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读于安徽师范大学，在学校里待了近一年，加上之前的十二年光景，只觉得人生了无趣意。
班上有很多很多女孩子。其中有一个最漂亮的，叫直荷，我感觉班上所有的男生都喜欢她。
跟很多刚上大一的那些乖巧的女学生不同，直荷的姿态非常性感，着装也挺暴露。
“永远爱你！”“我想*你啊！”“*货！”这些字眼常被刻在书案或是抽屉角落。
极目四野，好像只有荷子的裙际最高，露着狭长的黑森森的*沟，正俯身与男同学说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叫她荷子。
有一个星期天的晚上，我看见直荷在教室里抽烟。她裹着一件常穿的黑色风衣，窗外的灯光在她的眼睛里闪烁。像一面白色墙壁上色彩艳丽，但是形状怪诞的涂鸦。
“来一根？”她问我。
我说我不会吸烟。
我那天带去很多书，名字却一本也不记得。没过多久，我便起身离去。
我感觉自己像一个傻瓜！
我以前从来没有这样想过，我只是跟别人的思想不太一样。不是我比他们差，是我比他们都要好。
我叫郝仁。
刚记事那年，有一天，我在家门口玩，看到一个流浪汉。我记性不好，早已将他的模样忘记。我把他领进来，从壁柜里拿出两个苹果和一袋新买的花生糖，塞到他手里。我四下打量，再无什么可送，便笑了起来。
恰巧的是，我妈此时风风火火地跑进来，她总是这样。我妈一把夺过他手里的东西，将他赶出家门。他的模样至今无法记起，我转头看向妈妈，却仍记得妈妈的神情，我感觉她想揍我。
后来上小学读《三字经》。当我读到“人之初，性本善”的时候，我的老师表扬了我。我心想，这老师真傻*。
而那天晚上我看着直荷的时候，我感觉她的眉眼与神姿，同我小时候一模一样。
我离开以后围着操场跑步，一圈又一圈。我那天跑得太快了，手里的书本早已散落不知踪影。
“我经常看见荷子晚上打扮得花枝招展，上夜店哩！”
我没去过夜店。坐在咖啡厅的时候，我搜索本市酒吧的地址，当时吧台里放着《she never has gone 》。
我晚上去洗衣液工厂上班，在生产流水线一站便是一整夜。刚去的时候那里刺激的化学作物的气味几度让我快晕厥，类似把五百万颗香皂塞进鼻孔里的错觉。下班的时候，工人们都喜欢垂着头走路。我夹在他们之间，却感觉不到疲惫，黎明的光照在我的脸庞，也感觉不到温暖。我将手里的一百二十块钱塞进钱罐里，躺在床上呼呼睡去。
当我醒来的时候，寝室的“老大男”正一丝不苟地梳着头上的发丝。他的八字眉毛锋利无比，他们喜欢叫他老大男。
老大男的墙上贴了很多很多裸女的海报，整整齐齐严丝合缝，其中有一张是周杰伦。
我刚来的时候也贴了海报，却总被他们耻笑。
第一张是鲁迅。
第二张是艾弗森。
第三张是《海上钢琴师》。
第四张是披头士。
第五张是爱因斯坦。
第六张是奥黛丽赫本。
第六张他们没什么人耻笑，可我本来想换成摩根弗尔曼来着。
“晚上去喝酒？”我问。
“喝啥啊，玩女人去！”他一只手在鼻梁上打着高光，另一只手仍在捋他的头发。
他那两道八字眉，真的很锋利。
我爬下床梯的时候，他问我借钱。
我拿了五百块给他，问他什么时候还。
他点了两张还给我，然后锤了我一拳，跟我说下辈子还！然后一溜烟跑掉了。
我拿着牙刷，走到他的桌子上，看到他镜子里的自己，我看了一会儿。
然后拿起他镜子后面的牙膏，在我的牙刷上挤满，开始刷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