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兜兜转转,终于来到了四月。
四月,在韩国,是一个时刻让我怀疑精分的到底是自己还是别人的奇幻月份。
如夏,如秋,如冬,
明天的天气始终就像手中未曾开启的盲盒;
令人期待,又措手不及。
我在韩国生活五年,还是没能摸清它的规律,
任由其嘲笑每天出门时的狼狈似乎成了我跟它之间默契上演的节目,
脸上莫不在乎的生气是我最后的挣扎。
毕竟,谁让它有樱花呢?
说到樱花,似乎第一个印象就是它是日本的国花,缘何霸占了韩国的国土面积。
樱花是无罪的,人类给予的标签不应该让轻盈的樱花来买单。
樱花,是自然的馈赠,是一个可以让人类伤痕累累的心灵得以短暂栖息的去处。
它值得被大大方方的吐露心声;
它值得被大大方方的承认喜欢;
它值得。
可这并不代表我中意的只有樱花,
事实上,只要是盛开的花朵我都喜欢。
烟花也很美丽,可惜不环保;
如果它可以环保一些,那就更喜欢了。
不开花的也喜欢,
比如树,
比如草,
所有在我眼中且有生命力的植物都是可爱的。
哪怕是杂草呢?也编织了一片土地不是吗?
话归四月,
韩国的主干道及人行道两侧几乎都被樱花占领,
在这个动不动就举行游行示威的国家,
却罕见的没有人对此提出异议。
在这个国民思想极度千差万别,
连秦始皇来了都未必能统一思想的国家,
却出其不意的被樱花实现了。
然后,
洋洋洒洒的小风一抖,
樱花便作漫天飞舞。
你我一不小心,
就装饰了别人的梦。
树下路过的人,
主干道上的车水马龙,
远处静默的高楼,
风起,便都化作了一幅画。
只是,良辰美景总是不待人。
在你还未曾从这如画般的幕布前回过神来,
一场雨,悄然而至。
也是,韩国的四月,怎么能没有雨呢。
似如梦初醒,
所谓时不待人,也不过如此了。
不过,这又何尝算不得樱花的另一种归宿呢。
零落成泥碾作尘,
只有香如故。
这句诗原本是诗人陆游比作梅花的,
想必以陆游及梅花的气节,
也不会介意我在此时片刻借用之樱花吧。
更何况,樱花的起源本就在几百万年前的喜马拉雅地区。
那怎么就成了日本的国花了呢。
樱花也好,梅花也罢,
两者皆是踏寒而来,
只不过是对这人世间爱得热烈。
写到这里,握笔戛然,
我不禁的疑惑,
笔下的主角,到底是四月,还是樱花呢?
罢了罢了,何必计较那么多呢。
四月既是樱花,
樱花也是四月。
作此文,无关国家,无关归属。
我也只不过是,对这人世间,爱得热烈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