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两种心态。
一种心态是,凡是我厌烦的,厌恶的,全都主动割裂,舍弃。这是遵循本性的心态。作为我的对立面的存在,我为了维持“我”的自身,我必须与之成为对立。因此,只要是我厌恶的,我就要视为“非我”。越是表达我的厌恶,越是能清晰地看见我的存在。
因为正是由于“我”与“非我”的存在,“我”与“非我”的边界才会清晰。通过雕刻这样的边界,我能看见“我”。由此展开的追问是:“我”的存在是否一开始就是虚无缥缈的?我对于“我”的把握是不确定的,然而“非我”的把握却是强烈的。通过强烈的厌恶,逃避,与拒绝,在“非我”之外便是“我”的存在。由此导致的结论是,一开始的“非我”就已存在,而“我”是不确定的,我是借由“非我”而塑造了我所需要的“我”。这样的需要,或者说“需要”,是建立在不想【接触】不想要的事物之上的。
另一种心态是,凡是我所厌烦的,不想要的事物,都将会是我的一部分。这种心态的厉害之于,它不再停留在所谓的厌恶的情绪之中,而是要深入到厌恶之中去。厌恶,本身只是自我-外界关系的延展。然而,只停留于这一关系带来的反馈上,是永远弄不懂自我-外界这一问题的。
通过去深究自我-外界,厌恶这一反馈为何而诞生也就弄清了。然而,这仍不够。诞生的原因或许不足以抹杀诞生,也就是弄清了为何厌恶并不能使厌恶消失,但在第二种心态中,仍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推进我的存在。凡是我所厌烦的,均是我的存在。哪怕它只是让我此时此刻厌烦,却不足以抹杀掉未来的时刻与过去的时刻。并且,正是由于此时此刻,才能构成了未来的某一刻。这也就是那一句话所说:“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这不是一句安慰停留在此刻,悦纳此刻的话语,而是一句行动标语。面对厌烦的,即表面上是“非我”的,需要的不是对抗,而是利用“非我”构建出我之谓“我”。在这点上,我要对“我”抱有一股超人的自信,与积极,与坚毅,方可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