妈,准备,带弟弟;我们,离开。我抱着娃娃,看着那个承载了我们几年回忆的地方大门慢慢地合上。
那时的我就像掉落在深海里的星星,永远隔着海面,触碰不到太阳的温暖,也体会不到和风抚摸的感觉,所谓的听天由命,是一种得到证实后的绝望。可是时间就像神秘的玫瑰,时而潜藏,时而绽放。
时驰日去,在某年某月某个昏昏欲睡的下午,在我走去客厅打水的际遇,门铃响了。是他回来了。双眼对视,仿佛时间在此刻静止,脑海里浮过的,是他抱着早产而瘦弱的我,是他一手教会了我走路,是他那晚如同恶魔的吼叫。我转身离开,留下这些年的陌生以及不能原谅的恨意。然后,他回到了这个曾经破碎过的家,他带着这些年经历的沧桑和后悔,我知道,他想要弥补。老话说“爱得越深,恨得便也越深”。
可是,不知道从何时开始,饭桌上多了我们的欢声笑语,客厅里多了他帮忙打扫卫生的身影,妈妈多了休息的时间脸上也多了笑容的痕迹。后来我突然知道,这叫做幸福。小王子说过,真正重要的东西肉眼是看不见的。然而我们却能无时无刻地感受它的存在。就像是万圣节收到了好吃的糖果,等待了近乎一夜的昙花绽开了笑脸,瞬间划过的流星自己满足的许下了小小的愿望,还有雨后看见美丽的彩虹。不想细数走过的岁月,不想回忆遗残的过往,染指流年,一步一寒。而如今,只有江南细雨般的温柔。多谢你,我的爸爸,带着你曾有过的温柔回到了这个家,多谢你,变成了我们的太阳。
为什么依旧要去相信这个世界的美好,因为我们都曾被这个世界温柔地爱过。原来,星星依旧会发光,即使存在深海里,却能照亮整片海洋,因为,幸福如月亮,给予星星所有的温暖与能量。我也依旧会相信,星星会说话,石头会开花,童话依旧存在。顾城说,我是任性的孩子,我想擦去一切不幸,在大地上画满窗子,习惯光明。我也是个任性的孩子,在深海里尽情游玩,因为星星,也会带来光明。绝望与希望,依旧彼此厮杀,所以即使所有陆地最终都会沉浮于海洋,也不要忘记我们曾拥有热烈的阳光。岁月是贼,总是不经意地偷去许多美好的容颜、真实的情感,以及幸福的生活。也许我们无法做到视若无睹,但也不必干戈相向。毕竟谁都拥有过花好月圆的时光,那时候就要做好有一天被洗劫一空的准备。没有阳光,就听风吹,看雨落;没有鲜花,就嗅泥土的芬芳,效小草的坚强;没有掌声,就受生活的平淡,独处的清宁。
看见了橱窗里的那条围巾,我在想,那一定非常温暖吧,就像云朵后的光芒。云层后面的太阳终究会照亮大地, 深海里的星星依旧会绽放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