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繁华街道的一间皮草行,橱窗里一件完整的白狐皮披肩吸而成的针引了我的注意。我忍不住凑近去观察:工匠的技术似乎相当的纯熟,白狐那雪白晶莹的毛根根竖着,像颗颗水晶精琢而成的针;头部的轮廓完整保留了下来,如果不是那两只细长却空洞的眼洞,或许真会让人误以为这是一只活生生的狐狸,随时可以跳下来窜出去似的。然而,在这令人惊叹的奢移品面前,我感到的只有心口的隐隐作痛。恍惚间,似乎看到了一名白裙女子,肤玉水肌,面若桃杏,长发及腰,媚眼纷飞,在空旷的原野上舞姿翩翩。然而,便随着一声毫无征兆的枪声,女子凄然倒地,凄艳的眼眸中映出大朵大朵开在白裙上的红花。
我是喜爱狐的,对这种涂山氏的后裔有着说不清的偏爱。从《山海经》到《聊斋志异》,从荒野的狐精到青丘的九尾,知道太多的灵狐传说。民间普遍将狐定位为奸诈狡猾、妖媚风骚的角色,我却认为这种美丽的生灵是灵性和自由的代表。不管是在电视上还是在文字中,只要看到他们拖着美丽的尾巴在自然间转瞬即逝的灵巧的身影,心里就会涌上一种轻松愉悦的感觉。
这些精灵是不应该成为装饰品的。
他们说,不管这些狐狸是人工饲养的畜生,还是山上打来的野味,它们那华美的毛皮,注定是要成为人们的装饰品的。我见过一件皮草的加工过程,回想起那些血淋淋的场面,喉咙干涩起来,人类不是说过:“地球上的生命是平等的吗?”只因为我们处在所谓的食物链顶端,就可以不负责任的打破自己对生命的宣言吗?凭什么人类可以忽视它们含泪绝望的眼神自作主张的剥下它们的毛皮,做成时尚的奢移品销往全球各地。我笑了,没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因而垂青于它们华美而温暖的毛皮?是不是有一天你们看着自己的皮囊被别人穿在身上时才能理解作为你们奢华牺牲品的它们的心情吗?
透过玻璃望着那张狐皮,似乎又见那名容貌倾城的白裙女子,迈着轻盈的舞步,旋转着,如瀑的长发和如翼的裙带交织飞舞着,一直舞向天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