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自己在简书的《万卷书&万里路》文集第一本书,第一篇,《人生很短,做一个有趣的人》01,作者:汪曾祺。
本书简介:
本书是备受推崇的“生活家”汪曾祺散文精选集,20周年精装典藏本。选取了其最为经典的70余篇散文代表作,一本书阅尽汪先生毕生作品精华。
有情、有趣、有哲理!人生很短,做有趣的人,过有趣的生活。沈从文、贾平凹、铁凝、冯唐等极力推崇的人生哲学!
评论摘取:
汪先生的文字隐约如有魔性,因此容易让人着迷。让人心有触动的是其对生活的非凡热爱,寻常小事都能引起他的好奇,并以看似平实随意、其实精致优雅的笔调记述;体察得细致,活得有情趣,他的字到何处,何处便意趣盎然。
只有懂得生活的人,才是幸福的人。
只有在平凡生活中,发现世界的美好的人,才能在短暂而平凡生命中,做一个有趣的人,让生活变得有情、有趣,发现世间妙趣与美好的一切。
作者介绍:
汪曾祺(1920年3月5日—1997年5月16日),江苏高邮人,当代著名作家、散文家、京派小说创作的代表人物,被誉为“抒情的人道主义者” “中国最后一位士大夫”。他在短篇小说和散文创作上成就颇高,擅长从生活细节入手,文字真诚质朴,深得生活之妙趣,于点滴之中渗透出睿智、从容的人生态度。
本书目录:
壹:人间有味(摘录15篇)
贰:草木春秋(摘录16篇)
叁:随遇而安(摘录11篇)
肆:有情世界(摘录20篇)
本书金句:
人到极其无可奈何的时候,往往会生出这种比悲号更为沉痛的滑稽感。
在黑白里温柔地爱彩色,在彩色里朝圣黑白。
都说梨花像雪,其实苹果花才像雪。雪是厚重的,不是透明的。梨花像什么呢?——梨花的瓣子是月亮做的。
带着雨珠的缅桂花使我的心软软的,不是怀人,不是思乡。
山家除夕无他事,插了梅花便过年。
你说我在做梦吗?人生如梦,我投入的却是真情。世界先爱了我,我不能不爱它。只记花开不记人,你在花里,如花在风中。那一年,花开得不是最好,可是还好,我遇到你;那一年,花开得好极了,好像专是为了你;那一年,花开得很迟,还好,有你。
赏花赏到气息,氛围,情怀。隔江看花,隔窗听雨,隔着人世中一层一层占有的标签,轻启那古旧又明润的光。如同,浴一回月光,落两肩花瓣,踏一回轻雪,活着,走着,看着,欣喜着,却没有患得患失的心情。
初阳照积雪,色如胭脂水。
无聊是对欲望的欲望,我的孤独认识你的孤独。
我们这个民族,长期以来,生于忧患,已经很“皮实”了,对于任何猝然而来的灾难,都用一种“儒道互补”的精神对待之。这种“儒道互补”的真髓,即“不在乎”。这种“不在乎”精神,是永远征不服的。
莲花池外少行人,野店苔痕一寸深。浊酒一杯天过午,木香花湿雨沉沉。
如果你来访我,我不在,请和我门外的花坐一会儿,它们很温暖,我注视它们很多很多日子了。它们开得不茂盛,想起来什么说什么,没有话说时,尽管长着碧叶。
写小说就是要把一件平平淡淡的事说得很有情致(世界上哪有许多惊心动魄的事呢)。写一般文章也该如此。要把一件事说的有滋有味,得要慢慢地说,不能着急,这样才能体察人情物理,审词定气,从而提神醒脑,引人入胜。急于要告诉人一件什么事,还想告诉人这件事当中包含的道理,面红耳赤,是不会使人留下印象的。惟悠闲才能精细。不要着急。
四围山色临窗秀,一夜溪声入梦清
山家除夕无他事,插了梅花便过年。
隆冬风厉,百卉凋残,晴窗坐对,眼目增明,是岁朝乐事。
如果平日留心,积学有素,就会如有源之水,触处成文。否则就会下笔枯窘,想要用一个词句,一时却找它不出。语言是要磨练,要学的。
我所谓的"清香",即食时如坐在河边闻到新涨的春水的气味 好想尝尝
一个人口味最好杂一点,耳音要好一些,能多听懂几种方言。口味单调一点,耳音差一点,也不要紧,最要紧的是对生活的兴趣要广一点。
我觉得一个现代化的,充满人情味的家庭,首先必须做到“没大没小”。父母叫人敬畏,儿女“笔管条直”最没有意思。 儿女是属于他们自己的。他们的现在,和他们的未来,都应由他们自己来设计。一个想用自己理想的模式塑造自己的孩子的父亲是愚蠢的,而且,可恶!另外作为一个父亲,应该尽量保持一点童心。
“我有一好处,平生不整人。写作颇勤快,人间送小温。或时有佳兴,伸纸画芳春。草花随日见,鱼鸟略似真。唯求俗可耐,宁计故为新。只可自怡悦,不堪持赠君。君若亦欢喜,携归尽一樽。”
我写这篇随笔,用意是很清楚的。第一,我希望年轻人多积累一点生活知识。古人说诗的作用: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还可以多识于草木虫鱼之名。这最后一点似乎和前面几点不能相提并论,其实这是很重要的。草木虫鱼,多是与人的生活密切相关。对于草木虫鱼有兴趣,说明对人也有广泛的兴趣。第二,我劝大家口味不要太窄,什么都要尝尝,不管是古代的还是异地的食物,比如葵和薤,都吃一点。一个一年到头吃大白菜的人是没有口福的。许多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的蔬菜,比如菠菜和莴笋,其实原来都是外国菜。西红柿、洋葱,几十年前中国还没有,很多人吃不惯,现在不是都很爱吃了么?许多东西,乍一吃,吃不惯,吃吃,就吃出味儿来了。
沈先生谈及的这些人有共同特点。一是都对工作、对学问热爱到了痴迷的程度;二是为人天真到像一个孩子,对生活充满兴趣,不管在什么环境下永远不消沉沮丧,无机心,少俗虑。闻多素心人,乐与数晨夕。
一定要爱着点儿什么,恰似草木对光阴的钟情。
林徽因死后,有一年,金先生在北京饭店请了一次客,老朋友收到通知,都纳闷,老金为什么请客,到了之后,金先生才宣布:今天是徽因的生日
世间最为普通的事物,平中显奇,淡中有味。
豆腐点得比较老的,为北豆腐。点得较嫩的是南豆腐。再嫩即为豆腐脑。比豆腐脑稍老一点的,有北京的“老豆腐“和四川的豆花。比豆腐脑更嫩的是湖南的水豆腐。 豆腐压紧成型,是豆腐干。 卷在白布层中压成大张的薄片,是豆腐片。东北叫干豆腐。压得紧而且更薄的,南方叫百页或千张。 豆浆锅的表面凝结的一层薄皮撩起晾干,叫豆腐皮,或叫油皮,我的家乡则简单地叫做皮子。
四月二日。月光清极。夜气大凉。似乎该再写一段作为收尾,但又似无须了。便这样吧,日后再说。逝者如斯。
语言本身是艺术,不只是工具。写小说用的语言,文学的语言,不是口头语言,而是书面语言。是视觉的语言,不是听觉的语言。
现在,这里是日常生活。人来,人往。公共汽车斜驶过来,轻巧地进了站。冰糖葫芦。邮筒。鲜花店的玻璃上结着水气,一朵红花清晰地突现出来,从恍惚的绿影的后面。狐皮大衣,铜鼓。炒栗子的香气。
四方食事,不过一碗人间烟火。
世间万物皆有情,难得最是心从容。
缅桂盛开的时候,房东和她的一个养女,搭了梯子上去摘,每天要摘下来好些,拿到花市上去卖。她大概是怕房客们乱摘她的花,时常给各家送去一些。有时送来一个七寸盘子,里面摆得满满的缅桂花!带着雨珠的缅桂花使我的心软软的,不是怀人,不是思乡。
人不管走到哪一步,总得找点乐子,想一点办法,老是愁眉苦脸的,干嘛呢!
豌豆的嫩头,我的家乡(高邮)叫豌豆头,但将“豌”字读“安”。云南叫豌豆尖,四川叫豌豆颠。我的家乡一般都是油盐炒食。云南、四川加在汤面上面,叫做“飘”或“青”。不要加豌豆苗,叫“免飘”;“多青重红”则是多要豌豆苗和辣椒。吃毛肚火锅,在涮了各种荤料后,浓汤之中推进一大盘豌豆颠,美不可言。
小时读《板桥家书》:“天寒冰冻时暮,穷亲戚朋友到门,先泡一大碗炒米送手中,佐以酱姜一小碟,最是暖老温贫之具”,觉得很亲切。郑板桥是兴化人,我的家乡是高邮,风气相似。这样的感情,是外地人们不易领会的。炒米是各地都有的。但是很多地方都做成了炒米糖。这是很便宜的食品。孩子买了,咯咯地嚼着。四川有“炒米糖开水”,车站码头都有得卖,那是泡着吃的。但四川的炒米糖似也是专业的作坊做的,不像我们那里。我们那里也有炒米糖,像别处一样,切成长方形的一块一块。也有搓成圆球的,叫做“欢喜团”。那也是作坊里做的。但通常所说的炒米,是不加糖黏结的,是“散装”的;而且不是作坊里做出来,是自己家里炒的。
映时春有雪花蛋,乃以蛋清,温猪油于小火上,不住搅拌,猪油与蛋清相入,油蛋相融,洁白有亮光。
内容精华:
一直很喜欢汪老的文章,我觉得在中国当代作家、散文家、戏剧家、京派作家等等等等一系列称号里面,最适合他的应该是“生活家”。
在我刚刚接触他的文章的时候,我就觉得,他的笔下是生活,是在写过去,也是写现在,更是写未来。
这部书将他的文章收录在一起,分为四个部分,分别根据他笔下的主题:食物、美景、经历、世事,来划分,于是有了人间有味、草木春秋、随遇而安、有情世界这4个板块。
读他的文字,你会觉得:生活是很美好的,你要努力去做一个有趣的人,才不辜负这么美好的生活。
正如他说:世界先爱了我,我不能不爱他。
他的文章,是一个有情人生活的有情世界。我一直坚信,倘若你爱着生活,你一定能从他的文字里产生思想的共鸣,倘若你正在寻求生活的意义,那你一定不要错过他文字的指引,带你看看这人间烟火。
好的文章,是值得反复品味的。汪老的文章便是。每次翻阅,我总觉得这是我珍藏的宝贝,满怀喜悦去看,驻足品味却又担心时光匆匆,浪费了后面的大好文章,哎,着实是快乐又烦恼。
很喜欢汪老的为人,也很喜欢汪老的文章。接下来的几天,我将本书的四个主题入手,每日与大家分享我的读书心得。
共勉!
我事写作,原因无它:从小到大,数学不佳。
考入大学,成天泡茶。读中文系、看书很杂。
偶写诗文,幸蒙刊发。百无一用,乃成作家。
弄笔半纪,今已华发。成就甚少,无可矜夸。
有何思想、实近儒家。人道其理,抒情其华。
有何风格?兼容并纳。不今不古,文俗则雅。
与人无争,性情通达。如此而已,实在无啥。
汪曾祺《我为什么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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