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大者,吾之所生,吾之所长,吾之所学之地也。及弱冠,力工商,就食于金融,数年,东置业于光谷,遂离父母而居,弃财大而去,迩来二十余年矣。虽偶归以行温清之礼,实难奉晨昏于膝前。后父母亦迁离,愈归之渐稀。
吾爱网球,习之于财大。当是时也,无球场,乃架网于排球场地之中,自划清漆以为界。观者不识,奇而问:此非垒球乎?何以有拍?或羽球乎,何其拍大若此?
时年少,常朝而往,暮而归,战而不知止,送斜阳,迎素月。渴则就龙头而饮生水,饥则趣饭堂而食粗粮。拍弦即断,取旧线以续之;球网溃烂,寻粗索以弥之;界限不清,购白漆自刷之,围网稀疏,置床板以挡之。夏逢急雨,不及云开而扫之;冬遇朔风,雪不遮地仍战之。击球之时,排球时落于眼之前;救球之际,吾辈常遁入人群中,排球网球,难分你我,不亦乐乎!
期年,艺渐成,名声称于校园。彼时,武昌英雄,无非财大水院铁四中船七所而已,所熟之术,无非正抽反削,单反极盛,而双反者,以吾目之所及,独小关一人耳。
及冠,离去,鲜少问津,不知后之球场若何。
乙亥岁,有紫阳之命。所就之所,北临财大,步行不足二里。乃往而探之,有新球场,其地整线齐,围栏高耸,再无排球互扰之虞。翩然舞于其上者,关氏双雄也。彼时少年,皓首而归,历时二十载而能相识者,网球也。
嗟夫,今之球场,华则华矣,于我之意,岂可及旧时之场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