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五快乐旧事

自己的感受只有自己知道,自从大年除夕开始,每天几乎是迎来送往的聚会,家里人聚会,岳父岳母家聚会,几个姐姐全家二十多口聚会,每天几乎是觥筹交错,笑语喧哗,寒暄不断,拜年的话儿不绝于耳。

春节假期,出行起来也是通畅,从城里到乡下开车也就是三四十分钟,道路畅通人的心情也是好极了。

路上,有些任性开车的开始撒欢起来,大概是平日被堵的憋得难受了,开始在路上放肆起来。

真是为这些人担心,何必跟自己较劲呢?路上永远有超不完的车啊。   

今天初五,按风俗是破五迎财神的日子,早晨的天空晴朗阳光普照。

心情是舒朗和惬意,到阳台看看花草,喂喂鱼,活动活动筋骨,今天是没有外出的应酬聚会,家里也不会来客人。

清静自在,于是想起动笔练练字,书法是自己多年的爱好,因为以往忙忙碌碌总是不能持久坚持练下去,好在今天时间闲暇,于是观摩字帖,动笔写写。

满脑子的是“新年纳余庆,佳节号长春”,或者“天增岁月人增寿,福满乾坤富满门”之类的传统的对联书写。

一会儿,是王安石的《元日》,“爆竹声中一岁除,东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还有“少年易老学难成,一寸光阴不可轻。未觉池塘春草梦,阶前梧叶已秋声。”

一会儿,是《沁园春—长沙》。汪洋恣肆,信手拈来,写的感觉越来越好。   

写着写着,夫人呼唤让去包饺子,也罢该歇歇了,放下笔收拾好笔墨纸砚。

哼着京剧《三家店》“将身儿来至在大街口,尊一声各位宾朋说从头。一不是响马并贼寇,二不是歹人把城偷。杨林与我来争斗,因此上发配到登州,舍不得太爷的恩情厚,舍不得衙役们。。。。。。”   

破五吃饺子,也是正月的风俗,饺子是儿时到以往多年的奢侈饭,盼过年一是盼三十中午的大米干饭粉条炖肉,二就是盼三十晚上吃饺子。

记得,母亲从腊月二十三小年那一天早晨,会包十几个饺子分成两盘,供在灶台中间,摆上两盘苹果或者鸭梨,再摆上两盘鸡蛋糕点心或者核桃酥点心。

母亲拱着手作揖,虔诚对着灶台中央供品,嘴里会念叨着,“灶王爷行行好,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

当时,我和三个姐姐年龄都比较小,眼巴巴的看着母亲供灶王爷的贡品,馋涎欲滴的期待着。

直到中午,母亲把供品撤下来,分给我们几个孩子吃,我们满足快乐地享受着,饺子供果美食。   

再吃饺子,就要等到三十晚上了,中午供祖宗,晚上吃饺子也要供祖宗。

供祖宗的事,都是父亲来安排,用草黄纸糊一个包袱,包袱皮正面父亲右侧写上“供刘门祖上三代宗亲之灵位”,依次序写上祖太爷、太爷和爷爷先人的名字。左侧落款是父亲和我祭祀人的名字。

然后,左侧落款是祭祀人,只写父亲和我的名字,再有落年月日和县、乡、村地址。黄纸包袱里面,装上刻成金钱眼的几摞烧纸,包袱旁边立上几双筷子,倒上两盅酒,贡品等。

吃过晚饭后,父亲把包袱和烧纸一起拿到大门外街上,在地上画一个筛子大小的圆圈,把黄纸包袱和烧纸放到圆圈里,嘴里念念有词,点燃烧纸,烧完算是给祖宗送去钱了。   

三十晚上,饺子馅一般是猪肉白菜,这顿饺子猪肉放的多,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上桌子,弥漫着美味香气。

这顿饺子,母亲早就准备好久了,三十当天下午几乎都是准备这顿饺子饭,唯有这顿饺子我们都能放开肚量吃的饱饱的。

我那时,是十多岁吧,一次竟然吃下三十多个饺子,母亲笑着对我说,“傻小子,中午炖肉吃不少,晚上的饺子还能吃下这么多,不知道饱吗?”

我调皮的回答,“我爸爸常说好吃不如饺子,睡觉不如倒着,您包的饺子就是好吃呀!”

一家人哄然大笑起来。 

我们家族的规矩,是正月初一吃素,母亲一般是蒸上小米和大米两样搀和的米饭,叫做“金银饭”,熥上豆馅馒头,酸菜粉条炖冻豆腐,或者海带丝炖粉条。   

初二到初四,基本是来亲戚拜年或者母亲带着我们到姥姥家拜年,每年姥爷、姥姥都会和大舅、二舅和大姨、二姨、老姨都会给我压岁钱,那年月一块钱,是我难得的自由支配的零花钱。

难得一见的表弟、表哥、表姐等亲热的一起玩耍。   

印象最深的,是大舅那高大的身躯和胖胖的体型,大舅在西山煤矿食堂工作,每年过年姥姥家的做菜,煎、炒、烹、煮都是大舅显示手艺的日子。

他做的饭菜,至今还是我认为色香味最佳的菜品。

大舅,每次他在灶间忙得满头大汗,做完饭,他吧嗒、吧嗒抽着长烟袋杆,斜靠坐在旁边高登上,看着我们一大群男男女女,笑语喧哗吃着他做的饭菜,笑眯眯的乐着。不时,还劝我们多吃一些。

大舅每次,他做完最后一道菠菜鸡蛋汤,端上桌子后,他才一个人慢悠悠的上桌子开始喝酒吃饭。

最后,满桌子就剩下他一个人,喝酒吃着我们剩下的饭菜,他边喝酒,边还和吃完饭围坐的亲戚们闲谈。

有一次,大舅把我拉过去硬让我喝酒,我好奇的喝了一口,辣的我嘶哈着嘴,大舅哈哈大笑起来,大声的宣布着他的主张,“是男子汉就要会喝酒,小时候就要开始练呀,能喝酒才能做大事啊!”

我对此印象极其深刻,大舅也是我喝酒的启蒙者。   

初四,从姥姥家回来,初五家里是迎财神的日子。母亲早晨供奉迎接财神,供果和点心依旧摆上。

然后,就是准备中午的饺子饭。白菜猪肉或是白菜羊肉馅,奢侈的买点韭菜切碎放进馅里,味道顿时增加韭菜的鲜香。

初五,中午的饺子,母亲先捞出第一锅盛上两盘放到财神位旁边,把父亲的白酒倒上两盅,放上两盘炸春卷或者炸咯吱核,炒两个菜,一起供到财神位。

初五的饺子,在前几天肉食丰盛享用之后,我显然吃的不多了。   

初五晚上,放鞭炮,叫做“崩穷”。大概是把新一年的穷气给赶走,那时父亲也就是放几个二踢脚,我把小鞭炮零零星星的放十几个。 

如今眼前,我听着窗外礼花和鞭炮此起彼伏的声响,写着往事过年的掌故,旧时的波光碎影闪现在眼前,亲切、酸涩和趣味依旧无穷。

这就是生活的乐趣,回忆过去,也是享受过去的快乐,在快乐里把快乐分享给朋友,何乐而不为。(2015-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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