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三则

(江一燕  摄)


2017.6.9     夏

嗨,佑宝。

清晨,我抱着你漫步秦淮河畔。几只白鹭立在水边,优雅踱步。你俯下身子痴痴望着。不知是被泛着柔光的绿水打动,还是为水中那几点优雅的白所震撼。此时,水上人家已升起炊烟,不如归,不如归。

2017.9.8      秋

嘿,佑宝。

曙色朦胧,爸爸妈妈带你到附近的秦淮河畔散步。早晨的秦淮水汽氤氲,白鸟翩跹,清婉可人。现在是夏末初秋,天气微凉。水草尖尖上、牵牛花上,都还爬着晶亮的露珠。偶尔会有轮船驶过,小狗儿也跟着主人出来溜达。你坐在爸爸的腰凳上张望着这一切,惊奇处会伸出小手指一指。

跟着爸爸,我们可以走得更远。

穿过河北边的桥洞,我们来到桥的另一面。一个老爷爷每天都在河边的小亭子里唱歌,你有时也跟着咿呀学唱。佑宝,你现在可喜欢模仿了。爸爸打了个响亮的喷嚏,“阿克熊——”,你也跟着“阿克熊”。我们都乐了。佑宝,你学起象声词,还蛮像的。再往前走,六七个老奶奶随着音乐打太极。河边还有三五人在钓鱼。

上岸后,我们穿过小街,这里地处偏僻,屋舍杂沓。卖早点的,修车的,缝纫的,洗衣服的,都已经忙活起来,很有人间烟火气。

佑宝,你可以指认东西了,当我问飞机在哪里,你会指向天空;我问小鸟在哪里,你会指向天空;我问轮船在哪里,你会指向天空。哈!

2017.12.18     冬

嗨,佑宝。

天寒地冻,我们蛰伏的小动物一般,向着明亮的地方挪步。这个时节的早午,东头的秦淮河整个沐在阳光里,无风的日子,还是可以在河堤上走一走的。兴许是天冷的缘故,今天的秦淮河只有一对祖孙在草地上玩。见到小小孩儿,你总是高兴得难以自抑,摇着小脑袋“啊啊——”地表达你的兴奋。

你已经不满足于走平路了,你和小男孩一起沿着路牙子走,见到小草坡,你们还会纵身从草坡滑下。河堤的护栏只有你一半高,我抱着你走在护栏上,每遇到一个雕塑,会蹦一下。这个过程在重复和冒险中进行,很有游戏的意味,你是喜欢的。稍倾,你要走从河堤到岸边的陡坡,我在你身后护着你一步一步往上走。再后来,遇到台阶,你使出浑身解数一级一级爬到岸上。佑宝,你今天走了个满汉全席。

近午,你舍不得回家,坚持留在河堤。我抱起你看沿途的小汽车,你安静下来。每一辆车里的小人偶、小挂饰,都各具特色。简约的、可爱的、随性的、奢华的,像是一幅幅微型的浮生相。我们津津有味地欣赏了一路的汽车众生相,也一步步靠近家门。

佑宝,孟夏的你还是一个偎在父母怀里、柔静观物的小婴儿;初秋,你有了模仿和语言的萌芽,对一切更加清奇;凛冬已至,你作为一个神气活现的小人儿,会坚持自己想做的、想看的。季节更迭,秦淮的光影一寸寸照进你的眼眸里,你的呼吸里,你的生命里。它会成为流入你心底的那条河,也许,也会成为你乡梦的清愁。这些最原初的印象,你大概不会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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