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青衣》

当一个人真正热爱一件事情时,是会忘掉自己的。而当她失去时,她会失心疯,会死亡。

她,一名戏子,为舞台服务。她,是一个青衣,台上始终扮演着嫦娥的角色。戏台上,可以成就一个人的一生,亦可以毁掉一个人的一生。筱燕秋就是这样,戏台成就了她,却也毁掉了她。她的一生灿烂过,辉煌过,却也低沉过,萎靡过。最后她死去了,这当然是一个悲剧,是她的悲剧,也是那个时代的悲剧。

筱燕秋是一个特别好强的女人,觉得谁都不能比她好,就连戏里的老板也怕她三分,凡事儿都要和她商量。因为《奔月》这台戏,因为李笑芬,她把自己的前途给毁掉,把自己的青春岁月都搭了进去,命运本不该如此。二十年过去了,又一个机会摆在了筱燕秋的前面,她又可以演嫦娥,又可以在舞台上做一回别人了。她高兴的快要发疯,感觉像是梦一场,对面瓜也和往常不同,温柔如水。好消息不能来得太快,太快会让人不敢去相信它。坏消息也是这样,不能太快,不能突如其来,不能一出现就置于你死之地。

春来就这样出现了。在筱燕秋的强烈要求下,改学了青衣。三十岁那年,筱燕秋就失望过一次,因为她所教的学生竟没有一个令她满意,她失望极了,春来的出现,仿佛让她在干枯的沙漠里找到了一块绿洲。“春来在十七岁的这个夏天就此步入了青衣的黄金年段,身段该有的都有,该没的都没。腰肢里头流宕着一股天成的婀娜态,风流态”,即使是演嫦娥B档,那也离红起来不远了,不远了。一股战争的硝烟在空气中淡淡地弥漫着。看到春来年轻的样子,美丽的样子,动人的样子,筱燕秋就想起了二十年前的自己,尤其是自己唱戏时两次破音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真的老了,发现岁月真是不饶人,不仅把自己的容颜带走,也把自己的嗓音带走。

听说春来要离开去电视台工作,筱燕秋有点震撼,也有点悲伤。好不容易一个青衣,一个春来,一个像自己的人就要大红大紫,怎么能说走就走,筱燕秋坐不住了,去给领导说,嫦娥她不演了,所有戏份都给春来演,她什么都不要了。这不,在领导的再三劝说下,春来留下了。为了让自己心甘情愿,筱燕秋拼命地增肥,以为这样,就可以放弃自己心中的舞台,心中的梦想。

就在筱燕秋陷在困境时,领导说有一半的角色依然由她来演。她自顾自地说,当时只是自己决断妄想,领导根本没说不让自己演啊。筱燕秋又一次兴奋起来,像是一场梦境来的那么不真实。生活总是给我们玩着阴谋,就像一场戏,有高潮,亦有低潮。让我们喜出望外后,又让我们失望到底。就在这时,筱燕秋发现自己怀孕了,她恨极了自己。她拼命吃药,拼命维持体力,拼命演着属于自己的一场又一场戏,仿佛在戏里,就可以忘掉一切痛苦。她爱极了自己化上妆的样子,连自己也认不出自己,可这就是她,她就是嫦娥,她陷在戏里,陷在嫦娥的角色里,陷在属于自己也属于别人的梦里。

梦终究要醒来,因为身体的缘故,演出那天,她迟到了,她看到春来坐在属于她的位置上,演着属于她本该演的戏,她失望了,绝望了。可她心里依旧有那么一点点东西还在召唤着她,她让化妆师给她化好妆,独自来到剧院门口,唱着本该在戏台上唱着的戏。我想此刻,她的心在流血吧,一切,都不再是从前了。

戏如人生,人生如戏,筱燕秋的人生就像是一出戏,那么精彩,那么跌宕起伏,那么令人唏嘘。是喜剧,亦是一场悲剧。因为她的生命里,曾经异彩纷呈,也因她的生命里,曾经失落失望失掉一切。人,不能把一件事情看得太重,不能对一件事情抱有的期望太高,也不能把自己看得太重,不然,会吃亏的,因为你把整个世界都抛在了身后。

人生路那么长,让我们轻盈一点,把得失看得淡泊一点儿,这样,我们才可以活得轻松那么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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