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目的《长安三万里》因其制作精美,该影片甫一上市即博得满堂喝彩。人们或许只记取了其中觥筹交错间的诗酒趁年华,但对于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的荒唐惨烈,却在大器晚成的高适深情叙述中被轻轻略过。尽管这位后来居上者对此都曾铭心刻骨地经历过。
人心如川的幽暗,总是试图遮盖陌上花开的希望和斑斓。否则,就无法解释杀人越货金腰带的遍拍栏杆,以及六月飞雪为何总是辅天而来。庄重的历史主义者,不仅知道往事是在陈陈相因的经验中曲折浮显,更会明白所谓的桑田沧海,就个体的绝对体验而言,不过是多个英雄碧血满龙堆的故事和传说罢了。
推门皆见的鸡零狗碎会让人烦苦难言,纷飞的一地鸡毛总会窒息意欲汩汩流淌心泉。事实是,不论你置身那个生活领域,究生命的质感与弹性来说,全都是缓缓前进的苟延残喘。由此可见,每个人最后的结局很可能是,在满披白发中把酒问姮娥,这岁月啊总是欺人奈何!
没有在深夜痛哭过的人,显然不足以语人生。不过,究竟是谁催动你脚步来去匆匆,又是什么让人有不安的梦境,显然是一个值得追索的问题。想来,终归是有限肉身与无限虚空间的撕扯与矛盾吧。
一切最为深刻的痛苦皆由此而生。不知道这个道理,怎么可以说懂得真正的生命或哲学?面对冬日的朝阳,让我们各自沉思这个问题,暂时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