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情缘

       

屋前的玉米林

        这次回来,我家房前屋后的玉米秆已长得高过围墙,又长又宽的绿叶相互交错,织成一块玉米森林,像翠绿的屏障,又如柔软的幕布。结出的玉米棒子颗粒圆润饱满,手指一掐,香甜粘稠的玉米汁就会溅出来,掰下来,煮着吃,那是人间最美的味道。我自小喜欢玉米林,小时候,玉米林是我们小孩玩捉迷藏的好去处,躲在浓密的枝叶深处,你要是不出来,没人能找到你。在那个零食匮乏的年代,香甜的玉米是最能解我嘴馋的食物。长大后,我除了喜欢玉米好吃的果实,还喜欢它窈窕身姿带来的美感,更喜欢它给我父母带来的比较可观的经济收入。现在,我的孩子也很喜欢玉米,这让我感到非常欣慰。


        秋天来临,庄稼渐渐成熟,村里的家家户户都痛并快乐着。我小的时候,父辈们正当壮年,还都在村里务农,每家每户都种着少则十来亩,多则二三十亩的地。我家人口多,最多时种着三十多亩,土豆、红薯、玉米、黄豆、蓖麻、葵花、芝麻、绿豆……样样俱全,所以,光收秋就得一个月左右。做完功课,我们这些小孩子也得下地帮忙,我清楚的记得,收秋时节,我们每天抹黑才能回家,一路上,会遇到许多或背或挑的乡亲们,互相之间总要寒暄几句,或互相问候,或互诉收成,我们孩子虽插不上话,却也莫名的兴奋着。这时候,放羊人也赶着羊群归家,羊儿们也凑热闹,咩咩地叫个不停。那和谐美好的情景在我离开家后,再也没有体会过。

        村里每一家都有枣树,等漫山遍野的枣儿通红,乡亲们就扛着长杆,提着竹篮去打枣,孩子们也很高兴,到了地里,一边捡一边吃,不一会,肚子就被枣填的鼓鼓的。捡累了,就坐地休息,浑身占满泥土、柴草却毫不在意,我虽是个文静的女孩,也会不由得被感染,竟会拎起杆子学着父亲的样子,打枣。现在,我已记不清我们要劳作多少天,才能把所有的枣儿运回家,只记得父母常常熬夜拣枣,有的晒干,有的做成酒枣,有的卖掉。

        如今,父母年事已高,我们家的枣树也减少了许多,我们兄妹几个都远离家长,已好几年没帮父母捡过枣,背过枣了,孩童时候的那种一家人一起下地的情景与感受亦不再有过,每每想到这些,我的心中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失落。

        小时候,秋天的趣事还有很多,在火堆中烧红薯,去地里打葵花,场院里晒着的谷穗上打滚,豆秸堆上晒太阳……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那么刻骨铭心!

       

        终于,我也像哥哥姐姐一样,离开家、离开父母去读书、工作,与家乡的距离也越来越远,很多时候,家乡就成了留在心中的深刻记忆。走在异乡繁华的街头,周围人很多,但都是陌生的脸。他乡的景也很美,有绿树有红花,但没有家乡玉米的清甜。有一天,我遇到了一个同村人,他已在我上学的城市打拼了好多年,但却说,对于那个城市而言,对于土生土长的人而言,更或对于他自己而言,在那儿他终究是个外乡人,我感同身受。家乡只有一个,心留在哪,家就在哪。

      时代变迁,山乡巨变,21世纪的家乡,很多人,很多事,早已不复原来的模样,但家乡的夏天一样美,土地一样无私温暖,泥土里依然散发着我们汗水的味道,我们也依然保留着大山赋予的朴实性格。因为,我们身体里流淌的血液在我们出生的那一刻起就与家乡深深的相融。

     

广袤的原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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