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有一个小时候的玩伴,那个女孩叫媚。依稀记得她的名字落在本子上,永远是斜斜的。三个要好的朋友中,她最聪明,而且有着中性、温和、明理的性格,是三人中的主心骨。
她大胆,点子也多。因为她,我们的童年有着许多阳光灿烂的回忆。最有印象的是,小小年纪的她竟组织我们三人去河边。那是第一次,让小小年纪的我对河流有了些许憧憬和怀想。虽然,大胆的计划最终被大人的担心遏止,但我们几个仍然独自出发去了好几里外的她奶奶家。印象中,那是我第一次脱离大人做的事。至今记忆犹新。
今天,看童书《去吧,去吧,去野餐》,我有一种强烈的代入感。曾几何时,我就是那只瞻前顾后的白母鸡,而媚就是那只乐观勇敢的黑母鸡。
故事还原到书本的世界:
一个天气晴朗的日子。
黑母鸡对她的好朋友白母鸡说:“走吧,咱们去野餐”
可是,白母鸡却说“啊,不行,天气说变就变,我已经瞅见了山上的一片乌云”,说着说着她还匆匆忙的下了个蛋。
“没关系”黑母鸡说着,取出手推车,“咱们带上大雨伞。”
然而,接下来白母鸡又罗列了:咱们还没准备路上的食物呢!我还没看完书呢!我怕受凉呢!我爪子长了鸡眼呢!一系列问题,就是不敢迈出第一步。面对每一个问题,黑母鸡都说:没关系没关系。它总能妙手回春地把白母鸡的问题化解掉。反反复复几次之后,她俩才终于出门了。
2
回忆里,每一次假期,我和玩伴们相约聚会,总会面对家长们的很多疑虑,尤其是那一次计划的河边之行。小小年纪的媚总能把我们的积极性调动了,再把长辈们的担忧化解。而每一次平安快乐的归来,更印证了她的豁达、开朗之外,也有着难得的周全。
不知道,在她心中,我是不是一只怯懦的白母鸡。但是,她却在童年的时光里一脚把我踢出了门,没有给我一丝反复和找理由的机会:
那是六年纪的一天,学校突然倡导每个班级民主竞选。班主任原本只是将这件事情宣读一下走走过场,随意地问了一句:“你们推选谁当班长啊?”小小她的猝不及防地站起来说:“Song!”老师当时一楞,话已出口没法收回,于是问全班道:“好,同意Song当班长的请举手!”
结果,完全没有选举概念的同学纷纷举手,最后我竟以全班99%的高票通过,不明所以地成为了班长。现在想来,那时她的想法始终是我心中的疑问。
而这一个小小的举措,不说影响了我一生,却也成为童年里一道太过难忘的印痕。自六年级的班长之旅,初中我又当了三年,高中时班主任依然希望我继续担当这个角色,被我婉拒。因为,我已经从小小的鸡窝走向了广阔的天空,我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翅膀。借助班长的身份,让我换了一种角色和角度来看待我所处的生活。
就像《去吧,去吧,去野餐》的白母鸡,它在一路的担忧中,逐渐学会放下:
“噢,这里太美了”白母鸡说,“咱们就在白桦树下野餐吧!”
当天气真的变了,下起雨来,它也能正面地迎接和面对:
“啊,糟了!”黑母鸡醒来时大叫。
“没关系。”白母鸡笑着说。
3
曾经与媚一度失联,只因自己一篇小小的心情,贴在网上,被她搜索自己名字的时候寻见,自此牵系起了联系。
她也在网上写写文章,在她的博客里,渐渐了解到我们自初中分校之后,她遵从父愿大学学医,后又去美国读研究生,回国之后一直在北京。
她活得就像是那只达观的黑母鸡,充满了人生历险的精彩故事。有一次,我带母亲到北京旅游,专程去见了阔别十八年的媚。她斜跨了整个北京城来见我,那么瘦小的身躯,融贯在大都市的洪流里。
母亲曾跟随我在广州呆过半年,知道一个女孩在异地,在一线城市工作和生活的难度。她在旁边,跟着我听媚这么多年的故事。告别后,像所有天下母亲一样心疼曾经漂泊的我,也心疼媚,轻轻地感叹了一声:这孩子,真了不起。
4
在这世间行走,每个人都有胆怯、彷徨、顾虑丛生的时刻。也许,你的一个微笑,一个正向的语言都是种在同伴心里的一颗力量的种子。二十多年前,媚把这颗种子种在我的童年里,今天我把它传递给了他人。
刚刚,短暂同事了几天的军来办离职,他说:“虽然共事只有几天时间,我却非常感谢你!还记得那天早晨的微信聊天吗?我说,昨晚,我只睡了两个小时。你给我回了一句:哈哈,我睡了四个小时,幸福两倍于军!这一句话,让我非常震动。同一个事情,消极的人,永远看它不好的一面;乐观的人永远看它积极的一面。一个负能量循环,一个正能量循环。你的选择让我看到了生活的另一面。“
军的妻子患了抑郁症,他已经放下工作专属陪伴她一年多,本以为这次调整好状态,可以尝试上班了。可是,妻子病情反复不允许他如此。焦虑无助的他,无所适从。我的领导送给他几句话:和妻子一起出发,做善事、说善言、积善行、发善心,福报终将随行而至。
我想:童书《去吧,去吧,去野餐》的作者罗特劳特·苏珊娜·贝尔纳也是怀揣着这样一颗朴素的度人之心,用书籍的形式,在孩子们的心里种上等待发芽的种子。
这颗勇敢、开放、乐观、向上的种子落在人心某个角落,在雨水滴答的浇灌声中,不断地重复着黑母鸡那句鼓舞人心,又极富意味的口头禅:
”没关系,没关系……“
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