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静静矗立在豫东平原上一个没什么名气的普通村庄里。院内泥泞的道路,丛生的杂草,颤颤巍巍的边墙,许久没有人住过,却承载着过往的些许故事。
我的老家在周口市沈丘县,由于爷爷工作缘故,举家来到漯河,我自是打小在漯河出生长大。二十年间,记忆里回乡的日子屈指可数,与老屋的交集则更是少之又少,以往都是从家里人的交谈中探知老屋的消息。前些时日,趁着奶奶葬礼,在老屋住过聊聊两日。现在老屋的事宜全由家里在乡的亲戚负责打理。
老屋是一幢很普通的老式中原民居。透过狭长的巷道,残破的老屋与周围的两层现代小楼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不再是主路上的水泥大道,石块散落在泥土地旁,附着薄薄的青苔,下雨天泥泞的道路和厚厚的浮泥,着实让人头疼。恰逢奶奶去时连日的倾盆大雨,打小在城市里长大的我哪里见的这种阵势,只得与家人捡拾一旁堆的红砖来铺成一条简单的“路”,勉强通过。
简易的木门,陈旧的围墙。一进院落,一幢南北朝向的灰黄瓦房静立其间。房前院内空地上是亲戚开垦的一块菜地。其余地方便是丛生的杂草,自然也没有什么电力设备和现代设施。推开屋门,空旷的房间里正对着门口放置着四方桌子,桌子上相框里早已昏黄的照片和我不曾相识的面孔,讲述着老屋的过往。墙角的木床可以给来往的人提供暂时的休息,我便是在这张床上陪奶奶走过了入土前的最后一夜。高高的屋顶覆盖着不知是什么年月的灰瓦,早前因为漏雨,妈妈专门请人来重新修整了一番。也使得老屋与旁边其他亲戚的几间或倾倒或杂草丛生、灰尘覆盖的屋子形成了鲜明对比。院内一棵参天大树,早年间曾经听奶奶闲暇时唠叨过两句。
屋后是一潭臭水。我去过几次,掩鼻远眺,难寻溯到什么水流的踪迹,只留下空荡荡的河道和散着臭气的污泥。姑姑三下五除二带我翻过围墙,她矫健的身手不像是快四十岁的人。走着还不忘跟我讲述着她小时候在老屋这里长大的故事。不住的炫耀着她小时候调皮,整日爬墙上树的辉煌战绩。据姑姑说,这条臭水沟叫母猪河,跟当年岳飞打仗有关,早年间还是清澈见底,她们在浅浅的河水里摸鱼、游泳。根据她杂乱的描述,我想大概是以当年的金国大将金兀术命名,具体有哪些故事,恐怕都很难说清楚了。至于为何水流变成了今天的样子,也不做过多赘述了。
奶奶生前是最挂念老屋的,不知道是思乡情切,还是惦念着老屋不远落叶归根的爷爷。终还是随着爷爷由老屋去了。
谁也说不清楚老屋还会矗立多久,家里人也只是把它当作回家祭拜时的一个歇脚地。对于姑姑,老屋寄托的是儿时往事的回忆。对于我,老屋则是对爷爷奶奶无尽的情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