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过的异常热闹。首长的老母亲在几个子女的陪伴下一起从湖南老家来过年。老太太八十多岁了,精神非常好,对一表人材的孙女婿相当满意。家里又挂上了一张大大的全家福,老太太一身大红唐装坐在正中,威风凛凛。首长夫妇和小菂夫妇站在老太太的两侧,后排是家族第三代,一溜的军装,海陆空武警全齐了。
开春没几天,小菂时不时地呕吐,很快就查出怀孕了。我拿着化验报告给她,她喜悦地快蹦起来:"小周,医生不是说我有垂体微腺瘤不容易怀孕吗?真没想到我能这么快怀上!"
家里平静没几天又再度热闹起来。阿姨丢给小苗好几本营养食谱,小苗便一头扎进厨房出不来了,每天忙完早饭忙中饭,忙完中饭便开始忙晚饭。车队临时派来一个驾驶员,专职接送小菂。
家里还有一个重大问题,就是一只叫"胖胖"的京巴犬。胖胖是首长一家的心头宝,陪伴他们已经五六年了。胖胖跟小祁却有点不对付,首长在家,胖胖傲娇无比,动不动冲小祁狂吼示威,把他的拖鞋藏的不见踪影。如果首长他们三个人都不在家,胖胖便一脸无辜地缩在角落里,小祁便怒骂"死胖狗"。以前都是小菂给胖胖洗澡,带它出去遛弯。现在小菂怀孕,胖胖被隔离,养在楼下房间。洗澡,遛弯的活自然交给了小祁,每次弄完都要严格地洗手换衣服再上楼。只要一出门遛狗,就不断有人打招呼:"祁干事,好悠闲啊,怎么不陪老婆啊?"
同事小骆参加保障政工会议,才去了一天就生病了,护士长通知换我去。我连夜赶到宾馆,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敲门,我想肯定是服务员,便披头散发地去开门。一个穿军装的年轻人站在面前,我整个人都懵了。
"方宇?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接你们去会场啊!"
原来方宇是这次会务组的组长,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披头散发脸都没洗,立刻关上门:"你等等!"
会议保障其实是一件幸福的事,每天只要和医生晚饭后挨个房间敲一遍,量量血压送点药,白天开会时就呆在休息室里吃吃喝喝。这次是整个大军区的政工会议,来了三四百人,方宇特别忙碌,几乎见不到他人影。
会议要开两周,第一周周末休息,本地的政工干部都回家了,外地的也都出门会战友去了,偌大的餐厅只剩下我们会务组一桌。方宇拿来了几瓶酒,挨个儿敬会务组成员。他酒量不大,一圈喝下来已经面红耳赤。军报的刘记者,喝起酒来十分豪爽,他不停地敬方宇,方宇想推辞,他突然扯着嗓子喊“你们看方参谋和周护士两个长的像不像?"大伙儿一起哄笑起来:"像!夫妻相!"
我们俩对视一下,发现对方的脸都红到耳朵根了。方宇扯着刘记者说"喝酒,喝酒",大半瓶白酒灌下了肚。说话中知道刘记者还是军中小有名气的画家,以画孔雀闻名,在坐的纷纷找他求画,我和方宇也跟着要。刘记者已经有几分醉意,他眯着眼晴看着我们说:"你们俩想要,简单!什么时候你们俩结婚了,我就画一幅大孔雀送给你们!""哇哦!"满桌又是一片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