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xlmg@2010.03.
午夜痛醒,起来盘坐。
去踩橘子的博;橘子说,"2009年,积极地被我放空的一年"。
想起07年在九州体育馆,我们几人切磋羽毛球,单打双打,隐约还有敬小妹、东哥一家;东哥七岁的女儿,也曾经和我们打着玩。橘子球技和我相仿,其他人都强我许多。我每次挥汗如雨后,或转到后边看网球馆的操练,或绕至馆边狂啃番茄;这些惬意时光,如今恍若隔世,常恐不再可得。
那段时间,闲暇最快乐的,似乎就是周六早上,呼朋引伴,背起球拍和羽毛球筒,赶个野的,到九州打球;身心愉悦。九州的场地,略逊于八二七,但我们打的却最多;我办的年卡,也早已不知所终。自08年离开绵阳,我再没挥过羽毛球拍。
橘子放空一年,而萧君,放空又何止两三年?
不断在路,不断告别,不断埋葬流年。
九度温习《悟空传》,悟空再上天庭时,紫霞说,"你不是他!你为什么要来!你永远不该回来!"而最后悟空被自己的欲望虚无战死,手中仍紧捏着紫霞采西天晚霞为其织就的紫色纱巾;紫霞贴着他的脸说,"我要你记住你是一只猴子,因为你根本不用去学做神仙,本性比所有的神明都高贵。"
物换星移;每一次调整,都湮没一片本心。直到人尽满意,直到白昼惊惶,直到梦魇重重,直到无数思绪落向无底深渊。死生契阔。
有些人,宁肯死,也不肯输。
只能向前,我们永不回头。
三月樱花,四月风筝。
读书时,曾经有个叫豆豆的笔友,大我近十岁。她给我讲工作的诀窍、办公室的逸闻,我和她说大学生活、湖畔临风。三月底,落樱缤纷,清香漫天,游人如潮;每每走在樱花大道上,徐徐度步,山风微微,雪白花瓣滑落枝头,轻抚你的耳际发梢,不醉自醉。我当时干了件有辱斯文的事,便是半夜自宿舍闪出,飞奔去攀着枝桠折落几朵樱花,夹于尺素间,寄给豆豆。
工作后,买过2只风筝;一只老鹰,一只蝴蝶。在普明山放过许多次风筝,我的技艺,大致是那时摸索出来的;抖手、放线、扯线,妙趣横生。有一次,在山腰方圆数百米的几十个风筝中,我还将蝴蝶放到了最高处,扯着线,一片自得。春日里,附近有些小孩,也会扯着风筝在山脚菜花地边奔跑,风筝总是放不高,不时栽落菜花间,惊叫连连。
近日拉萨春色渐现,楼前的细柳竞相冒出黄绿色的芽,但不远处的多处山峦仍不见绿意分毫,且不时风沙突至,想要出去踏青赏花,总难如愿。于是便格外想念珞珈山的樱花,普明山的风筝。
有时会忆起峨眉金顶的十方普贤,金鞍白象,云海青松,台阶偶遇的几个凌晨2点从洗象池出发的少年。那日清晨的峨眉星夜,和今夜的拉萨天穹,北极星同样耀眼嘹亮。经过四百光年的消磨,星光仍凝视着我,无处遁形。
"峨眉山月半轮秋,影入平羌江水流。夜发清溪向三峡,思君不见下渝州。"千年前的月夜,李太白初离巴蜀,途径峨眉山畔的平羌江,郁郁间填下此诗。千年后的今夜,萧君独立院中,意兴阑珊,思接千载,惟愿魂游万里。
思念的滋味,就像喝了一杯冰水,然后一滴一滴凝成热热的怅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