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起了个早,深夜的宁静近乎鬼祟,而清晨的宁静里却有种轻轻的起伏。
窗外还没有什么声音传来,整个城市还在睡梦中呼吸。于是我也动作轻微地洗漱,将水龙头拧到极小的角度。家里并没有别人,我不愿意打扰的是环绕着屋外的那个世界,就像婴儿在母亲的襁褓中静静醒来,不哭不闹,睁开眼睛看母亲沉在睫毛影子下的眼睑,贴近她的胸口,感受徐缓而有节奏的起伏。这时,我与世界是接近的。
照例先喝了杯温开水,开了厨房的灯,打半盅米洗净,放入锅里小火慢煮,仍旧以很轻的动作。拿起了一本书,书页洁白,米香氤氲,将眼前的书和字浸润得湿润饱满。间或去搅动沸腾的粥,有时站着,盯着白色的米汤,怔怔呆了过去。
忽而抬头,发现天光略有转亮,清晨的空气里有着清冽的味道。我在露台上多站了一会儿,深呼吸,让甘甜冰凉的空气注满肺叶,将漫漫长夜的浑浊置换掉。几次深呼吸后,身体和脑袋真正苏醒过来,灵魂与躯壳终于合二为一。
早餐很简单,多半是粥伴着佐餐小食;有时也喝咖啡,一面看书,一面将吐司面包条条扯着吃。这些时候,读书不再是读书,而变作一种交谈,那些字会格外生动的跳到你的眼睛里,于无波的心中激起阵阵涟漪。
偶尔会吃着吃着丢掉手中的食物,抓一支笔在旁边的本子上潦草地记,再放下书,已接近八点,逐渐密集的声响意味着帷幕的拉开,这才换衣梳头,准备出门。
远处云层裂开缝隙,镶有金边。我知道,须臾之间,会有一米阳光从那里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