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护妈妈,我练成一张不好欺负的脸


"你爸爸都不在了,你们家又没有儿子,凭什么分祖屋的拆迁款,我儿子是长子嫡孙,要多分一份。"大伯理直气壮的说。

"就凭我爸是爷爷的儿子,我是爷爷的孙女,即使我爸不在,我妈和我都有权继承爸爸这一份。再说爷爷没立遗嘱,他的房子征用了,拆迁款就要平分,你敢吞了我爸那份,我就去找律师告你。再说当今法律也没有一条,长子嫡孙可以非法占有叔叔的财产!"我据理力争。

大伯和三叔,小姑都看着我,不敢再吭声,我妈站在我身旁,不敢说话,我感觉到她拉着我的手不停地抖,我搂着她的肩,示意她别怕,有我在。

那一年,我读高一,为了帮妈妈拿回爸爸的那一份拆迁款,在奶奶家当着所有人的面,我跟大伯对抗到底,最后他们知道我不像我妈那么软弱,再看到我那张不好欺负的脸,他们不敢再造肆。爷爷的房子拆迁,因为大伯,三叔和小姑都要钱,我们也随大众了。拆迁款平分之后每人30万。

我妈说这钱要是早些分下来,爸爸可能就有救了。爸爸在我上初三的时候诊断有胃癌,当时,我妈向娘家亲戚朋友都借遍,也没筹够救治爸爸的医药费。

妈妈只好去向做房地产生意的大伯借钱,但他却说,"弟弟这病都到了晚期了,再多的钱也只是给了医院,救不了弟弟,你还是面对现实吧!"妈妈听了他的话,很气愤,却不敢反驳。

她回来,只是哭着向我诉苦。我安慰妈妈说,"妈妈别担心,爸爸会好的。"但我心里知道这病没法治,只希望爸爸在保守治疗中能多活些日子。然而,爸爸还是没能挺过去,留下我和妈妈走了。

妈妈是一个软弱胆小的女人,在工厂里,车间里的人见她丈夫去世了,把那些最难最不好的工作留给她干。尽管她心里不愿意,还是默默的完成。

回到家里,她又向我投诉那些人欺负她。我说,"妈,这不是你的工作,你可以拒绝她们。她们只是普通员工,凭什么把那些工作推给你?"

妈妈说,"我不想跟别人吵,吵了也没用。毕竟是一场工友,我不想大家见面不愉快。"我知道我妈的性格是这样,只有暗地里跟自己说,一定要努力读书,考上大学,读法律,将来做律师,不让妈妈再受别人的欺负。

在没有丈夫的日子里,我妈不仅在工厂受欺负,大伯,三叔也常挤兑她,有些好事的邻居也是这样搞事。我读高二的时候,一个周末,正在家里温习功课。

一个邻居的孩子,大概七,八岁的年纪,竟然向我家的窗户扔石头,把一个窗户的玻璃击碎了。我见他匆匆跑回家,我火了,马上跟着跑到那小孩的家门口。

刚好那小孩的妈在门口,我说,"阿姨,你家孩子扔石头击碎我家一块窗户玻璃,你看怎么办?"

那孩子的妈妈竟护着自己的孩子说,"你不要瞎说,我孩子可没做这事。"

我火了,"你可以叫你的孩子出来问清楚,我没冤枉他。"我妈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拉着我往回走。我说,"妈,这明明是她的孩子做错了,我们为什么要退让?"

"要是你不赔钱,我叫警察,你这样当妈是害你的孩子,让他犯错不承担责任,你认为他能学好吗?"我因为激动,说话很大声,很多邻居都围观而窃窃私语,可能那女人理亏,不想与我争持下去,赔了五十块钱给我,我才和我妈回家。自此之后,邻居们都知道我不好欺负,也不敢招惹我们母女两。

善良软弱的女人多会被人欺负,所以,为了保护妈妈,我很努力地读书,也如愿考上政法大学。妈妈既高兴又安慰,但有一件事让她担心不少。

我大学毕业后在一家律师事务所做见习律师,但做的都是一些杂务。我很希望有机会为民请命,伸张正义,无奈我做了两年还是寂寂无名,所以,找我的多是一些简单细小的案件。

有一天,一位农民工来律师事务所找律师帮他打官司,因为他和几个同村兄弟帮一个地产商建房子,建好了,地产商却拖着他们的钱不给,那些有名气的律师嫌这案子追讨数目不大,没有价值,就把这案子推给我。

我一看这案子,追讨的金额不算多,五十万,但这地产商却是我大伯的公司,我有些犹豫,但看到那农民工那张被太阳晒黑了,布满皱纹的脸和那粗糙的双手,我觉得应为他们讨回应得的血汗钱。我接了这官司。

妈妈知道了这件事,她劝我不要接,毕竟再不好也是大伯。我也跟大伯的律师沟通过,希望大家协商庭外和解,但大伯说非要在法庭分高下,因为他不把我放在眼内。

没办法,我只好应战。我见了那几个农民工,充分收集所有证据。开庭那天,大伯认为胜券在握,但在法庭上,我以充分的证据为农民工讨回了公道,也赢了这场官司,本来,这种案件不是什么特别案例,但因为我名不经传打赢了一个有名气的大律师而让我出了名。大伯只能赔偿农民拖欠的工资及庭费。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为了保护妈妈,我不但有一张不受欺负的脸,还有一颗坚强正义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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