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走了几年了,父亲现已满头白发——也是,我们都差不多半头白发啦!
记忆中小的时候,曾祖父、祖父、祖母、父亲、母亲、四个姑姑,哥哥,都还在老房子住的时候,热热闹闹的一大家子人,老房子听说是过去隔壁村一个大地主家修的房产,在那个时代应该是分给了我们家,房子修得高,里面有几间是装了很厚的楼板,楼上楼下都可以住人的。
一座高大的三合院,左边分给了我们家,右边分给了二大爷家,中间的堂屋是共用的,二大爷家也是一大家子人。
随时间的逝去,最牵挂我们的人逐渐老去,再回去的时候,老房子还在——不过仅剩下存在过的痕迹了——就连父母当年修的房子都垮得只剩几间的时候了,何况更老一辈的房子呢?!
父亲一直勤劳,现在老房子的地基都被他慢慢弄平整了,种上了老虎姜,这种经济作物至少得长三年才有效益,前期的时候地里又间作了一些东西,比如应季的青菜、胡豆、玉米什么的。
想像得到,老父亲早已不在魁梧的身影在这里劳作的样子:高的地方挖低,运土填坑,来回奔走……都不是轻松的活计——记忆中老房子的地坝上铺的都是石板,大部份都是语录碑,现在想来,不知道在哪里收集来的这么多……
现在回去,过去曾经100多人的小村子,现在平时连凑两桌人打麻将都不齐了——过年时老辈子无限感慨的说,边说边扳手指头点数“梁上某某,湾里某某,对河某某……”。
他们感慨,我们也感慨,眼中的他们也曾经和我们一样年青,走南闯北,英俊潇洒,而今变成了歌词中的“糟老头”了。
儿时的伙伴都很难见到了,天南地北,好多人都在外面定居了。家里老人还在的,逢年过节还会回去一下,不在的,差不多都不见人了。
人到中年,会深深的感受到“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余归途。”这句话的力量。
所以小村庄也难得见到好热闹的场景了。
种田的,过去不种,人家会奇怪,现在是有人种反而奇怪了——一河坝的方便耕种土地给一个搞养牛场的老板承包了,种些比人还高的草来喂牛;而梁上的一些田地,野草长得比人还高。去往各处的路,走的人少甚至没人走了,现在再去,根本看不出来原来还有路的样子了。
附近没有被承包的一些边角地,父亲种了些水稻、花生、油菜、玉米、豆子什么的,每年回去,都给我们来几包晒干的这些……
加上现在的水泥路差不多通到各家各户,原来的山路就更加没人去走了,慢慢就消失了罢。
记得小时候调皮捣蛋,有时候半夜还爬到别人家梨子树上去偷摘人家梨子。现在父亲就有好多果树,不过等果子成熟,多半给山野的鸟儿啄食得差不多了,有桃子,李子、梨子、樱桃、板栗、橙子……
岁月轮回,回首已是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