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身体抱恙,发烧将近40度,一天天昏沉沉的,只想睡觉。那一天早上好好的,带孩子午睡起来后,突然觉得喉咙如火烧一般,等到晚饭时,越觉得头晕,饭也吃不下。
夜里,吃了药,钟先生让我盖着被子闷出一身汗,这样兴许烧就退了。等到半夜,果然出了一身汗,烧也退了。一身黏腻腻的,有些难受,便以温水冲洗身体再入睡。
一觉醒来,又开始发烧,浑身乏力。这一睡,便睡到午后。期间除了喝水,吃药,一粒米都未落肚,也不觉得饿。等到午后烧退下去,才有点想念那一碗冒着热气的白米粥。
唤过丫头,去帮忙煮碗清粥。不多时,在母亲协助下,一碗冒着热气的清粥端上来,就着榨菜,很是爽口。
小时候就爱吃这种清粥,在冬天的早晨,喝完一碗粥再出门,手上身上都有了热气,足以抵抗外面的寒风。
小时候我也爱守着炉前煮一锅粥。那时候用煤炉,水烧开后下米。然后就得在那里守着,等水沸腾起来,就揭开锅盖,剩一条缝儿,不然沸腾的水就会顶开锅盖,洒出来。我常常偷偷掀开锅盖,看米粒儿在锅里沸腾翻滚,然后嗅着这越来越浓的粥香。特别是新米粥,远远的,打开锅盖,就有扑鼻的香味儿窜入鼻端。
那时一到暑季,我就经常生病。生病的时候,什么东西都入不了口,一点食欲都没有。唯有这一碗清粥,最对胃口。母亲常常是看着食欲不振的我皱眉,问了又问,还是只爱一碗粥。这一碗热粥,呵着热气喝下去,似乎感冒也就好了一些。
这些年,离开家了,已很久不曾在早上喝粥。多是在外面买一两个包子,或者一杯豆浆,匆忙吃过上班去。这一两个包子,也只是裹腹充饥而已,哪有在家里喝一碗母亲熬的粥那样的幸福感呢。
后来又回到家乡,却已不习惯早上喝粥。而这个时候煮粥也不象以前一样,在煤炉上慢慢煮细细熬。多是一把米,一杯水,通通倒入电高压锅,几分钟后便有粥可吃。过程越来越方便,生活质量似乎越来越高。可是便利到几乎可以被忽略的过程,却再也找不回曾经熬粥的那种乐趣。而且,总觉得这样煲出来的粥味道差了些许。
记得那时初识钟先生,他说请我吃宵夜,问我想吃什么。我说,白粥。他看着我,反复问,确定要吃白粥吗?对于他这种不爱吃白粥的外地人来说,我的行为很怪异吧。但是让我说想吃什么,我也只能说出白粥,这两个字简单,无味,却有童年的记忆。于是两个人寻到夜市摊档,两碗白粥,两碟小菜,边吃边聊。
现在也只有在生病的时候才会突然想念那碗粥,清淡带着粥香,喝进去,毫无负担。冒着热气呵下去,似乎病也好了一半,人也精神了些。只是生病的时候,喝粥也有些恍恍惚惚,好像回到了童年,还住在老房子里。床前,是母亲端过来的粥。
早上刚下楼,就闻到粥的香味,似乎比往常更浓。母亲说那是前几日三叔刚送过来的新米。对咯,新米熬的粥更香,更粘稠。
想念一碗清粥,不管什么时候,只有它最熨贴,最暖胃。对了我的胃口,便是美味,吃得快乐,便是如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