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边的小豆豆

书中的主人物小豆豆,总喜欢趴在窗边,总是在学校惹祸。她一度被人认为,是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呢?或者这就是一个差生,才上一年级就被学校劝退了。这样一个令人头疼的熊孩子,后来怎么就会变成了人人夸赞的好孩子,又能成为著名的国民级别主持人呢?

在《窗边的小豆豆》里面,就揭秘了答案。这本书真正的主人公,不是一个小孩,不是一个家庭,也不是一个学校,而是教育。

当被老师叫去学校的时候,小豆豆的妈妈很疑惑,没想到老师直截了当地说,您家的小姑娘在这里上学的话,整个班级的学生都会受到干扰,请您把她送到别的学校去,好吗?首先是上课的时候,小豆豆把书桌的盖子开了关,关了开,足有上百次。我对她说,没有事的时候,不要总是把书桌开开关关的。于是您家的小姑娘就把笔记本、文具盒、课本等等一样一样地全放在书桌里,然后又把它们一样一样地拿了出来。桌子盖在我的眼前开开关关,看得我眼花缭乱,我的头都晕了。


听到这里,妈妈想起来小豆豆第一天放学回来,就很兴奋地跟她报告,说学校就是了不起,家里桌子的抽屉是这个样子往外拉,可是学校的桌子却是把盖子往上提,就像垃圾箱的盖子那样,不过要光滑很多,桌子里装得下好多东西,棒极了!妈妈想,这也不是什么特别坏的事吧,她无非就是好奇,觉得很新鲜,就跟老师求情,说那我让小豆豆以后注意这一点。

可是老师说,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还没什么。老师的声音稍稍地提高了,开始大倒苦水,列举小豆豆的累累罪行。比如,当别的小朋友认真上课时,小豆豆却跑到窗户边,一直站在那儿看风景。老师想,只是站在窗边,能够不发出声音,不影响别人也挺好的,就随她去,让她站在那儿吧。哪知道,小豆豆突然朝外面大叫起来,宣传艺人!原来这间教室的窗子在一楼,而且正对着大路,那么小豆豆站在那儿,就看见一大群宣传艺人路过,情不自禁就喊出来了。

听完老师告了这样、那样的一大通状,妈妈也觉得很棘手。确实,这样太影响到别的学生了,看来只能给小豆豆转学,而且还得想办法找到一所能够理解小豆豆性格的学校。要是能教会小豆豆和大家一起学习,那就最好了。那么世界上有没有这样一所学校呢?


在四处奔波寻觅之后,有一天,妈妈带着小豆豆坐着电车,在一个叫自由之丘的站点下了车。那么她要去一个新的学校了。可是小豆豆对自己被退学的事毫不知情,妈妈告诉她的是,我们去一个新学校看看吧,听说那里很不错呢。为什么不告诉小豆豆退学的事情呢?因为妈妈觉得,即便跟小豆豆说了,她也不会理解自己哪里做错了。


如果小豆豆知道自己因为没有能够遵守纪律,上课的时候跟宣传艺人打招呼,和燕子说话,就被退学了,会不会给小孩子心里留下自卑的种子呢?她会不会因此失去探索世界的勇气呢?所以妈妈决定等孩子长大之后再找个机会告诉她吧。那么小豆豆是什么时候知道她是被退学的呢?一直到二十几岁,这时候她已经成为黑柳彻子了,一个健康、成熟的大人,退学对她不会再有什么影响。

所以小豆豆是个非常幸运的小朋友,因为她有一个很好的妈妈。妈妈被老师约谈,也并没有脱口说出。

妈妈不认为小豆豆做错了什么,也不觉得小朋友非要适应环境不可。她尊重小豆豆,把她的好奇心温柔地呵护了起来,到处寻找,要给小豆豆找到一个合适的好学校。


在妈妈看来,小豆豆就是一个有点特别的种子,这个种子种到合适的环境里面,它就会生长得很好。所以妈妈做的就是要为小豆豆找一个合适的好学校。读到这里我们会发现,这本书其实是需要大人们先来反思一下的。有的时候我们觉得孩子不听话,孩子不乖,孩子不能够符合别人的期待,是不是应该停一下,说他就一定要这样吗?也许当我们把自己的频率调整到孩子的频道,我们接收到他的信号,才能够加入孩子的世界。那么大人可不可以听听孩子的话呢?


可能很多人会说,我们家的孩子实在太皮了,太糟糕了。其实哪里有糟糕的孩子?我们来看看书中的小豆豆是个什么样的孩子呢?她非常顽皮,好奇,看见地上一张报纸,她就砰地跳过去,结果居然掉进了厕所里。为什么呢?因为这个厕所坏了,工人叔叔去修,然后要去拿东西,就临时在上面盖了一张报纸,防止这个臭气溢出来。结果不让人省心的小豆豆扑通就跳进去了。


这个小孩子又很有爱心,她听了一个卖树皮人的话,说你尝尝这个树皮,如果苦的话,就说明你可能得了病,如果没有味道,就说明你很健康。所以小豆豆就买了一块能测试健康的树皮,然后很大方地让同学和校长都咬一口,测出来他们没病,小豆豆特别高兴,然后她还给一个狗也咬了一口,结果差点被那个狗咬了。


小豆豆又特别活力四射,“电耗不光的”,她经常玩钻篱笆的游戏,她去钻铁丝网,把衣服裙子都钩破了,从背上到屁股总共撕开了七个大口子,破破烂烂的。回家以后小豆豆就对妈妈说,刚才我在路上走的时候,别的孩子往我背上扔刀子,才变成了这个样子,把衣服弄破了。小豆豆的妈妈听了以后怎么说呢?只是说噢,是吗,这可太吓人了。这让小豆豆开心极了。


从这段对话里就能看出,妈妈总是善意地理解孩子,而不是大声地说你说谎,如果你扔刀子,现在已经没命了。

在为小豆豆转学的这天,妈妈究竟带她去了哪里呢?世界上有没有一个学校能那么理想化呢?她们越走越近,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到校门了。小豆豆停了下来。小豆豆以前的学校大门是气派的混凝土柱子做成的,上面醒目地写着学校的名字。可是这个新学校的大门却是用矮矮的树做成的,树上还长着绿色的叶子。的确,校门是两棵活的树,那个写着学校名字的牌子可能是被风吹了,已经歪到了一边。然后小豆豆就歪着头在那里念,巴学园。这就是她学校的名字。


正在这时小豆豆眼前出现了一幅只有在梦里才能见到的景象。她弯下腰,把头钻进大门旁边的树木枝叶的空隙里,朝校园里面望。妈妈,那是真的电车吗?停在校园里面呢?千真万确,那是真正的电车,一共有六辆,停在那儿,这就是这个学校的教室。小豆豆“哇”欢呼起来,就向电车教室跑去。妈妈大吃一惊,赶忙追上去。妈妈原本是篮球运动员,跑得比小豆豆快得多,然后她就把小豆豆一把抓住,说不行,不行,这些电车是学校的教室,可是你还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如果你实在想要坐电车,我们马上就能见到校长先生了。你好好地跟校长先生说吧,如果一切顺利,你就可以到这里来上学了,知道了吗?


你看,这就是一个智慧的妈妈。她很爱孩子,她可以包容小豆豆说别人朝她背上扔刀子,可是她要告诉小豆豆,有一些事是有先后顺序的,你要遵守。

校长让小豆豆和他说话,说什么都行。小豆豆立刻开始说话,刚才坐的电车跑得非常快,以前读书的学校担任班主任的老师长得非常漂亮,那个学校里面有燕子窝,我们家有一个茶色的狗,名字叫作洛基,它会握手,会说对不起,吃过饭以后,还会表示很满意,很满意。然后校长先生就边听边笑,点着头,有时候还会问,后来呢?小豆豆就越发开心,说个没完没了,直到最后,真的找不到任何可以说的事了。


这时候校长先生才站了起来,用温暖的大手摸摸小豆豆的头,说好了,从今天起,你就是这个学校的学生了。这个时候,小豆豆感到生平第一次遇到了自己真正喜欢的人。从小豆豆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一个人这么长时间安安静静地听她说话,而且在这么长的时间里,校长一次也没有打哈欠,一次也没有露出不耐烦的样子。他也像小豆豆那样,向前探着身子,专注地听着。

这个感觉叫什么呢?就叫作被看见。阿凡达里那一句I see you,这对一个孩子来说,就是被光照耀到的样子。

所以有的时候,我们跟孩子缺乏沟通,彼此不能理解,甚至他叛逆和冲突,只需要做一件事,面对面坐下,看着他的眼睛,专注地听他讲,让他把所有的话讲出来。如果他能做到一直讲,那么你已经成功了。

所以有的时候,我们跟孩子缺乏沟通,彼此不能理解,甚至他叛逆和冲突,只需要做一件事,面对面坐下,看着他的眼睛,专注地听他讲,让他把所有的话讲出来。如果他能做到一直讲,那么你已经成功了。

先认识一下巴学园的校长,他叫小林宗作。这是一个真实的人,他非常传奇,但又似乎洇灭在了历史之中。这是一位教育家。

巴学园到底有哪些独特之处呢?首先是吃饭。我们都知道饮食要均衡,但是每天吃多少肉、多少菜才算均衡呢?在巴学园,小林校长就有清晰的办法。大家都坐好之后,校长先生就问,大家把海的味道和山的味道带来了吗?带来了!学生们纷纷打开盒饭的盖子那么巴学园的校长怎么来拜托家长们做一个健康的好的便当呢?他就告诉家长,请让孩子们带来海的味道和山的味道。山的味道是什么呢?比如说蔬菜、坚果,还有生活在陆地上的动物,鸡、鸭、牛等等这些。那么海的味道呢,就是水里的东西,比如说鱼、贝壳,还有这种海带、海草等等这些。日本是一个海岛的国家,海产是非常丰富的,所以操作起来并不难。

那巴学园平常都是怎么学习的呢?小豆豆在学校里又遇到什么特别的事呢?

之前我们提到过,巴学园的教室是一部真正的电车。小豆豆高兴极了,她太喜欢这个电车教室了。而且更让她惊喜的是,在这个学校里,座位不是固定的,你可以每天都根据心情,自由选择喜欢坐在哪儿。那么最特别的,还是巴学园的上课方式。一般的学校都有个课表,规定好具体什么时间段上什么课。但是在巴学园,老师会把这一天要上的所有的课,满满地写在黑板上。接着老师就会说,下面开始上课,从你喜欢的那门课开始吧。然后学生们就从自己喜欢的那门课开始。

这样班级里的情景是什么样的呢?喜欢作文的小学生在写作文,后面的位子上,喜欢物理的学生就点一个酒精灯,把那个烧瓶烧得咕嘟咕嘟冒泡泡,或者做什么爆发试验。这样老师观察一阵子,就能逐渐掌握每一个学生的兴趣所在,他们有什么个性,怎么思考问题。那对老师而言,在了解学生的基础上,因材施教是最有效的上课方法。而对于学生而言,能从自己最喜欢的科目开始学习,就会觉得很轻松。那自己不喜欢的科目呢,因为你的学习能力越来越强,你对学习不抗拒,得到了乐趣,所以你也会很容易就完成了。

所以在巴学园上课,多半采取的是自习的形式。那么小学生学着学着,遇到不懂的问题,到老师那儿去请教,老师就会耐心地讲解,一直到孩子们弄懂为止。然后老师再根据他的情况,出几道例题,就开始了新的自习过程。

优点是,它真正做到了尊重学生的兴趣,学生喜欢什么就可以先学什么,一天的内容学完了就可以干别的事。对学生来说,这样的学习方法培养了一个非常重要的能力,叫自我驱动。他会认为学习是一件要自己探索,自己去完成的事,不会出现心不在焉、不感兴趣的状况。这是终身学习非常重要的动力,也是填鸭式教育无法完成的事情。


那么局限之处是什么呢?就是这个班人特别少,但如果一个班有五六十个学生,那么就无法完成这样的事情。所以这样的教育模式是没有办法扩大的。而且对于老师的要求特别地高。那么学生在这中间的磨合时间是非常长的,因为你喜欢这个,他喜欢那个,大家还不能彼此干扰。

所以巴学园的教育模式是非常理想化的,它仅仅适应小学阶段的教育。但是小学阶段正是以探索世界、人格养成为主要目的的。所以小林校长就把这样的教育方式用在了小学阶段,认为这是最合适的和他认为最好的教育方法。

那么,吃过午饭后,老师对大家说今天学习很努力,下午想干点什么呢?同学们说散步!走了十分钟,老师就停下脚步,指着那个黄色的油菜花说,这是油菜花,油菜为什么要开花,大家知道吗?然后老师就给大家讲解,大家仔细观察!这个散步的时间是自由的,是可以尽情玩耍的,但同时也是可以学习理科、历史、生物自然等等一系列宝贵的知识。除了玩耍和学习知识之外,散步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作用,就是能够结识好朋友。

就是因为巴学园对孩子天性的包容和尊重,让孩子们能够在成长中越来越有样子。这就是陶行知先生所说的,你的教鞭下有瓦特,你的严厉里有牛顿,你的讥笑中有爱迪生。所以那种打着我是为你好的名义来实施羞辱、实施打击的教育,不是真正的教育,甚至连父母也不应该这样做。

在三年级的时候,小豆豆喜欢上了一位叫阿泰的同学,这是个男孩。阿泰非常聪明,物理学得特别好,还会英语。小豆豆每天来到电车教室,第一件事就是把阿泰的铅笔全部削得漂漂亮亮的,而小豆豆自己的铅笔却是用牙咬一咬就凑合着用了。

班上还有一位同学,叫泰明,他患过小儿麻痹症,他也是小豆豆的好朋友。有一天,小豆豆就邀请泰明去爬自己的树。什么叫作自己的树?在巴学园里,校园有很多树,大家都可以选一棵自己专用的树。如果有的孩子想爬别人的树,就要征求别人的同意。但是泰明因为身体不方便,他从来没有爬过树,所以他没有自己的树。小豆豆就觉得,人怎么能够没有爬过树呢?她要让自己的好朋友体验一下爬树的快乐。但是泰明的手和脚没有力气,他也不像小豆豆那么灵活,他连梯子都爬不上去。在夏日的阳光里,两个人什么都不想,小豆豆跟在泰明的后面,用手帮着泰明抬脚,用头顶住泰明的屁股。泰明也在朋友的鼓励下竭尽全力去探索自己的极限,一点一点地终于爬到了梯凳的顶部。在巴学园种下的那些种子,分头长大,但每一个人都保留了自己童年时就闪耀的光辉。而曾经的问题儿童小豆豆,从来没有停止过探索世界、分享生活。她发挥自己的特长,在面试中过关斩将,成功当上了日本历史上第一位女性的电视节目主持人。她叫黑柳彻子。


在这本书的后记中她说,如果我没有进入巴学园,没有见到小林先生,恐怕无论我做什么,都会被贴上坏孩子的标签,会被自卑的心理包围,不知道该怎样做才好,可能就会怀着这种无所适从的心理,直到长大。


小林先生经常说,没有天生的坏孩子。无论哪个孩子,当他出世的时候,就具有优良的品质。在他成长的过程中,会受到很多影响,有来自周围环境的影响,也有来自成年人的影响,这些优良的品质可能会受到损害。所以我们要早早地发现这些优良的品质,并让它们发扬光大,把孩子们培养成富有个性的人。


而之所以叫作巴学园,之所以给自己的儿子也起名为巴,是因为这个学校的巴形图案,那是一个徽记,一黑一白。这个图形表达了校长的心愿,就是希望孩子们能够在身体和心灵两个方面得到和谐的发展。对于小林校长来说,只要成长为健康、善良、正直的人,那就是教育的成功。


这本书影响了很多人。教育学家孙云晓先生曾经为这本书反复做推荐,他就说所谓的差生都是冤假错案。每个孩子都是一颗种子,有的种子不开花,只因为花期未到,又或者他根本就不是一朵花,而是一棵树。那些被扣上差生人设的孩子,就像是拿错了剧本的演员,他在扮演别人的角色,自然处处犯错,场场低分。但其实人这一生最重要的,不是拿到最好的剧本,而是拿到自己的角色。


那什么叫作好的教育呢?我们总结一下。它要能够激发人内心的力量,让一个人真正地发自内心热爱学习,勇于求知。它要能够培养一个人两三个爱好,让他变得乐观、明理、有趣。一个好的教育能让人身心健康,善良勇敢。一个好的教育能让人保持好奇心,带着探索的欲望去发现这个纷繁复杂、真实有趣的世界。而好的教育能够让孩子成为真正的孩子,让人成为真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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