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不过随口问一句：“你喜欢哪位歌星？”

李航就故弄玄虚地改编《月亮代表我的心》，唱着回答柳叶的问题：“你问我到底喜欢谁，我凭啥告诉你。你的情也真，你的意也深，难道你也喜欢我……”

“stop!”张莹莹强制命令，“再唱就不要跟着我们了。”

李航立即闭上嘴巴，一个月才有一次去敬老院的机会，李航可不想放过。

同学们沿着种满合欢树的马路走了一段，敬老院就到了。敬老院的爷爷奶奶都认识他们，张着没牙的嘴，伸着颤抖的手笑着向他们打招呼。邓奶奶抱着张咪，把她的脸贴在张咪的脸上，激动地用手拍张咪的后背。

同学们和老爷爷、老奶奶打过招呼，就按照以前的分工打扫卫生。抹桌的抹桌、拖地的拖地、整理床铺的、收拾衣服的……大家各司其职，三下五除二就把敬老院的每一间小屋拾掇得清清爽爽。

老爷爷老奶奶已经围坐在在合欢树下，等待着同学们表演节目。这次轮到女生表演，男生给老爷爷老奶奶梳头捶背。

陈芸用敬老院的一架破钢琴弹奏了《天空之城》，那美妙的琴声仿佛雪白舒卷的云朵，好像辽阔碧蓝的大海，又似清澈流淌的山泉，大家似乎看到一幅幅美妙的画面在眼前展现。张咪余桐禁不住跟着翩翩起舞，吕荫也跟着哼唱。老爷爷老奶奶静静地听着，他们也都陶醉在乐曲中。

接下来女生合唱了《春眠不觉晓》。

李奶奶的背很驮了，她乐呵呵地说：“这不是唐诗吗，我们小时候也背过，想不到唱出来怪好听的。”

刘雄在给张奶奶梳花白的头发，张奶奶耳朵背，刘雄大声喊着问：“奶奶，你的头发怎么老往下掉，都快掉光了。”

张奶奶叹着气：“人老了就像树到了秋天，要落叶呢。”

“也像花到了秋天要凋零。”张新就爱接话茬，幸好他声音小张奶奶没听见，张奶奶只顾听吕荫唱歌了。

吕荫像百灵鸟一样是天生的歌唱家，一首歌她听两遍就会唱了，她从来没有练习过发声，也没有上过任何的音乐辅导班，她的声音却是如此的甜美。音乐老师说如果吕荫去参加少儿歌曲大赛一定能拿全国的一等奖。但是吕荫的妈妈不赞成女儿参加比赛，怕浪费吕荫的学习时间，也嫌一级一级比上去，花销太大。

吕荫唱了《让我们荡起双桨》，又唱了《爸爸的雪花》。

高大的陆爷爷说：“唱雪花的那首歌让我想起我的儿子，他要是活着……”

陆爷爷的儿子守卫边疆，光荣牺牲了，陆爷爷一提起他的儿子，大家就跟着心酸，也不知道该怎样安慰陆爷爷。

“唱《水晶鞋》。”余桐转移话题。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美丽而善良的姑娘……”《水晶鞋》真好听，大家都打起了节奏。

“这唱的是不是灰姑娘？”邓奶奶问。

“是！”大家齐答。

“小时候，我……”瘦小的邓奶奶喋喋不休地讲起她以前受婆婆的欺压，受大姑姐的打骂，她讲了无数次了，好像她就记得这些痛苦的往事，估计敬老院的人已经耳熟能详了，也都不爱再听了。

从小妈妈就教育张咪“静坐常思己过，闲谈莫论人非”，还教育她知事少时是非少，不要探听别人的秘密，就算是无意知道了坏人的秘密，也会惹来祸端呢。而张咪最不喜欢听某人说某人的坏话，她觉得怨恨应该忘记，应该容忍，每当她听别人说这类闲话就感觉自己像一个八卦女生，所以想办法尽快抽身。

可是倾听也是对别人的尊重啊，特别是孤单的老年人，如果说这些话可以减轻她的悲伤，那就耐下心做一名忠实的听众吧。为此，张咪总是安静地坐在邓奶奶身旁听她絮叨。

金龙给郑爷爷捶捶背又捶捶腿，站起来时他叫唤道：“哎呀，我也老了，腰疼！”

郑爷爷爱怜地拉着他的手：“乖，歇歇，歇歇！”

金龙摇摇头，又去给陈爷爷捶背。陈爷爷指着腿给金龙讲他的光荣岁月，那条腿是为国为民才瘸的，荣立了三等功。金龙不住地点头赞美几句，陈爷爷兴奋得胡子一翘一翘。

同学们要走了，老爷爷老奶奶向他们挥手，有人还抹起了眼泪。同学们也挥着手：“我们还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