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记者第一次来找朱思婷是在我俩为了攒够做专辑的钱而努力打工的时候,小朱回来跟我说,那个记者找到她兼职的地方去了为了问她妈妈几年前发生的事。那个记者语气很温柔,还问了小朱现在好不好,留了电话,说如果小朱愿意谈谈,可以联系他。
我们刚参加了一个小的选秀比赛,稍微有了一点点名气,虽然没有什么公司看上我们,不过有个音乐制作人夸我们的歌写得很好。我想出一张属于我俩的专辑,不管以后的路是怎样,只是现在想要留下一点什么。小朱笑着说那当然好。
所以正在忙着写歌和攒钱的时候,出现这样一个不速之客,我感觉有一丝丝危险。我在刚认识小朱的时候,无意间在网上搜过这个名字,一个破产的女企业家因为员工纠纷而失手杀人,虽然被判的是正当防卫,但是很多人都不太接受这个说法,觉得因为女企业家的无能和傲慢导致了别人的家庭悲剧,而这个企业家的女儿也因此被人肉出来,那个名字就和小朱一模一样。小朱辍学离家的时间也差不多是同一时间。
后来小朱对我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但我觉得你知道了也没关系。
是啊,毕竟我们喜欢的歌那样一致,小朱的吉他和歌声让我觉得我键盘上的音符是活跃着的。
我害怕这个记者的出现。
专辑的制作还算顺利,快录完一半歌曲的那天,那个记者找到了我们,说想要采访一下本地的选秀歌手。制作人说稍微聊聊得好,也许还能宣传一下专辑。
我坐在小朱旁边,感觉到她的紧张,那个记者将录音笔放到桌上,对我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小朱笑了笑
“那天之后,你没有联系我,我也不好意思再去找你,正好这次采访有这个机会我就自己要求来了。只是谈谈你们的音乐,不谈其他的。”
“嗯,好的。”小朱只是简短的答应了一声,看着记者手中的笔记本愣了下,收回视线没再说什么。
后面跟记者聊了十几分钟,小朱没有主动说过什么,偶尔记者会特地问到她,她回答得都很简单,但都能感受到她对音乐的独特感受。
最后结束的时候,小朱看着那个记者,有点犹豫的说到:“这个记事本,跟我写歌词用的是一样的。”
记者笑着说:“看来我们都喜欢把重要的东西写在这上面。”
我感觉小朱紧张的情绪终于放松下来。
后来小朱单独跑出去,跟记者又聊了一段时间,回来的时候小朱心情似乎很好。我没有问她什么,后来几天我们录歌很顺利,而且又写了一首新歌。
半个月后,我们终于完成了专辑的制作。小朱和我都很高兴,她甚至提议出去逛逛。我在乐器店东看西看跟老板聊得挺开心,小朱说她要去商场楼上买个东西,叫我就在这等一会,她很快回来。
回去路上才看到是她买的是跟那个记者一样的记事本。看她抱在手里的样子,像个保护宝物的孩子一样。我笑她少女情怀,她憋着涨红的脸说,这段时间记者联系她有妈妈的消息,还说她的歌声很好听,努力生活的人不用在意以前的事,不用在意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有些什么看法。
也许,这记者是个好人。
第二天,小朱带着在家里包装好的记事本去找记者,还写了一张表达感谢的卡片。
我今天是个大闲人,睡到中午才醒,起来随便吃了点面包,看着窗外,阳光被乌云遮住了,好像随时都要下雨一样。我带了把伞出门散散步顺便出去买点吃的。
提着超市买来的一些熟食和饮料,沿着平时和小朱跑步的公园,准备从另一边的门穿到回家的路上,没想到真的下起了雨。
我打着伞加快脚步,看到前面一个长发连衣裙背影,感觉好熟悉。
跑到这个背影面前,一张满脸泪水的脸出现在我眼前。
“珞,我...没送出去。就这样回来好丢人”
我们回到家吃吃喝喝,唱起了新歌。“他跟女朋友一起,看起来很般配啊。”“嗯,我们跟音乐很般配哈哈。”
被温柔对待,便会想要更加靠近一些,并不丢人啊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小朱哭的样子,但是我想能哭出来才会往前走不是吗?会痛才是我们认真活着的证明。
听说明天是个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