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这温度许久,只是再难以触碰到,偶尔碰到,也会一阵心颤。
小时候热水器还未普及如今日,大家都是烧水来洗澡。那时往往一烧开就有家长呼唤着外面玩耍的猴儿们归家洗净一身的尘土和汗水。奶奶也这样唤我,她总是要花费些许时间才寻得到我。我啊,皮的很呢。常和哥哥一起钓鱼,爬树摘果子,夏日捕蝉,冬日也在大道上狂奔。非是要到处闹一闹,心里才安宁。每到这时候奶奶总会皱得她那被尘土染黄在夕阳下发亮一般的额头一道道褶子,颇是恨铁不成钢的念我:“天天就知道玩,女孩子家家的就不能文静一点。”然后就任由我跟在她后面。我总想往上瞟,确又是不怎么敢。只在心中笑笑又过了一关。那水那温度是刚烧开不久的,烫手的很,我总也不肯下水洗。总是用手探了探水温就不愿下水。然而奶奶总是推着我下水,让我快点洗,不然水就凉了。在这样匆匆地下水后手脚总被烫的通红,脸颊也是绯红绯红的像极了害羞时的神态。那温度让我温暖了许久许久。身心皆暖。
后来,我离开了奶奶身边。我守望到的爸妈成了我此后生命的债权所有人。
爸妈对我很好,会时常带我去买新衣服,去玩新设施,去做一些从前未曾做过也不曾想过的事情。渐渐的又开学了,我被嘱咐为希望。希望,其实这个概念于我来说实在是太弱。明白的是一些小事。我开始明白裙子也是贵的,食品是贵的,劳碌的汗水更有千斤重。我惊愕于现实也惊慌于存在。生命的价值总是因人而现。从前,我只是一个小姑娘。相貌平平,温温和和。现在,我是有着希望的小姑娘。一个有着希望的仿若自由的小姑娘。
每日夜中,我在洗澡时温度适宜,最是温而不烫,温温的穿透。依旧的,我再没找到当初的身心皆暖,手掌心也不会因为泡水过多而起皱,平滑的掌纹却让我有些触目惊心。温柔了却不在让我温暖了,这或许就是与当时真的说了再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