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钟的窗外大雪纷飞,水壶里沸腾到极点,开关突然跳停,茶叶在杯子里翻着滚儿散开,漾出一室清香,坐在19层的办公室里,看着小城的第一场雪,心情有些愉悦。揉着因熬夜而干涩的眼睛,记下一些稍纵即逝而又难以捉摸的情愫。
昨天晚上早早的洗漱完毕,正整准备早睡,看到楚姑娘在微信群里想找人聊天。群里仅有的七位成员,不是怀孕的、看孩子的,就是新婚燕尔的,想着作为为数不多的一个可以自由支配自己时间的朋友,我有义务陪着楚姑娘聊聊生活的不快,聊聊那些夜深人静的落寞,聊聊余生我们想要的生活。
楚姑娘是那种小小的楚楚动人的姑娘,没有太出众的容貌,但看上去也是个使人舒服的女孩子。她的心事一般不向人倾诉,亲近的人,也不,若非自己承受不住,她断不会向我提及只字片语。
倔强如她,总把事情憋在心里,我真怕有一天她会积郁成疾,先我一步离去。她是群里的开心果、助燃剂,取悦了别人,却在某个深夜了暗自落寞。
楚姑娘出生于一个小村庄里,是中国成千上万的小村庄中的一个,贫穷破落却也在缓慢的向前发展。她在那里生活了二十几年,那个她从小就暗下决心要远离的村庄;那个男女二十岁就迫不及待成家的小村庄;那个每逢大年初一就要磕好多头的小村庄。
楚姑娘大学时谈了一个男朋友,是大我们一届的学长,长相英俊,挺有能力,对楚姑娘也是满满的爱。可是楚姑娘的父母不同意她在大学里找的男朋友,只因为家境普通,连看都不看一眼,这段爱情就父母判处了死刑。
在父母眼里,大学的爱情,太轻了,轻到随随便便就能够了断。楚姑娘没有听从父母的话,依然跟男朋友恋爱着,彼此的感情只增不减。很多同学都羡慕楚姑娘的爱情,可是,别人不懂,她的爱情一直在倒计时,从开始的那一刻开始,她每天都把自己的爱情当做最后一天在过。
他们牵手走在操场上时,楚姑娘会紧紧的牵着男朋友的手,一圈又一圈,生怕一松手幸福就会幻化成泡影。每次他们一起畅想未来,谈论如何装饰新家和给孩子取名字时,楚姑娘都会表现的特别兴奋和期待,可是有多期待,事后躲在被窝里偷偷哭泣,又不敢出声时,就有多失落。
大学生活真的过得好快,身边有人陪伴,就连吃最讨厌的榴莲都是刺激的事;而少了那个人的陪伴,就算天天吃她最爱的火锅,也是食之无味。
毕业还是如期而至了,无论你期待还是排斥,六月份的离开还是会把很多人和事画上句点。从此,那个喜欢六月天的女孩子,缺少了很多笑容。
楚姑娘想留在大学的城市,可是父母断不同意。她的父亲是一家工厂的老板,在那不大的地方,也算是数得上的富豪,他的父母早就为她定下了一门婚事,只待她大学毕业。
这些她一直都知道。那个跟她有婚约的男生她是认识的,大她三岁,在银行工作,他的父亲在政府担任要职,母亲是中学教师,因两家交好,双方父母间便定下了这门亲事。
这早已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年代,但在楚姑娘的小村庄里,这门亲事是顶好的,是女孩子天大的福气,楚姑娘的父母也是可以从此扬眉吐气。这样的婚事,会被当做以后姑娘嫁人的典范,可是这些天大的恩赐,让人羡慕、嫉妒的,楚姑娘却是无动于衷。
她反抗、叛逆,小村里的人,会说她上学上傻了。别人羡慕她的家庭,而她更羡慕其他姑娘的自由,人总是这样,被别人羡慕着的,不屑;而羡慕着别人的,又难以得到。
有时候楚姑娘会想,若自己出生在一个普通自由开明的家里,会不会过得更好?可是我们的人生有很多种选择,我们唯一不能选择的就是由谁来做我们的父母。
无论父母是迂腐顽固、重男轻女,还是关怀备至、崇尚自由,作为儿女都只能接受,有些事情,你总会和父母产生分歧,希望你可以处理得当,希望你和父母都可以过得好。
楚姑娘的故事,像极了电视剧情里的寒门恩怨,但是,生长在小村庄的姑娘,比那些真正的千金小姐的束缚更多。楚姑娘现在走到了一个分岔路口,局外人难以替她做出决定,只希望她选择共度余生的人是她毕生所爱,每一个姑娘都值得被疼爱,愿你过得好,自由且洒脱!
窗外的雪停了,天也渐渐昏暗,路上的车灯闪烁,这就是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