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谈论什么。
老胡医生像所有高龄、有声望的医生一样,是典型的欧洲绅士,但他好像更加倔强和顽强,自己的自信会造成对别人的轻蔑,包括对自己的妻子达萨,那次著名的因为“浴室是否有香皂”的冷战成为他们半个多世纪爱情中最危险的一次争执,可爱的一对儿老夫妇。他们让我想起了自己的姥姥和姥爷。姥姥和姥爷都是军人,是通过部队领导认识的,姥姥说“从第一次见你姥爷到他去参加抗美援朝战争,只有一个月时间,就是这一个月,决定了我一辈子的婚姻。”他们携手度过了一生,姥姥从姥爷生病以后寸步不离地照顾在左右,直到姥爷去世。虽然他们也会拌嘴吵架,但姥爷一刻也离不开姥姥,和老胡医生一样,像个老小孩儿。我是知道的,每个男人的内心都住着一个男孩儿,这个男孩儿只在他最信任、最喜欢的女生面前出现,因为他知道她会体贴自己,照顾自己。男人就是这样,在外面取得再多的成就,能呼风唤雨也好,能独挡一面也好,就是离不开心爱的她,她的一举一动,一个眼神都让男人魂牵梦绕很久。
在老胡医生的葬礼上,阿里萨突如其来的示爱让我惊讶,这一个举止得体,为了葬礼忙前忙后的绅士,怎么能做出这么无礼的事来?直到我读了他和达萨年少时期懵懂的、全力以赴的爱情故事。
难以置信,阿里萨和达萨在经历了浪漫而又无比艰辛的感情之后,达萨竟然会在久别重逢的那天亲手抹去了阿里萨在自己生活中的所有印记,而且是以如此决绝的方式。可怜的阿里萨,日夜思念的姑娘竟然对他这么残忍。难怪在老胡医生的葬礼上他会表现的这么着急对达萨再度示爱,我现在可以理解了,阿里萨是痴情到生命可以托付给达萨的程度。阿里萨得知达萨与老胡医生的婚讯之后,失望、难过、恼火与孤独的情绪接替出现,蹂躏着他原本就有些单薄的身体,我作为读者也不禁说出和达萨同样的话语:“可怜的人。”
终于,阿里萨做出了一个决定,他放弃了良好的工作机会,要一直和达萨待在同一个城市里,即使她已身为人妇。阿里萨想象着,达萨,这个曾给他带来片刻希望又深深地伤害了他的女人,倚在丈夫的肩头贪睡,这个想法让他肝肠寸断,但他却没有阻止它,相反,他在痛苦中感到满足。这让我想起了电影《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儿》里,懵懂少年柯景腾因为幼稚的行径错失心爱的女孩儿沈佳宜,而后他在沈佳宜的婚礼现场看到她一袭洁白无暇的婚纱,挽着新郎的手走进礼堂时的内心独白:“原来当你真的喜欢一个人,你看到她可以被很好的照顾,你会发自内心的祝福。”这是爱情中很高的境界,即不占有,也继续爱着,祝福着。
作为城里最德高望重又有风度的医生,好像出轨是命中注定的事,瞧吧,老胡医生也不例外。有人调侃说男人这种生物是靠下半身思考的。我觉得这个说法有些偏颇。男人的生理构造决定了他们为了繁殖后代想要尽可能多的拥有伴侣,这是动物本能。但人是超越动物存在的,我们的先辈们创造了律法和婚姻来保护每一份爱情。
对于阿里萨,我认为他是天使与魔鬼共同的代言人。初始达萨时,他一无所有,穿着破旧的衣服,只有一把和衣服同样破旧的小提琴,一首小夜曲拨动达萨的少女心;他略带紫色的嘴唇说不出甜言蜜语,只能通过书信来一诉衷肠,所以他写的信字字热烈,饱含深情。这时的他,是所有陷入爱情的男生的代表,懵懂、一腔热血,没有技巧,是最纯真的爱。可是,因为达萨的性格以及当时的社会条件,在他被无情的拒绝之后,开始了长达几十年的猎艳生活。身体染上疾病也在所不惜,用他的理论:只要还能做爱,那就代表身体没有衰老。最让我感到痛心的是他和阿美利加的孽缘。让我想起来由周杰伦参演的台湾电影《头文字D》,那里面周杰伦的女朋友夏树因为生活拮据,和比自己大很多的中年男人交往,背叛了周杰伦。当她知错后,楚楚可怜地道歉时,周杰伦转身跑向远处,不接受她的道歉。是啊,一步错,步步错。背叛是不可原谅的,如果周杰伦接受了夏树的道歉,只能代表他心里不是特别在乎她,对她的所作所为无所谓。所以,他心里过不去,选择分开,我赞成周杰伦的选择。阿里萨和阿美利加本不应该在一起,因为阿里萨受到欲望的驱使,他诱导阿美利加走进了这段孽缘的泥淖,最终,阿美利加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被欲望的魔鬼附身的阿里萨,还因为与一名有夫之妇的婚外恋,让这名夫人的丈夫一怒之下冲动地把自己的妻子杀死了…两条人命,都与阿里萨为了填补自己心里爱情的空白所做出的苟且之事有关,而且,他并没有内疚,只是叹息一声,便又投入他对达萨的思念之中,然后再寻找下一个可以寻欢作乐的女人,循环往复…魔鬼不过如此。凭借自己让人同情、无法拒绝的外貌,与一个又一个流浪女人、有夫之妇寻欢作乐,害人利己。可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作者对他的这种行为平铺直述,为什么不加以谴责?
书的结尾,阿里萨撒谎不眨眼睛,对达萨说:“那是因为我为你保留了童贞。”我读到这句话时,心里对魔鬼附身的阿里萨充满鄙视,我唾弃这样的男人。如果你敢作敢当,你是个男人的话,你告诉达萨你这几十年来的所作所为吧,看看她会怎么看你,还会认为你是个痴情的男人吗?阿里萨,你害死了两个无辜的女人,拆散了原本幸福的家庭,你就那么心安理得?阿里萨,你是个懦夫,你还是那个可怜的人,你根本不懂男人的骄傲,你根本不是一个绅士。男人的骄傲,是勇敢的去爱,为了心爱的女人努力,并且洁身自好,思想忠诚于她,身体忠诚于她。阿里萨,你连自己的身体都控制不住,你谈何爱情,你不配拥有。
虽然书的结尾达萨和阿里萨在一起了,但他们看似美好的“黄昏恋”背后,是放纵、血腥,充满背叛和自私的,是见不得人的。这是整个时代的悲剧。在西班牙内战的年代,疾病盛行,人们处在生活悬崖的边缘,受教育程度非常有限,所以产生了一出又一出的悲剧。
我们现在处于一个很好的时代,可以安静得读书,不用为了生计发愁,可以全身心投入爱情、亲情和友情。我希望人群中,不要再有魔鬼附身的阿里萨,多一些天使般的阿里萨,勇敢去爱,真心付出,温柔理解,然后听天由命。对于达萨,我也想说,不要用短时间内的境况来判定一个男人,富不过三代穷不过三代,阿里萨最后也凭借自己的努力,成为了航运公司的主管,也慢慢穿上了体面的衣服,在胡子上涂抹胶水了,也成了一个谦谦君子。
老胡医生,最像正常男人的就是你了,拍拍你的肩膀,既然可以在临终前对妻子说出“只有上帝知道我有多爱你”的话,何必当初为了一时之快的出轨呢,我理解你,也批评你。如果没有出轨事件,你的一生将会是完美的,你和达萨的婚姻也会是圆满的。有人说男人的一生很难不出轨,是啊,我现在道貌岸然的站在道德的高地对书中人物进行评价,难道我就能保证一生中忠于妻子,一次错误都没有吗?我知道这期间会有诱惑,特别是妻子怀孕期间,那时候大概是男人最好的年纪,事业有成,举止投足都散发出成熟男性的气息。那么,我想这就是生活的考验吧。我们从小读书,受教育,就是为了在面对生活时,可以在困难的沼泽中不使自己深陷,在花团锦簇的诱惑中,不让自己迷失。我有信心抵制住外界的诱惑,这是男人的骄傲,是绅士的起码标准。我交朋友,有两种人不交,一是不孝敬父母的人,二是背叛伴侣的(也就是通俗的讲劈腿或者出轨)人。连自己的生身父母都不顾的人,他怎么会真心顾我。连相互陪伴身边的人都能背叛,他怎么可能对朋友诚信。爱是坚固的,它可以抵御严寒,让爱人们相互取暖;爱也是脆弱的,只需一方的三心二意,一时意乱情迷,它就瞬间分崩离析。我们要好好守护它,我相信认真付出的收获,一定比想象中要多。
我希望所有的告白都能被接受,希望所有的恋人都有情人终成眷属,希望所有的丈夫和妻子恩爱有加。
愿每个心中有爱的人都能被温柔以待。这是我们在谈论爱情时,所谈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