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勃一个人的滕王阁

-01-启程 | 看淡形体、关照内心

在火车上,抱着包,望着窗外,清清楚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存在。突然不害怕了,不怕旅途中的陌生人,不怕努力掩饰的孤单,不怕迷惘的未来,不怕自己的任性,也不恐惧自己的落后。这一刻,这一天,我就是我啊,真真切切活着的我,用心感受了一切的我。

我在远离,远离重庆,远离西部世界。泰戈尔说过“有一个夜晚我烧毁了所有的记忆,从此我的梦就透明了;有一个早晨我扔掉了所有的昨天,从此我的脚步就轻盈了。”我想通过这次旅行,扔掉所有的昨天。一个仪式感很强的人,没有一次完整的告别,就很难全身心踏入下一场洪流。

-02-途观 | 乌江碧波、红土山坡

火车沿着乌江岸一路向东,窗外望去,江中的小船星星点点,江水的碧绿无瑕带来的视觉震撼让人忍不住称赞这大好山河。远山青黛,白的耀眼的云压得极低,从山的那边溢了出来。我的目光屏蔽了两岸层层叠叠的现代建筑,映射了李白在千年前江中行舟所见。

到达湖南界内,偶尔能看到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一路挺过来的红砖瓦房,散发着久远气息。这片在冬季沉睡着的红土地上,杵着一根根枯黄的麦茬。随处可见低头吃草的牛,黄色、褐色、棕色、黑色,在小山坡前点缀着这片土地,阳光下散发着被萧瑟掩盖的生机。

江西的小坟如圣诞帽一般,一排排,像是过了节新修的,每个尖上插着彩色的花,很可爱。无关生死,没有避讳。这些小坟,不如青冢的高大,也没有野岭孤坟的寂寥,生者为逝者插着花,像是打扫他的房间一样,修修整整。湖南山坡上的坟茔,乍一看像白色小窑洞,密集的抢占风水一般,在向阳的地方,更加阴郁。

凌晨五点钟,到达株洲,下着小雨,出了站身体抖得像筛糠一样。滴滴司机是湘潭人,载着我跟着导航绕火车站一圈后,我俩就开着两个导航去爽爽学校。路上司机全程和我商量着,往左走还是往右走,这个红灯过不过?进入学校之后,我凭记忆否定了导航指的路,怕司机不识路出不去,就提早下了车,司机可爱的连计费都给忘了。

-03-岳阳 | 巴陵胜状、洞庭一湖

范仲淹的一篇《岳阳楼记》,赋予岳阳这个城市更多文化气息。而岳阳楼的诗意,离不开洞庭湖的衬托。孟浩然在炎炎夏日抒写一句“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在冬季,湖面上的风很大,这种清冷壮阔更能在冷风中体会。湖边水落处搁浅的鱼尸体风干,鳞片残缺,一整块狗牙苍凉的遗落在地上。

洞庭湖 从巴陵广场走向洞庭湖,广场上的雕塑引人注目,看了介绍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后羿除射十日之外“不为人知”一面:“传说尧时,有修蛇出巴山,经大江,入洞庭,兴风作浪,凃炭生灵。八百里泽国,一片血水黄汤;数万户家园,尽是鹤唳风声。羿受尧遣使,扑千里风尘,逐万顷波涛,张弓搭箭,射猛虬之七寸,斩恶蚨于万断。巴蛇死于滨水,抛尸如丘,积骨成陵;苍生得以安宁,壶浆相庆,结彩张灯。此地始称巴丘,史传又名巴陵。  ”

沿着洞庭湖往北走去,远处的运沙船,湖边的钓鱼台,岸上的长尾风筝,船只拥挤的码头,历历在目,美不胜收。然而我们沿着一条未经仔细修整的石子路,在荒草绵延处往上路走去,在垃圾和污水包围的地方找到了一扇铁棍门,门外车辆络绎不绝,是城市特有的聒噪。很不幸,铁门上了锁,意味着我们要原路返回,走那条规规矩矩的大路。不知所措的时候,猛然发现铁门最右边断了一根栏杆,正好容一人通过。突如其来的幸运,情绪的大起大落,更能体会“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妙景。

04-南昌 | 豫章故郡、五代变更

南昌城给我的第一感觉是没有活力,街上放眼望去都是头发灰白的爷爷奶奶,小孩子和年青人都很少见。在公交站下了车,关了地图,摸索着去找滕王阁。街上转角,无意一瞥,便望见了那座楼,失望再次袭来,顿时心疼王勃,他最后的佳作承载地,这般平淡无奇。

在楼中一层一层的欣赏参观,才了解到自己所不了解的滕王阁。使我最惊讶的是滕王阁历经唐、宋、元、明、清和现代,重建22次。看到3D展示才明白我一直想看的王勃当时见到的滕王阁早就不复存在,并且当时的位置也不在此。虽然滕王阁因王勃的文章被广为人知,但是从阁中各位名人对每次重建滕王阁的描写来看,滕王阁并不是王勃的专属。五层中厅屏壁上镶置着黄铜板制作的《滕王阁序》苏东坡手书。回廊四绕,廊檐下四块金匾“东引瓯越”、“西控蛮荆”、“南溟迥深”、“北辰高远”,皆来自王勃的文章,这几点也证明了王勃在滕王阁的地位,为他开心。其他乐器、兵器、瓷器展品,人杰图、地灵图都挺震撼,但我为王勃而来,在王勃硅胶像前停留的时间最长,进楼时看了好久,出去时也看了好久。

滕王阁下的博物馆被很多游客忽略了,馆内科举考试、圣旨展示体现了古人文字书写的美妙,手掌大小的三寸金莲鞋子比想象中的更可怕、更令人心疼。陈旧的刀剑,锈蚀的盔甲,饱含着清朝官兵抵御洋人枪炮的落后和艰难。楼外小院,王勃的雕像意气风发,满眼期望的望着滕王阁。(原以为这座雕像在越南,见到雕像的那一刻好生气啊,打消了我去越南看王勃的念头)整个景区建筑屋檐上的雕绘大同小异,虽然建筑师有可能只是为了风格统一,但是我对这种频繁模仿,毫无创新还是有些失望。

05 绳金塔 |水火既济、坐镇江城

绳金塔在南昌西湖区,飞檐翘角,铜铃高挂,与滕王阁遥遥相望。了解绳金塔的典故之后才意识到不该因为它的名字小瞧它,正如大成殿前子羽雕像旁孔子的那句话“吾以貌取人,失之子羽”。文庙大成殿的石柱证明了“雕梁画柱”这个词所饱含的艺术氛围。一整套祭孔的乐器在孔子像面前更显得庄严肃穆。竹林小路旁,搓绳献金的金牛根、“下陈蕃之榻”的徐孺子、“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典故来源许敬之等南昌人物的雕像和简介都体现了江西的悠久历史。

在赣江边吹风看到的场景和橘子洲极为相像,江边细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在江水拍打的岸边写的字,两三下就被水流冲刷的无影无踪,着实体会到“大浪淘沙”的意境。在沙滩上拍摩天轮,黄色与蓝色的奇妙组合。

八一路冷清的可怜的万达广场,随处可见的共享单车,晾在头顶还会随风飘落的衣服,冷漠的南昌之星,和蔼的说“小姑娘,快过去吧”的门卫大叔,狂蹬自行车的帅气交警,岳阳店铺家家悬挂的大肥鱼和鸭子,满眼望去“狗肉”招牌,都是一时间读不完的风土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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