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赤马湖水库的岸边,与大坝相隔一个山头有“溢洪道”。经过道上流出的水注入一条河,河水里面有不少的深潭,潭里长年有大量水草,各种鱼儿常躲在草里或是石缝里。其中虾蟹最多,只要你勤劳,有心去抓,就一定有所收获。这儿鱼的密度比我们沙山袁处的大多了,容易抓。所以,家家户户平时都有鱼吃。
发大水的时候,水库的鱼群有部分要流入河中,附近的村民知道什么时候道上出鱼,会有好多人,手里操着锋利的耙头站在河边的石头上,或者水坝上,像是深山狭谷里的棕熊,站在急流的瀑布顶端,等待从海里洄游来的鲑鱼跳上来,然后用灵活的嘴咬住,相互比较,只不过鱼儿顺水还是逆水的方向不同罢了。当人们看到大鱼从身边滑过,及时地用耙头的利齿扎进大鱼的身上,有时一人一天可以挖到十几条上十斤的大鱼。一天跑出水库的鱼有成千上万,只一小部分被扎中,其余都流入河里的深潭里去了。有一次,教我小学数学的老师为学校的食堂去山上挑柴,经过水库堤下的河边,看到河里多鱼,随即利用肩上的长又尖的“禾担”去捕打,果然打晕了一条七八斤重的大头鱼,提回了学校。
从赤马湖水库的不同出水处发源的两条河流,在峡谷里盘旋了一公里后,即从两边汇合在同一座山的脚下,再依山转个弯又与有十几公里长山脉的“乐冲”流出的小河流在“削角湾”汇合后,来到了视野开阔的高标塅,再一路经过我家对面群山脚下村落门前,直行到了鲤角湾的地方,水面已拓宽了几倍,河水也由浅变深,沙滩也很宽广。在这深水湾的出水口是一座水坝,坝上是一座石桥,桥的两端各有一颗遮天避日的樟树,靠塅这边的樟树下建有一闸口,闸边建有小发电厂和碾米厂。我有时会从家里挑半担谷子分三气(中途休息一次叫两气,休息两次叫三气)走1公里多些来这里“打”米。
我不时看到“鱼民”用长长的拖鱼网在水湾里捉鱼,收获以大草鱼和鲤鱼为主。他们在一起五个人,有两个人去岸边拖网,两人在河水中的网袋里去摸鱼,崖上还留一人接鱼。他们的炊具摆在大樟树的下面,临时的床也在那,我很羡慕他们的“神仙”生活,不用干农活,并且拥有这样齐备的捕鱼工具,整天与鲜活美丽的鱼儿周旋。这两棵樟树的遮阳面有几亩地,树干要几个大人牵手才能合围住,乘着碾米排队的空余时间,坐在河边凉爽的树荫下,听着均匀、温和的从坝上滚过的瀑布落入深潭的哗哗声加因共鸣产生的嗡嗡声,不时还有几滴凉水伴着雾气溅到我的脸上,如不强打精神,很容易进入甜美的梦乡。
在瀑布冲击的深潭里,蓝刀鱼也很多,它们常常声东击西地相互捉迷藏,在各个位置以最快的速度吞下水面上的碎末后,返过身来,用尾巴一弹,又潜入水底,使人的眼睛只见漩涡不见鱼影,很容易与从瀑布的半途中飞溅落在周围稀疏的水花相混淆。但只要定下神来仔细观察,还是可以分辨得出的。我有时在空闲时,跟着大哥到这坝边来钓蓝刀鱼,因河岸离水面高,我们将身子趴在岸边,往潭中间挥动带小钩的细鱼丝,悬崖是高高的,河水是喘急流着的,瀑布是嗡嗡地下蹿的,我的心也跟地面一样微微地颤动,免不了有些怯意。尝试了其中的“杂味”后,换到其他安全些的位置,转为轻松地继续与蓝刀鱼“嬉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