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在犹豫要不要把心中的一丝惊喜和意外写出来时,另一个我告诉自己:“有何不可写,哪怕再细微的进步,也值得尽情畅怀和自我鼓励。”
于是,我听我的,我写出来——
这是一场为期一天的培训活动,作为“主办方”,承担了开训演讲的任务。早在上个月我便有了“要好好准备演讲内容”的打算,可是工作就像女人的唠叨,今日完了,殊不知明日还更多,从不知何时能完。
一直拖到活动的前夕——即昨天晚上,我想写演讲稿,却已经太迟。只能在脑子里草草地打虚拟稿——过电影般地“演播”。这么做,也算是有所准备了吧。
活动的当天,即今早,我的紧张情绪远甚于曾经的任何一次,我绵绵不断地有“准备不足恐怕翻车”的担忧。别看平时很从容的样子,到了节骨眼,终是不由自主地紧张,我是个一紧张就会轻微手抖、手心出汗的人,不听使唤的那种,这种不能自控的遭遇,大概与晕针的壮汉遭遇打针相类似吧。
不管你紧张不紧张,该上还得上,就像不管你愿意不愿意,岁月该喂你猪饲料还得喂你猪饲料。
总之,我上台了,一个害怕公众讲话的人,就这么强颜欢笑地上台了。记得最近一次在两百人以上的场合讲话是两年前,那是在一个年会上,我充数当主持人,那会儿也很紧张,尤其是年会活动环节的前半段,但是那会儿整个基调是轻松娱乐的,而且我手中有台本,一点不用害怕会没内容可讲。那次的任务我做得差强人意。
这一次完全不一样,这一次是面对嗷嗷代“训”的紧绷着一张张脸的人们,虽然不足百人,却个个眼光灼烈,背对着他们都感觉臀部要着火。
我开口了,自认为手没有颤抖,但先前的腹稿早已去了爪洼国。
我只得先开一个不晓得尴不尴尬的临时蹦出的小笑话。我看到,台下的人们挤出来笑容像便秘该有的样子。我无暇顾及了,只强迫自己的大脑极速地运转——我自认为不是腹中空空的人,我一定能稳住的。
对了,我干脆反客为主,讲讲台下的人,讲他们的状态和面貌,把他们的注意力扔回给他们自己。
开局的几分钟,不算流畅,但我逐渐淡定起来,我话赶话继续说着与活动主题相关的见解。我的大脑在人们看不到的脑壳里持续高速运转,我想起了几个契合主题的小故事,于是毫不犹豫地依次讲述,腹稿逐渐显现,可与故事有机串联,台下逐渐活跃了,他们有跟着我的节奏。
至此,我的紧张感几近消失。我边宣讲的同时,也能边审视自己的状态了。我从会议室两边透亮的玻璃瞥见了自己的影子——一手有力地握着麦克风,另一只手轻轻环抱在胸前,我感到这样挺有安全感。我还时不时地边说话边面向斜前方的人做出缓慢踱步的动作。
我越说越起劲起来,会议室最后面的同事L举起三根手指,我意会——预留给我的三十分钟开训演讲时间已到。我轻轻地点头,却没有停下来的打算。我正在阐述一个自认为有必要讲完的事情,于是,我继续。
但占用别人的时间是很不道德的,尤其后面有固定课程的讲师,我终于依依不舍地结束了自己的演讲。抬腕看表,用时四十分钟。
就这么的,这场全程脱稿的实战训练,我挺过来了,到最后还逆转,竟有些许意犹未尽。
哦,我也是可以的,我终于发现。
我还会继续努力的,还会做得更好。
文/若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