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老妈打电话了，告诉她我今年不回家过年，告诉她公司一放假就35个钟去兰州支教一个月只回来过元宵的事儿。告诉她兰州那里什么都准备好了吃的喝的用的住的，并且我还是队长。告诉她我要在支教点和当地的村民同学过年，他们很欢迎很欢迎我们。告诉她我火车好不容易买到票。告诉她这件事情十月份就差不多定下来了。
打完坐在公司的沙发上看着楼下圆圈马路上的车子像玩具车一样走着，一圈圈，一圈圈，一圈圈，看着看着，泪就流下来了。
多少次了，每次都是这样的先斩后奏，让母亲连起码得挣扎都没有，就“被迫”答应我的计划与决定。
那声笑，母亲带着被告知而又无力改变的无奈的笑始终在我耳旁萦绕，她说:你有你的想法，你有你的理由，你可以决定你的行动。她不说赞同，不说自己的想法，只是笑着说你有你自己的想法。
每当母亲这么说话的时候，我知道她的心就是千疮百孔的，带着血的千疮百孔。
一边是女儿的成长的自主和成熟的脱离；一边是有一种危险叫做“母亲觉得不安全”的危险，的担心和不愿你涉险的自私；一边又是承认自己老了再也没法决定改变照顾女儿的苍白感；一边又是起码得理解与尊重。
从来都如此无力挣扎，从来都如此苦笑着尊重我，对我没有商量没有招呼没有前奏的决定，母亲始终做到的都是不强制反对，不是不反对，而是我完全没有给予她任何反对的机会。
对，是的，我就是仗着自己长大了，就这样为所欲为了，就这样任性起来。就是仗着老妈管不动我了，就这样先斩后奏了，就这样豁出去了。老妈没有任何反对的机会。
所以，母亲你就很爽快得就赞同我的说法是吧，我说我可以学到很多东西，我说我可以体验更多的生活，我说我还年轻多吃吃苦以后才会珍惜，我说这只是我的小小的想法之一，有想法的人生才是精彩的，我说我没有离开你，我只是暂时不在您身边，我说我会变得更好让你可以很骄傲的说你的女儿是我，我说我会好好照顾你......
我说我说我说，我说很多很多很多，但是，说的再好又有什么实际意义，我连最基本最起码的陪你过年这件简单的事情都没做到，最起码的商量权知情权都没给你，最简单的和你交流想法的机会都没给你。
可是你说:对，你说得没错，你长大了，爱干啥干啥去，我信你说的。
然后你就果断笑起来了，不同于开始的无力的笑，只有一眨眼的挣扎，只有一瞬间的不舍，只有一刹那的犹豫，只有一会子的难过，只有一秒钟的决定，你就笑着接受所有的东西，仿佛不存在你的难过一样，每次都是这样，我还没认真思考母亲的感受呢，她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仿佛就真的如我所说的，我已经很精彩了，你已经可以很骄傲的在别人面前说你的女儿是我了。
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总是这样的你我才会有如此的任性呢。
母女间不肉麻就不说其他了。愿你安好，一直安好。
你我都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