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正月初二,老传统该走亲戚了,我老父亲老婆都是陕南人,家里基本没啥亲戚,和老父亲一起从陕南商洛来本地的兄弟姐妹就这么多年零零散散的逢年过节来往着。
今上午,溜达到蒋村镇街道,街道喧嚣如流,和昨日冷清的情形大不相同,街头售卖拜年礼物的摊贩红红火火,热热闹闹,让街头拥挤不堪,使人不由得感慨岁岁年年景相同,年年岁岁人不同的想法思绪萦绕心头。
天空雾霾沉沉,昨日的晴朗天气一扫而光,好些人焚烧着昨日烟花过后的一地鸡毛,空气中弥散着污浊的气息。看着满街头琳琅满目,堆积如山的各式礼物,我莫名的厌烦和不适。
匆匆的赶到周户边陲街头做收粮食卖面粉的一个熟悉的老哥那里,取了八小袋面粉和6桶植物油,给我零零散散的亲戚准备好简单实用的拜年礼物。
之后,中午时分我溜到户县(鄠邑区)西韩村,和老父亲一起从商洛大山来的叔叔家里,叔叔早已在我上高二那年(记得香港回归那年)因病去世了,在叔叔家里很快吃过丰盛的饭菜,吃着麻婆豆腐觉得很好吃,在得知用红九九就可以简单炮制好色香味俱全的麻婆豆腐,心里激动不已,好像偷学到九阴真经一样非常开心,一碗米饭两个馍馍就着红九九炮制的麻婆豆腐就让我装饱肚皮,心旷神怡心潮澎湃思绪万千起来了。
户县西韩村是闻名遐迩的户县农民画的发源地,堂姐聊着这一年来她奔赴陕南渭南等地画墙画的见闻过往,我的思绪一下子想起了小时候从叔叔家带回的叔叔画的许许多多的画作,至今想起来很精美漂亮,我们贴满了土炕墙壁。堂姐画的画我没见过,堂姐前段时间来我们蒋村镇王坊村画墙画,我去了云南和眉县乡亲逛了一星期,没机会看到堂姐的工作过程和杰作。听堂姐说户县农民画馆还有她的杰作呢!
归途,走在熟悉的户县街头,看着熟悉的钟楼和熟悉的街道,过去和姐姐还有老父亲拉着两架子车南瓜从我们周户边陲山坡坡到户县县城卖南瓜留宿叔叔家的过往一幕一幕又一幕不间断的涌上心头,总记得堂姐小时候爱花,叔叔家满院子种植挂满了各式各样我不知道名字的鲜花绿草,当我在朋友圈分享我看到的花草时,堂姐总能叫出其名字来。走着走着,小时候卖完南瓜后,和老父亲姐姐在户县街头给我坐模型飞机照相的情形映入眼帘,挥之不去,叔叔拉上架子车,老父亲坐上架子车,叔叔送了一程又一程,老父亲说不送了,让叔叔回家忙去,叔叔执意不肯,只记得户县钟楼过往了,涝河桥头过往了,老父亲一下子从架子车上蹦下来,推开身体较羸弱的叔叔,那时候小,视力好,能看清白云绕南山的平畴沃野和一碧数十里的涝河悠悠绿水。
看着叔叔远去的背影消失在茫茫人海中,我坐上架子车,老父亲走在前面,姐姐拉着架子车走在后面,走啊走!白云飘荡在头顶,我们漫步在归途,总感觉我们像蚂蚁一样在漫漫长长的大路上蠕动,当太阳偏西时,我们终于走到了我们经常年关卖红薯的祖庵镇重阳宫门前街头,那时候肚子饿了,在祖庵镇桥头老父亲给我买了用小木片叉着的白米糕,当时姐姐归心似箭,拉着架子车走前边去了,我坐在老父亲的架子车上,纵使饥肠辘辘千百回,我依旧一遍一遍的添拭着甜甜蜜蜜香香柔柔的白米糕。
不小心,白米糕脱落了,从架子车箱板溜滚到甘河河滩坑坑洼洼的白茫茫的路面上,眼睛一直直溜溜看着心爱可人的白米糕消失在我明亮的视线里,才赶紧给老父亲叫喊,老父亲不管不顾,以为我早已吃光白米糕,胡说八道捏!有人说无缘无怨不结夫妻,有仇有怨才结父子。
我从小和老父亲打铁不断,老天眷顾,老父亲时至今日身体健康,一边帮我喂着两头秦川改良肉牛,一边拾柴辟柴,当然依旧打铁不断,唉!说什么呢?心有万千言,却不知道怎么来表白,老实善良平凡普通的我们在这红尘飞土间,和芸芸众生,匆匆过客一样涌入在喧嚣人流里,蹉跎了岁月,激荡着情感。
今日户县归途,老路变新途,祖庵镇重阳宫依旧在,只是错过了昨日免门票的好日子,听说大年初一对外开放,我原先昨日想带媳妇到重阳宫转转看看,我勤快的媳妇不停的收拾我牛粪遍地的狗窝窝!
唉!户县(鄠邑区)到祖庵镇的新路加宽畅通了,重阳宫到环山路的沿甘河新路也换了模样。
上中学时那个低矮僻静的马军泡馍馆也变得高大上,门前车水马龙,喧嚣如流,换了人间。
过往了!户县钟楼!别了!过去的岁月,过去的祖庵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