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做了个梦,梦见一个人在古街搞街头表演,用来装赏钱的东西竟然是帽子。
这原本也没啥。他自己头上戴了一顶大帽子,地上还有一顶。只是当他的帮手帮他拿起一旁的那个大帽子时,他说,“这个帽子足够了,反正我昨天在你的梦里表演,也是用的这个帽子。”
我就是在这个时刻醒来的。街头表演的人和他的帽子还历历在目,就好像我刚刚才亲眼所见一般。
打开手机看了下时间,离自己开始睡觉也不过只有几分钟而已。在极短的时间内睡着,并做了一个清晰的梦,这对我是很常遇到的事情。我时常会秒睡,在一两分钟内做一个极漫长的梦然后醒来,梦里再光怪陆离,也记得清清楚楚。
但是没有一次,像这个梦一样让我回顾起来时一个激灵。
“反正我昨天在你的梦里表演,也是用的这个帽子。”
我反反复复念叨着这句话,生怕天亮时忘记,还好,醒来后我还记得这个梦。于是白天又惦记了一整天。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来,把这句话敲在屏幕上。
终于,这个梦不会从我的意识里凭空消失了。
或许困扰我多年的,关于梦的未解之谜终于能够自我解释了,这对我而言,无疑是求而不得的意外之喜,精神层面巨大的满足。
“反正我昨天在你的梦里表演,也是用的这个帽子。”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作为旁观表演的观众我来说,正好在心里想着,“装帽子里能行吗?”
那人像读懂我的心思一般,朝我说了那句话,就是说给我听的,给我的一个回答。虽然我根本就没有对他发问。
而他不仅回答了“这个帽子足够了”,还镇定自若地对我说“反正我昨天在你的梦里表演,也是用的这个帽子。”
那一刻,我确定我受到了挑衅,来自梦中人的挑衅。
照他的说法,他已经是再次在我的梦里表演,再次用那个帽子装钱。也就是说出现在我梦里的人告诉我,他和同样的事情已经在我的梦里出现了至少两次!
可以确定的是,每个人都会做梦,只是有些梦我们醒来还记得,而有时候我们只知道自己做了梦,但想不起来梦到了什么。这是从做梦的人的视角来说的。
然而,如果从梦中人的视角来说,所有被做过的梦,都是真实存在过的,或者说在某一个睡眠阶段,被某一个人真切梦到过的。无论做梦的人记不记得,梦里的内容本身,从意识层面来说,就已经存在。
也就是说,有这么一种可能,梦是另一个意识维度里真实存在的场景。我们之所以做梦,是因为在睡眠状态下,我们的大脑电波刚好达到某个频率,而那个频率的电波刚好接通了梦的维度。因此我们做梦,其实是我们的意识在睡眠状态下,正在经历另一个维度的事情。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当人在睡眠中做了很多梦之后醒来,甚至会比没有睡觉的时候更加疲乏。当然这种疲乏是大脑层面的头昏脑涨和阻滞感。而身体本身的劳累还是得到了部分缓解。
所以,对于一个一睡觉就做梦不断的人来说,所谓的睡眠有时候会是一种困扰,而这种困扰又不是人自身能够解决的。因为我们无法决定自己的脑电波,或者说神经递质,总之是产生意识的某样的东西。
让人气馁的是,在人类真正解决什么是意识、它是如何产生的这个问题之前,许多问题都是未解之谜,梦就是其中的一大难题。
但是,如果说梦是另一个维度的事情,那么事情也就有了一种可能的说法。
即我们对我们所做的梦一无所知,我们会梦到什么纯属偶然事件,但是,梦的出现是必然的,梦里的一切对我们知根知底。他们知道我们是什么时候闯入了梦的国度。我们是梦境的外来闯入者。
当我们觉得我们是做了一个梦,其实是意识刚好进入那样的一个空间。那个空间真实存在,即使是在意识层面。它也许不是一个空间的三维平面,还多了一个时间轴。
有时候我们会有这种感觉:“哎呀,这个事情我之前梦到过!”即很多人会发现梦有一定的预示性质,因此也就有了解梦学说。
梦里的场景在将来的某个时刻真实发生在做梦人的身上,即梦的预示性得以显示。
这对于凡夫俗子的我们来说,如同受到了天启。但是从梦中人的视角,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当梦和现实是两个平行的空间,梦比现实多一个时间维度,并且不一定是线性维度时,我们接入的电波接入梦的哪一个场景都是有可能的。
梦的维度里一切也许是循环发生,他们按自己的日程生活,就像我们上下班,当然也许某一天他们也不想上班。但是我们仍然有很大可能多次梦到同一件事情。
比如我小时候就经常梦到这样一个场景:我站在巷子口,一个巨大的圆石头从巷子的另一头滚来,我无处可逃。
这个让我畏惧多年的童年噩梦,也许只是我的脑电波刚好一次次接入了巷子滚来石头的梦境。它只发生了一次!因为它的时间不是线性流动的,所以尽管我的时间在往前推进,但我接入的梦境仍然是那一个画面,而并非在那个梦的维度每天都有一个石头从巷子里滚来。
同样的,我们时常会梦到过去的某个场景,也许也是同样的道理。
我们梦到未来的场景,只是未来的梦境刚好频率对上了我们的电波,被我们看见而已。
而他们是清楚知道,我们是何时闯入梦境的。但人对未来之物反正束手无策,因而也就改变不了什么。一切已经发生的事情都必然会发生,即使是必然发生在未来的事情。一旦发生,就已经是一个既定的事实。
所以,关于做梦这件事情,甚至不是我们做了一个梦,而是我们的意识接入了一个梦境。
在梦境里一切稀奇古怪都可能发生,因为它甚至可能不是有限的人类空间。而是一个无限大的、有无限可能的意识空间。
我们无法让自己不做梦。但至少,让自己情绪稳定,少焦虑,多平和,这样即使做梦,梦的内容也会相对和缓和、可接受,因为电波接通的梦境与之同频。
如果做梦造成的精神压力已经对现实生活造成干扰,比如严重记忆力下降,头脑不清,则需要调整自己的作息或者借用药物、看心理医生等干预手段了。
对多数人来说,只需要把做梦当成一种精神旅行即可,接受梦的无限可能,那也许是我们在有限世界里获得无限体验的一种方式。
我们不知道何时何地我们会进入一个怎样的梦境,这就是梦的维度的神秘之美所在。
“反正我昨天在你的梦里表演,也是用的这个帽子。”
反正我们梦到了什么,梦里的人什么都知道。因为那便是他们的生活。
意识问题没有得到解决,梦境就永远是一个不会遭受破坏的理想之地或者虚无之地。
而意识问题,仍然是人类的精神困境。
*作者简介:空中行云,一个集爱与孤独于一身的女子,在梦与现实之间自说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