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策划一次逃离,管他的工作,管他的老男人胡子拉碴,管他的大娃不好好学习,管他的小娃找妈妈。我就走一个任何人都不认识我的地方,只有空气和我,我一个人,没有病痛,没有牵挂。
可是我走不动。我已虚弱到让老男人像机器一样,扶来推去,我竭力喊着不让他动我,但他不管,嘴上仿佛挂着诡异的笑说:你必须起来,你看,你如果倒下,这一大摊子谁能给你收场。
我也仅仅是想。实在没办法做到。我夜夜里做梦都在处理工作上的事情。睁开眼,老男人吃不上热饭,我必须动手。大娃不写作业,我必须发火。小娃找妈妈,我必须第一时间出现。
哪怕竭尽最后一丝气力,我得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