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诞的尽头也许是真实……

上个月读了加缪的《局外人》(金祎的译本)。买书之前调查了一下各种译本以及同一个译者的不同版本,最终还是选了金祎译的这本,除了有翻译上的原因,还有一个理由是,这本书除了有小说内容之外,还在后边附上了:后记、导读、加缪的演讲稿,这些内容着实让我对这部小说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当然对于存在主义,我现在还是知之甚少的……

《局外人》,传说中的荒诞文学……,有点震撼。那种感觉大概就是觉得很厉害,但是当我想写点什么的时候,却什么都写不出来,再加上工作一直很忙,这篇读书笔记就“难产”了。这段时间里,我仔细琢磨它让我震撼的点究竟是什么,如果非要找到一个理由,那大概就是这篇小说有点短,剧情也一点都不跌宕起伏,但是会给我无穷的拷问。也许我在看其他小说的时候,会花 80% 的时间看剧情,花 20% 的时间去思考,但对于这本《局外人》,我想应该是倒过来的。

我甚至不想对这本书的内容做任何的介绍,因为并没有什么介绍能胜过完整的读一遍。如果非要找到一个故事简介,我想用加缪自己的话说是最合适的,“《局外人》讲述的是一个毫无英雄主义的自命不凡的、只是愿意为真实赴死的男人的故事。”

我在纸面上看到的主人公默尔索,是一个不参与游戏……徘徊在社会边缘……拒绝撒谎的人,但也正因为如此,他最终走向了死亡。而导致他走向死亡的根本原因,“可能”是因为他没有在母亲的葬礼上哭泣。(加缪也曾经这样介绍《局外人》的主题:在我们的社会里,任何不在母亲葬礼上哭泣的人,都有可能被处以死刑);而透过这层纸,我看到的默尔索是直面自己的、“绝对”而又“真实”的人。

而正是因为他的“绝对”与“真实”,有些人会认为默尔索是一个被社会抛弃的人,也是加缪所说的“局外人”。他抵抗这个社会设定的规则,原因就是因为他拒绝说谎。加缪的说法是,说谎并不一定意味着说假话,而是当你讲述的不仅是真相的时候,就已经是在说谎了。默尔索抵抗的正是这种“广义的”说谎。

实际上我也一直在思考,这个世界是否能存在绝对的客观。而现在看来,默尔索身上具有的真实,跟我所想象的绝对的客观是非常相似的。当我们一直在寻求客观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默尔索一样的人,或许我们并不会认为他很真实,反而会认为他是异类,加缪用这本书给了我一个很好的诠释。更让我感到肃然起敬的是,他可以把这些东西赤裸裸的落到纸面上去思考。

这本书让我清晰地感受到:荒诞的尽头是真实。但我隐约也有一种感觉,如果人不能巧妙地游走在荒诞与真实之间,而是走向一个极端,在这个社会也必然是难以生存的。这就是芸芸众生之中的那些“局外人”的现状。即使像默尔索,最终也走向了一个妥协。正如书中所说:『为了让一切有个了结,为了使我不感到那么孤独,我还是希望我被处决的那天有很多人来观看,希望他们用仇恨的喊声来欢迎我。』

跳出小说中的内容,通过导读的一些东西,让我对加缪各种崇拜。他并不是那种,误打误撞,靠一部作品一炮走红的作家,而是掌握着自上而下的超强写作能力的作家,他对自己的作品有着清晰的架构,所有的作品内容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看似内容没有关联的几部作品,实则诠释了他对某一内涵的完整解读,而这种解读又并非只是简单的扣住一个主题,而是有着清晰的层次划分的,这是我见过的少有的,不得不说他算是个写作的天才。

最后用默尔索的一句话,也是全书唯一出现过“荒诞”一词的地方,来结束这篇笔记。

『在我所度过的整个荒诞的人生中,从我未来的深处,一股昏暗的气息穿越尚未到来的岁月向我扑来,这股气息一路袭来,使别人向我建议的一切都变得毫无差别,未来的岁月并不比我已经度过的岁月更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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