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探讨的这个主题是在技能应用中,如何使时间变慢的技巧。我们所谈的慢,不是对时间感觉的枯燥和乏味。
而是在一个精微的瞬间,利用大脑告诉的处理能力,使时间变慢,进而拥有觉察细节的高手特质。
慢有两种 :
第一种:比如妈妈瞬间把孩子从汽车边上移开,或者在你遭遇车祸的瞬间,或者当你身体受伤的时候,在生死存亡关头,出于生存的本能,你会把注意力集中到一个很窄的区域,大脑对极为有限的信息进行分解和处理,进而使时间变得缓慢的能力;
第二种:围棋高手瞬间洞察了棋局各种演变的形式,武术高手将对方快速闪电的招数看成多个慢动作的分解,,魔方高手将几十个公式进行高速组合,快速还原魔方。
我们将重点探讨第二种,因为第一种是人在危机状态下的大脑自动处理,无意识的操作;第二种,是在刻意练习的基础上,通过有意识和无意识的组合所达到的非凡效果。
第二种是通往学习精英的途径,也是极少数人能够达到的认知领域。
让我们一起来探索这层神秘的面纱。
毫无疑问,时间不可能真的变慢,人类的身体速度发挥到极限,在时间面前仍然是毫无招架之力的,那么真正主导的是什么呢——认知的敏锐度。
也就是说,在一瞬间,你大脑处理信息的速度非常高,你把重心都放在了事物的实质上,因此,处理信息的速度比以前要快了很多,但是你又不觉得自己在全速前进,而是一种自然速度。所以,不是时间变慢,而是你变快了。
让我们来看一个例子:
以下是一个武术家在训练中的叙述:
艾哈迈德身高6尺2,体重200磅,他的短跑速度都能够达到上奥运会的水平了,同时他还是一个专业的舞蹈家、音乐家和武术家。他保持的泰拳实战性踢拳术的记录一直无人能及,而且还受过众多截拳道和空手道训练。
我很擅长太极拳(刚刚获得了世界锦标赛铜牌),也有一些柔道的经验,同时艾哈迈德和我都跟随武术家约翰·马查学习了一年多的格斗术巴西柔术。
由于我们两个的背景截然不同,我和艾哈迈德之间的训练经常会带出一些创造属性的火花。
艾哈迈德和我一直在做自由训练,移动极为迅速,我刚刚还是站着的忽然就头朝下脚朝上躺在地上了,我的大脑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并不总是受到这样出其不意的袭击。我马上让艾哈迈德分解一下刚才那个投掷的动作,很快我就看出来这个动作包含五六个步骤,而这个动作的基础就是我还没有完全弄明白的巴西柔术中的扫荡。
我决定一定要把这个动作练好。我觉得如果这个招式能打败我那也就能打败别的人。所以我就开始了练习。首先,我很仔细地练习各个步骤,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练习,完善自己的节奏和准确性。然后我又把各个动作融合起来,成百上千次地进行练习。
今天,这个投掷动作已经成了我的一个强项。一段时间后,这个技巧的每个步骤都在我的脑海中发展成为越来越详细的细节。对手对我的第一记推手所做出的反应只要稍有变化,我下一记出招就会变化万千。
我拉找他右腕部的动作包含有二三十个微小的细节,以这些细节为基础我可以就对手的细微反应而变换我的动作。当我静立在地面上,绊倒对手的右脚时,我对这个环节的洞察可能包含了四十个变化。
回忆一下当时我被这套完整的动作掀翻在地还回不过神来的经历,这个动作实在是太快了以致于根本没办法观察到,而现在我们在讨论的是这个动作中包括众多明显瞬间的一个部分。当这个动作感觉模糊不清时,我的意识思维就试图要弄清这个不太熟悉的领域。
现在我的非意识思维引导了一个巨大的拥有众多程序化信息的网络,而我的意识思维则自由地把重心放在某些必要的细节上。因为这些细节十分简洁明了,我可以很准确地看到这些细节就像我的对手眨眼需要用上很多秒似的。
在以上的例子中,作者展示了他如何从意识完全没有觉察,到通过反复的练习掌握各个步骤,最终通过千百次的训练,将每个步骤在脑海中发展成细节,并在的实战中,可以准确度看到这些必要的细节,作出了灵活的应变。
我们来举个例子,假设你的大脑是一个空白的白纸,如果我们打上去一篇密密麻麻的小字,同时呈现大量信息,那么你什么也看不清楚,如果我们利用你的意识思维,在一个短暂的时间里呈现有些微小的细节,那么你就能看清所有文字的细节所在。
谈到这里,我想你已经意识到,大量对细节的训练,是通往高速处理的必经之路。
很多象棋初学者,最开始接受学习的时候,很难记住多少信息,经常是左耳进,右耳出,当他们不断的练习,掌握每个棋子的妙用的时候,就开始慢慢地学会组块化思考,他们可以把棋盘上的几个棋子看看成一个攻守联动的整体,进而进行组块化的分析和运作。
这种组块是千万次的练习后,所形成的意识形态的凝结,它使得大脑处理的速度大大增加。各种吸收来的散乱的知识,在围绕一些重点,慢慢形成一个相互连接的网络,这个网络中每个区域的集中就是“组块”。它是有意识和无意识的形态整合。
荷兰心理学家阿德里安·德赫罗特以及多年后威廉·西蒙和赫伯特·蔡斯都先在各种技术水平的象棋手前摆上随机棋局,然后叫他们在空棋盘上重新摆出刚才看到的棋局。
心理学家进行记录并研究这些棋手在进行这项任务时的眼图和时间。相关结果显示,水平较高的棋手在棋局被拿走之后记忆得比别的棋手要更准确,因为他们把棋盘中的某些部分(比如说五个或六个棋子)通过这些部分之间的关联在脑海中形成组块。
棋手水平越高,迅速发现棋子与棋子之间相关联的逻辑形式的能力就越强,所以他们记得更清楚。另一方面,当面对随机棋局时,棋手的记忆能力似乎都下降了。
有时候,水平较弱的棋手反而会记忆得更加清楚,因为他们对随机的棋局已经习以为常,而水平较高的棋手则会因为失去了“棋局的逻辑”而感到有些迷茫。
因此,总而言之,组块是思维的一种能力,它可以吸收众多信息,找到和谐的或逻辑上持续的延展并将此融人到一个精神文档之中,然后就可以像是一条单独信息那样对整个精神文档进行处理。
“组块”是否是形成高速意识流的唯一条件?不是的。还需要“嵌入的神经中枢路径”。
简而言之,如果“组块”是一个个城市,“嵌入式神经中枢路径”就是一条条高速公路。
最开始,“组块”之间就像隔着一个茂密的丛林,彼此之间不联结,而建立高速公路的过程,就像你用砍刀劈开丛林,最终形成一条道路。这将会是巨大的时间和精力消耗,但是一旦道路被开辟出来,你就可以在上面快速前行了。如果你修了一条马路,骑上自行车或者使用别的交通工具,那交通就会变得更加迅速。
新知识的整合,会让你最开始学习的各个分解信息失去其个性,最后,你会发现基本原则不是那么死板,知识或者技术背后隐藏的核心本质越来越突出,慢慢的,学习就会变成忘却。你会形成一个新的层面的和最初原则有出入的基本原则。
在不断吸收内化的过程中,你会你会形成自己的风格,并吸收那些甚至可能违反直觉的标志。这个过程将是与内部自相矛盾为伍的,和追逐事实的紧张局势和平相处,并进行引导、释放出巩固性的各种理解。
象棋大师和象棋专家的区别在于两点:第一,他有意识的观察行为少得多,但是他能够在大量的组块信息中观察到现实更多的东西;第二,他可以快速的对广博的信息进行筛选,马上对相关信息进行处理,而象棋专家能筛选的信息就少得多,但却要花费更长的时间。
所以,在《倚天屠龙记》中,张无忌迅速忘掉的了张三丰所传授的招术。这期间发生了什么?首先,他在不断的通过招数的本质进行大量的组块建设,其次,他在透过太极口诀,建立组块间的高速通道,最后,他在不断内化规则的同时,结合自己的经验,形成了更高层次的基本原则。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象棋高手,可以同时和8-16个人对弈,因为他们在下快棋的过程中,已经通过表面的棋子,看到了棋子背后的势能,并在脑海中飞闪的无数潜在方案中,做出了最佳选择。
内容参考维茨金《学习的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