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换宿在维州乡下的一对拉拉家里,全程见面的都是当地人。因此,堪称一次浸入式英语听说体验。下面记录了七天里零星发生的小事和一些自己的体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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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g和Anne今天要去选举活动现场当志愿者。
昨晚Marg向我交代:
1. 两只小屁狗你可以关在车上,也可以牵着它们到草地里撒欢;
2. 今天应该只有两个人会去菜园,一个是Owen, 另一个叫Fiona;
3. 如果xx来的话,就让他剥大蒜瓣好了。其它的事情他做不了;
4. 最重要的事情:有一个男人会来菜园买worm juice,一定要等到他,一手交货,一手收钱。
“鸭梨山大”!
虽然今天是个大晴天,但深秋的早晨还是有些凉意。我戴上帽子,一边剥大蒜瓣一边晒太阳。狗儿们在车后座里似乎很惬意,我就不让它们晨跑了。
8点的时候我开始栽大蒜。不久Fiona来了,她问我怎么栽。好吧,我还以为她是老手。于是我就按Marg展示的方式做给她看。
为了避免尴尬,我们开始聊天。
她是新西兰人,之前在曼谷从事播音工作,来澳洲之后一直在西澳,最近开着房车一路来到了维州。她来这里主要是为了学习蔬菜的培植以及土地可持续利用。
她的一个女儿在新西兰边读书边工作,工作是牙医,读的是面部整形。一个儿子在西澳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当经理,还有一个女儿给一个商业大亨开私人飞机。
都是些什么神仙工作啊。我想。
她率先栽完了她的一半。我说:好快啊。
她说:虽然我快,但栽得不一定有你好。
我说:我脑子不够用,做不来一心二用。
她说:可能因为女人天性喜欢聊天,所以大多练就了边侃大山边干活的技能。
Owen现身的时候已经10点多了。他是Anne非常好的朋友,认识已经超过10年了。前两天Anne和Marg让他帮忙买了一只散养鸡,她们打算明天下午去他家里看权力的游戏最终季,然后一起做晚餐。
是的,她们的家里没有电视机,手机信号非常差,Marg每次打电话时要走到烤炉的烟囱旁边,一手抓住烟囱管,一脚踩在炉子上。我的想象力总不自觉把这样的场景和猴子爬树联系起来。至于网络,猜想该是被重重叠叠的草木过滤了99%的生命值,最后抵达这里时已然奄奄一息。
Owen戴着眼镜,60来岁,皮肤晒成了棕色,估计一生里从事过不少户外工作。与我握手之后他便开始他今天的工作:整理围在菜地周围的报纸堆。之前扎在一起的报纸太多太重了,移动起来不方便,所以现在把报纸分开,再重新扎。
OK,这项有些无聊的作业不做多的描述。总之,我的任务就是把报纸堆翻拉到旁边的空地,然后把绳子剪开,带着千万不要看到报纸堆下面压着冬眠的蛇宝宝的心情。Anne说可能这几天天气暖和一点,有天下午她又看到住在她们房子附近的那条铜斑蛇出来觅食了。
12点的时候Owen说我们下班回家吧,太热了。
我说可是我答应Marg一定要等到那个买worm juice的男人,完成交易。
他打电话给Marg和Anne,没人接。他说她俩在使用手机这件事情上真是让人抓狂,不仅经常忘记把手机带在身上,而且两人还经常换手机用。
我说我可以在菜园等到那个买家,然后等她们晚上回来一起回家。
Owen说没事,我们可以把worm juice留在树下面的桌上。
是的,今晚我和两只小屁狗要在Owen的家里借宿。Marg一再问我对这样的安排有没有意见,怕我觉得被她们抛弃了。
Owen在一个小镇的边缘独居,房子是从别处搬过来的,已经有80年的历史了。Oh my god!
一进门,左右各两个房间。往里走左边是客厅,右边是书房。继续往前走是厨房和洗手间。厨房左边的窗外听到水滴答滴答的声音。
Sootie和Teddy经常来Uncle Owen家过夜,他们明显对这里的一切非常熟悉。一下车便开始前院后院地搜寻起来了。后院的一群鹅像一列列军队从门前行过,前院的围栏里两只骡子在尽情享用地上的青草。
我第一次看到活的骡子,也第一次看到骡子因为争抢食物而吵起来。年龄较小的那一只竟然脾气更加火爆、性格更加跋扈。连送过来给我们摸头的时候都要争做第一。
这两头骡子是朋友放在这里养的,因为这里的草是它们超爱的食物。正好他过来送干草给Owen, Owen示意我过去和他打招呼。
他问我澳洲的哪一点是我最爱的,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便说每一点很喜欢。然后Owen替我说可能是环境吧?我说:对,环境肯定是大爱的。然后那人说:但我们本地人都习以为常了,只有当我们出国之后才会怀念家乡的环境。
Owen让我注意车库旁的蜂房,不要站在蜂房的门口,免得被出来采蜜的小蜜蜂给撞到了。
我问他怎么想到自己养蜜蜂的?
他说因为在网上看到一个视频。随后他不声不响地走去书房,拿出iPad搜出那个视频给我看。
视频里讲了一种装在蜂房里的神奇装置。一般的养蜂人在取蜜的时候需要穿上防护服、打开蜂箱、抽出巢框,然后把蜂巢刮下来。有了这个装置之后,这些繁琐的步骤统统可以省掉,你只需要轻轻扭动一个开关,蜂蜜就会流出来了。
我吃完Anne给我准备的便当,Owen在给自己泡茶。红茶+奶+蜂蜜。长方形的餐桌中间摆着蜂蜜、奶粉、盐、橄榄油和筷子。虽然东西比较旧了,但一切都放得井井有条。
我把沥水筐和沥水台清理之后说要帮他洗餐具,他说这么多年一直一个人生活,已经习惯了一用完餐具就赶紧清洗掉,免得忘记了也不会有人帮他清理。
我问他窗外的水滴声是什么?他说那是往水箱里放水的声音。他说那些水都是收集的雨水。水龙头里放出来的冷水就直接来源于水箱,热水是经过太阳能加热的。我问没有净水装置吗?他说没有。
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几天我一直在喝的是纯天然雨水。怪不得我刚到时Anne和Marg告诉我她们的水的口感会跟城里的水不一样,我当时还以为只是净水方式不一样或者单纯是水源不一样而已。
OK.看来我的胃比想象中要强大。
午休后我骑上自行车,去传说中的Great Southern Rail Trail. 这条骑车道原本是一条蒸汽火车铁道,直到1994年完全停止运行。整条骑行线路全长68公里,因为曾经是火车道,所以不会有太大的起伏,非常适合骑行。
因为我出发的时候已经4点多,如果骑到另外一个小镇,天黑之前赶不回来。于是选择只骑半程。Owen说这一段路其实是有缓缓的上坡的,所以当你骑了一段距离之后实际已经在山坡上了。
于是,我想象自己此次整个骑行的高潮就在我到达山坡准备返程时转身的那一刻:绵延起伏的山坡上点缀着几户农家,明月初上山头、炊烟袅袅、低头吃草的牛儿马儿在夕阳的余晖里优雅地甩着尾巴。
事实证明我太幼稚。
首先,整个上坡的过程并不如想象的那般悠哉轻松;其次,骑行过程中往回看的时候只见到幽幽的树林;最后,终于到达一个观景平台(原生)的时候,由于空气质量不佳(政府禁止在夏季焚烧垃圾,而此时禁令刚解除),月光并不是那么清澈。
童话里都是骗人的,咳咳。
然而,然而,下坡时的极速飞驰感填补了一切小遗憾和小失望。感觉自己活到了日本漫画里。两边的绿色阴影迅速向后飞去,车轮的转动声照亮前进的方向,脑袋里的小宇宙欢畅转动,心在低声呐喊:gannbaruzo! gannbaruzo!胜利就在前方!
眉头紧锁,目光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