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学毕业以来,这是第一次想写点什么。看到家乡遭受洪水的新闻,夜夜忐忑,也经常回想起以前在家乡的光景。
一 出生
小时候常常听奶奶提起,我出生的时候在农历10月,那个时候已经冷起来了。我是在家里出生的,我妈头胎生的。当时奶奶说:哎呀,你不知道,你刚出生的时候差点冻死了。你出生的时候,皮肤邹巴巴的,你妈第一次看见,吓得爬到床顶,“我怎么生了个猴子,抱走抱走…”生下来也不带你睡,冻着,不给奶吃。等我过来看的时候,嘴唇已经冻紫了。我赶紧抱到我房间,解开衣服,把你放在胸口捂着,你才好起来。
每每奶奶说起这件事,妈妈知道后,都会很生气。“没有的事,你这老人家怎么老跟小孩子说这些。”我很理解妈妈的生气。我暂且不会去查证这件事情的真伪,不管真假,妈妈爱孩子的心是不容置疑。
每每听过,也只是笑笑。“还有这样的事,哈哈”。特别是当了妈妈之后,这种事情也就是听着好玩。可能是真的吧,小孩子生下来就是皱巴巴的。虽然我的孩子也老大了,但是也没有一生下来就让我报在怀里仔细端详的机会。(原因就是后话了,以后有机会再写。)
二
洗衣服
正是那一汪水,是令我们又爱又敬又恨的一汪水。爱是真的爱。
家里的早晨,对于农村妇女来说,就是去河边洗衣服了。一大早醒来,趁着孩子们还在熟睡,赶紧拎着一桶衣服去河边。有的一桶,家里人口多的,一担挑走也是稀松平常的。她们挑着担,一颠一颠的。空出来的手拿着木质搓衣板,几分钟就到了河边。要赶着码头还有空地。搓衣板放下,摆稳,屁股坐下,就可以开始洗了。
她们在洗衣服,可不是无聊的一声不吭埋头洗,手上不停,嘴上还有空呢。于是和邻着的姐妹东家长西家短的开始聊开了。时不时的笑声一片。她们在洗衣服,也在清理心中的郁结,衣服洗好了,八卦也聊得差不多了。
所以,在出去读书之前,我们是很少听到抑郁。因为郁结已经洗到这一汪水里了。
想想那个时候洗衣服的早晨,真的是美好啊。坐在河边,迎着江边升起的朝霞,夏天的话脚放在水里,衣服的污垢引来了水里的鱼群,它们似乎也在欢快的享受这个早晨的盛宴,时不时地嗦一下洗衣服人的脚,也能逗乐一群快乐的“浣女”。
当然这样的早晨不只是洗衣服的人的,还有横向穿过的船只的。船只路过,必然会有波浪,一层层打到岸边;如果是大型的机班船,那浪就更大了,正好可以打过搓衣板,打湿浣女们的屁股。所以大船一过,你会听到一阵阵骂骂咧咧的声音,“这拖尸船不干好事的… …”循着骂声,你似乎能看到“拖尸船”的船长露出的诡笑。
洗衣服的不只是家里的主妇,你还会看到年轻的小姑娘,可能还在上小学五年级,就有的要去洗衣服了。有的是家里的主妇实在忙不过来,真的需要帮忙;也有的只是为了让十里八乡知道“我家有女”。
这些小浣女们羞羞答答提着一小桶衣服,和其他的主妇们坐在一起,默默地听着新奇的八卦,殊不知一只袜子已经褪去了半块肥皂… …
洗着洗着,身边渐渐宽敞起来,主妇们都麻溜得洗了回家了;有的也会驻足打嚓,“哎哟,你这是要守河吗?”是的,我永远是那个守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