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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男子声音,两女动作戛然而止。翠儿赶忙回身,见到来人,低头恭敬道:“老爷……”没有了阻拦,少女轻易绕过翠儿,迎向男子,口中嚷嚷道:“爹爹,您就让湘儿留下来吧!我怎能在这个时候离开您离开花家呢?况且外面那么多杀手,您一个人又怎能……”
“住口!”男子面色阴沉缓缓走向少女,在看到少女惊恐中梨花带雨般的瞳眸后,心中又不免软了下来,语气放缓,轻柔的说道:“你娘亲离世的早,我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又何尝舍得赶你走呢……”男子讲到这里顿了顿,眼神显得暗淡了许多。深吸一口气接着道:“但是,你不能死,你是花家唯一的后人……所以答应爹爹,一定要好好活着。”
“可是……爹……”少女刚想说些什么,花铁山却已先开口道:“没什么可是的,记住,就算是我遇到什么不测,也不要替我去报仇,远离江湖这片是非之地,安安逸逸,过普通人的生活就好……”话音过后少女双目红润,泪气缭绕,没在作声。
夜色渐浓,门外的打斗声有增无减,由远而近,一点点逼近厅堂。花铁山转头望了望堂外,眼神中透漏着浓浓的焦虑,语速明显加快道:“护卫们怕是挡不了多久了,时间紧迫,无忆会带着你们趁乱从后门离开,出了庄园不要回头,有多远就跑多远!”
“爹爹,那你……”少女满脸不舍的望着花铁山。
花铁山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少女不要担心,然后面向一旁的丫鬟道:“翠儿,我让你准备的盘缠和琴可都备好了吗?”
翠儿抬起白皙的小手,指了指八仙桌另一侧太师椅旁的两个包袱道:“老爷,都按您的吩咐准备好了,您瞧,都在那呢。”就见那俩包袱,被不起眼的灰色粗布包裹的好生严实,一个胀而椭圆,另一个高如宽板。花铁山随翠儿所指方向看去,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他冲着厅堂门外说道:“无忆,你护送她们快些离开庄园,这里由我拖延,尽量给你们争取时间。”
“老爷,还是您和小姐一起走吧,这里交给我来挡着。”无忆边说边从门外走来,语气中透漏着坚定。花铁山待他走到身前,抬手拍其肩上,用强硬的语调说道:“花家虽不是什么名门大家,但也是我几十年的心血,我不能就这么看着它毁了,就算是死,我也要护在这儿!无需多言,就按我的意思办!”
“是……老爷……”无忆低下头不再强求。
见无忆不再坚持,花铁山的语气轻缓了许多,同时又说道:你作为花家的镖师,可谓是尽忠尽职。所以湘儿的安危我花铁山今日就在此拜托给你了。希望你能全力护她周全,如有来日,必会重谢!”
听完花铁山的一席话,无忆坦露动容之色,忙对其说道:“老爷,您言重了,保护小姐本就是我的职责,您放心,就算是搭上性命,我也会将小姐带至安全的地方!”
“如此甚好,话不多说,你们就此离开,路上小心!”花铁山眼神异常坚定的看着面前三人。
翠儿弯腰挎起了椭圆的粗布包袱,少女也将高如宽板的包袱紧紧抱在怀中,那包袱看着虽大,但似乎并不是太重,抱着它还算行动自由。无忆见二女准备妥当道:“小姐,那我们就快些动身,再晚怕是要出变故。”一语过后,面对花铁山双手抱拳道:“老爷,我们走了,您可要多多保重!”随即转身走向后院。
在向花铁山欠身告别后,翠儿拽着少女也紧跟了上去。少女每踱几步便回头深望站在身后的父亲,见父亲眼眶微红,满面慈容,朝她轻轻挥手,瞬间泪如雨下,挣脱了翠儿,快步折回,一把扑到花铁山怀中,开口道:“爹……”
花铁山也目中湿润,拍着女儿的后背道:“湘儿不哭,爹这不好好的么,快走吧!花家的基业如能守住,爹定会接你回来……”说着就把少女往回推去。少女仍旧依依不舍,抹花了脸上的泪痕,最后看了一眼花铁山道:“爹……你可要好好活着……”然后起身追上了等在前面的翠儿和无忆,三人一起渐渐消失在了后院门外的漆黑夜色之中。
目送三人离去,花铁山轻叹口气,握紧了手中的剑。此时就听有人在堂外大吼:“里面的人听着,不想让这老妇和这小毛头见阎王就都乖乖给我出来!”
但闻此声,花铁山面色一惊,脚下毫不怠慢,大步向门外踱去。墨黑的天空中乌云渐渐遮住了本就惨淡黯然的月光,沉沉的向下压来,使整个庄内的空气都透着一份压抑。真是杀人越货再好不过的天气了。
院中一名黑衣杀手直立当间,面朝待客厅堂正门,口鼻被黑布裹的严实,露着一双阴气颇重的双眼,充斥着让人无法看透的迷离。周围分别站了七八个同等打扮之人,而在其脚前不远处便跪着一名瑟瑟发抖的老妪。
老妪虽身穿布衣,但明眼人一看便知此布衣绝非廉价,不是极其昂贵却也算是上好的布料了。乳白色的底配蓝紫色的花,布纹结实,编制整齐,宽瘦剪裁合理,素雅大方,很是得体。穿这么一身行头,想是在花家的待遇还是不错的。
再看这老妇人此刻满眼泪痕,见花铁山从厅堂门内迈出,便急忙挪动僵硬的双膝,像是想要抓住最后能够救命的稻草似得,使劲向花铁山的方向移去,口中不停的发出嘶哑的哭腔道:“老爷啊,看在我伺候花家里外勤杂这么多年的份上,您可要救救我那刚从老家带来的小孙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