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一只知更鸟》:一只被偏见杀死,一只因善良被保护

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本书是美国女作家哈伯·李发表于1960年,被翻译为多国文字,在世界范围内深受好评。说起本书,可能更多的人是关注本书的教育意义,但是本书还是有着更深层内涵,就是对人性的思索,正如本书封面扉页上写的:

“20世纪30年代,大萧条时期美国南部的一个小镇,三个孩子平静的生活被两桩冤案彻底打破。传闻和事实,坚强与软弱,正义与邪恶,忠诚于背叛,他们在痛苦和矛盾中艰难地拨开生活的重重迷雾,见证了人性的污秽和光辉,理解了真相的残忍和无奈,也感受了人间的温暖于真情。”

本书故事发生的背景

本书故事发生的背景在20世纪30年代,正值经济大萧条时期。在美国南方小镇上,种族歧视严重,白人对黑人还是存在根深蒂固的偏见。

本书就是作者根据“斯科茨博罗案件” 为蓝本创作而成的。斯科茨博罗案件发生在1931年,9名年轻的黑人被指控在亚拉巴马州的斯科茨博罗附近,强奸了两名白人妇女。经过一系列漫长的审讯之后,9名嫌犯中的4人被判长期监禁。人们怀疑,指控黑人青年的两名白人妇女在撒谎,这个判决看成是错误的,是种族偏见造成的恶果。

阿蒂克斯:世界上最好的父亲的榜样

本书一个被人推崇的理由,就是阿蒂克斯被塑造成了一个家庭教育的典范。一个人性格人格的形成,由生活中的一点一滴来决定。那么,孩子身边最常在的人,则有机会起决定性的作用。这个角色,一般是由家长来主动承担,期望学校教育来承担这个角色是不现实的,也是很被动的,不稳定的。

阿蒂克斯就是世界上最好的父亲的榜样。并非这个父亲有多么疼爱孩子,或者为孩子付出了多少心血。而是,如何以自己的言行为榜样和引导,成为孩子的成长世界里一个可以仰望和依靠的英雄。

父母应该给孩子搭建一个怎样的观念世界?——这需要为人父母者身体力行,且表里如一,它是一场艰难、且应与孩子共同完成的人生修行。书中太多的关于教育的金句了,没有教条使得灌输,只是引导孩子们去感受、去思考、去体会……

“除非你穿上一个人的鞋子,像他那样走来走去,否则你永远无法真正了解一个人。”

“斯库特,当你最终了解他们时,你会发现,大多数人都是好人。”

“勇敢是,当你还未开始就已经知道自己会输,可你依然要去做,而且无论如何都要把它坚持到底。你很少能赢,但有时也会。”

……

杀死一只知更鸟便是犯罪

知更鸟具有更丰富的寓意。虽然,小说对知更鸟的描写点到为止,但是知更鸟的隐喻形象却贯穿全文。文中的许多人物与知更鸟有着同样的性格特点和命运,他们正直、善良、勇敢,什么坏事也没做,却受到无情的伤害。

“父亲阿蒂克斯在把猎枪作为礼物送给孩子们的时候说:“你们射多少冠蓝鸦都没关系,只要你们能打得着,但要记住一点,杀死一只知更鸟便是犯罪。”因为知更鸟与别的鸟不同,它们不毁坏庄稼,不随意筑窝;它们不扰乱人们的生活,还给人们带去好听的叫声,如果有人以猎杀之名干扰它们的生活,那就是杀害无辜的生命。”

对黑人的偏见杀死了一只知更鸟

在黑人汤姆的案件中,面对尤厄尔的指控,阿蒂克斯拿出了证据,证明残疾的汤姆不可能强奸他的女儿马耶拉。根据证据,阿蒂克斯推断的真相应该是:马耶拉勾引黑人汤姆,被尤厄尔发现后,殴打女儿,再嫁祸给汤姆。即使阿蒂克斯在法庭慷慨激昂地告诉大家“在我们的法庭里,人人生而平等”,但还是改变不了小镇居民对于黑人根生蒂固的偏见,最后汤姆还是被判处有罪,使得绝望汤姆选择了越狱,在逃跑时被乱枪打死。

虽然阿蒂克斯的精彩辩护触动了某些的人良心,因为以往几分钟就能做出裁决的陪审团,这次花了好几个小时,在辩护之前被人厌恶的阿蒂克斯,在之后也受到了人们尊敬,但这只是星星之火,改变不了社会对被黑人积重难返的偏见,也改变不了汤姆的命运。这是良心对于偏见的妥协,偏见杀死了汤姆,杀死了一只知更鸟。

如果是那样做,差不多就像杀死一只知更鸟

虽然尤厄尔审判中获胜,但也身败名裂,他为了报复阿蒂克斯,选择了对他的两个孩子下手。万圣节的夜晚,在那颗大树下发生了什么:

阿蒂克斯知道,真实的事实应该是:尤厄尔手拿弹簧刀对两个小孩进行攻击,杰姆被他打在地,当他用弹簧刀攻击斯库特时,被怪人利拉德从后面用厨刀杀死,解救了俩个小孩。阿蒂克斯坚持让真相公布与众,最终的结果应该在法院得到审判。

而警长泰特认为的“事实”应该是:尤厄尔拿着厨刀对两个小孩进行攻击,在尤厄尔与杰姆缠斗时,自己倒在刀口上的,导致死亡。警长想采用了变通的方法,因为他觉得:“一个对全镇做个这么大贡献的人,无视他的隐居习惯,把他硬拉去曝光,这对我来说是一种犯罪。”“让死者埋葬死者。”泰特警官用这句话说服自己,也希望可以说服阿蒂克斯。

作为一个律师,阿蒂克斯有自己的良心,他曾经为了维护正义而战,他曾在辩护时慷慨激昂地说“法庭是最伟大的平等主义者,在我们的法庭中,一切人都是生来平等的。”

作为一个父亲,他的顾虑是“如果我隐瞒这件事,那就否定了我教育杰姆的做人原则,在杰姆仰视别人之前,他首先仰视的是我,我希望自己正直地活着,以便能坦然面对他。”

不过这次阿蒂克斯妥协了,警长的话是一个原因,作为律师的他,他还有另外一个顾虑:担心利拉德会因为防卫过度而判刑;或者害怕利拉德在法庭上得不到公正的审判,因为他担心跟黑人汤姆案一样,人们对利拉德也存在很深的偏见。利拉德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怪人”。因为拉德利家的房门总是紧闭,与世隔绝的拉德利令人捉摸不透,传闻中的他,会“在夜里月亮落下去时出来,偷看人家的窗户”,是暗夜中鬼鬼祟祟但行动迅速的幽灵。行为怪异,与现实生活格格不入,心理也一定阴暗奸诈,这就小镇人们对他的偏见。

但是随着情节的发展,利拉德的形象逐渐丰满立体起来,他是把自己珍藏的礼物放在树洞里送给杰姆和斯库特;是为了让杰姆不受到怀疑、笨拙地为他缝好裤子;在众人救火混乱的现场,趁着黑暗为冻得僵硬的斯库特默默披上一条毯子;后来在夜晚勇敢地挺身而出,从尤厄尔手下救出惨遭攻击的两兄妹,利拉德从来都不是耸人听闻的传言中那个被妖魔化的神秘无踪的疯子。相反,真正的危险来临时,利拉德爆发出巨大的力量,勇敢善良、待人真诚、富有同情心才是他的本色。

阿蒂克斯异常焦虑,为保护利拉德,隐瞒真相,这与他的做人底线和作为律师的职业道德相悖,不得不背叛自己的良心,所谓的良心是指内心对是非、善恶的正确认识,是我们在换位思考之后做出的理性判断。还担心孩子们对自己的行为产生不解,进而动摇到自己在孩子心中的榜样位置。

最后斯库特的一句话“噢,如果是那样做,差不多就像杀死一只知更鸟,不是吗?”让阿蒂克斯如释重负,消除了他的担忧。斯库特作为案件亲历者,她已经理解了正义的现实意义,伸张正义的代价是杀死一只善良的知更鸟,孩子的内心已经有了自己判断,懂得了妥协,阿蒂克斯感到欣慰!

是一个关于妥协的故事,我们有时候不得不背叛自己的良心。因为偏见,人们可能选择背叛良心,同时因为善良,人们也可能需要背叛良心。情与理、正义与善良,我们很难同时兼顾,更多的时候,我们是游走在人性的灰色地带。

《杀死一只知更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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