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同桌的你》

      国庆节后我从东莞来到广东中山小榄镇,见到了久违的同桌,他依然是那个纨绔子弟的样子,自从技校毕业后我们已经两年多没有见过,见到他格外高兴,仿佛隔了几十年,仿佛又只是昨天才见过,依旧那么熟悉,我先找了一个旅馆花了500元租一个月,那几年不管去哪我只带一个行李箱,方便行动吧,简单的收拾之后他带我去附近的超市逛,买了一些生活用品,然后又找了一个地方吃饭,一边吃一边诉说着分开的这些日子他如何如何的想我,工作中又如何如何的无聊,其实我也是一样,想想我们两个咸阳上技校的日子还真有点过小日子的感觉,当然是那种很纯真的友情 。

      上学时他家离学校比较远,基本上一个月回去一次,所以跟很多人一样伙食费也是一次给一个月,每次都有三五百元,那时候我每周都会回家,一周的伙食费就五十元,比起他来那实在差的远了,但每次到周末都是我还剩下一二十块钱,他总是不够用,这样一来每到周末我就把剩下的钱借给他用,我只留够回去的路费,慢慢得我发现不是他钱不够用,而是他没有计划的乱花钱,本来可以生活的很好,到最后总是不够用,于是我对他讲,把你的钱给我保管,绝对让你吃好喝好,还能抽烟上网,就这样我们的生活费就混在一起了,每次吃晚饭,别人都是面条盒饭,我两饺子啤酒再加两道菜,一到月底还有余票,他需要什么我就给钱买,不需要的我就让他别冲动,俨然成了他的管家,说起来我还占了便宜,但我基本原则不变,不会乱花超过我的伙食费,毕竟钱还是他的多,就这样两个人的生活变成了一个小家的感觉,除了不在一个宿舍,平日里都基本在一起,一起抄作业 ,一起逗前排的女生,一起吃饭,一起吹牛,尤其是一起上夜机通宵玩劲舞团,是那会最火爆的网络游戏,一玩就是连几个通宵,白天上课睡觉,晚上继续战斗,时间一长相互之间就有了更多依赖。记得有一次他要理发,我说那你自己去吧给你十块钱,当时一碗面才两块,结果他来个你不去我就不去 ,所以我只好下课跟着他一起去盯着他理发,平时上课迟到没事,那天就比较倒霉,刚好碰上班主任的课,倒霉呗!迟到的我们几个人后面站着去 。

      我们经常去吃饭的面馆老板每天最大的愿望就是等我两去,每次我两点的东西要比其他多,挣的自然就多,因为老板知道我喜欢听周杰伦的歌,还特意买了周的2004演唱会CD放给我看,这是我最喜欢的演唱会,而他只喜欢听谢霆锋的黄种人……也是因为这样的生活,学校的一些混混盯上了他的钱,幸好那些是我老乡都认识,每每在我面前说要找他要点钱花,我每次都只说一句:想要他的钱就先从我身上踏过去!就这样一直默默保护着他,就算是不认识那些混混,真要对他下手我也不会答应,特别是我对同桌都有一种保护欲,说白了就是我欺负同桌可以,别人那绝对不行!我两最严重的一次就是闹饥荒,05年我从上海富士康回来在康佳电子实习上班,一天12小时挣40元,给电视装牌子,虽然不累就是时间长,都快到年底了听说会发米面油还有奖金,心想再坚持坚持拿到福利再辞职,没想到他的生活费没控制好很快不够用,我有饭票但是没有现钱解决不了未来几天的问题,他告诉我今天吃完就没钱了,所以必须赶紧想办法,当时借钱吧年底大家都空了,看着他爬在床上难受的样子,我实在不忍,心一横必须马上辞职,康佳公司实习生最快可以第二天办理辞职,当时就会退一百多元的工服费用,这就是我们两个唯一的希望,但是这样一来我眼看到手的福利都会没有,管他呢,同桌要紧!到了第二天中午我拿到钱赶紧买了两份小笼包和稀饭,拿到他眼前的时候,他是蹦着起来的,高兴的像个孩子,危机解除了。

      想想那时候的生活也算是无忧无虑,一转眼都在外漂泊两年多,才又久别重逢,真是时光如逝岁月如梭,既然又在一起混生活,那很自然的还是老样子,只不过这一次我把身上的钱留了一点,其余都给他了,知道他还没发工资肯定缺钱花,而我也不怕等他发工资了生活费不够用,他肯定会管我,再说我肯定要找工作的,我没有进他的厂子,去了附近另一家电子厂,管吃住工资一月两千多,不管怎样先工作吧,每到下班的时候他就在厂外等着我,吃完饭一起去游戏厅玩会,更多的时候会去一家照相馆上网,很奇怪对吧!没错,就是照相馆里也可以上网,那时候网吧很热门基本没有空位子,照相馆需要用网传资料,刚好多余的地方放几台电脑供顾客上网,便宜实惠最主要是安静,有时候我们也会去唱歌,广东露天的那种中央位置有个唱机,一首歌投一块钱硬币就行,我还是周杰伦郑源的歌随便乱唱,他永远是谢霆锋的黄种人 。最有趣的还属我跟宿舍几个人一起逛窑子,当时休假没事干就在附近的村子里逛,别看一个村子发展的比很多县城都要好,要什么有什么,也是不经意间逛到一个巷子里,这里和别的巷子有些区别,门口都坐着穿着暴露浓妆艳抹的年轻女子,而且还非常热情的一边朝你招手,一边喊着玩一下吧  ,一看这情况我们就想着赶紧走人,但为时已晚我们被包围了,那些女的直接上来拉人,我们三个就我年龄小,他们两个不一会就挣脱了,我就比较惨了,那女孩也就20岁左右,拉着我的手不放,我说我有女朋友呢跟你不玩,她说没事我这里更好玩 ,我说我没钱对你不感兴趣,她说我玩了就会上瘾 ,我废了好半天口舌才让她松开手,这是我唯一一次亲身经历过传说中的窑子,要去那边市场和公园必须经过这个巷子,之后我就再没敢靠近过那个巷子,当天他上班所以我才跟宿舍的几个人溜达,差点被小姐姐霸占了 ,后来他又经常带厂里的一个女同事一起找我玩,我以为是他女朋友,但他对人家的态度感觉又不像,看样子是女孩对他有意思,但他好像没多想,当时想着他真要交了女朋友也好,想想我们两个老光棍连个恋爱都没谈过真是丢死人了 ,期间我也帮助过那女孩,每次出去尽量叫女孩一起,没曾想他就是不从人家 ,爱情这东西真的很神奇,不在于距离远近,不在于年龄大小,在于真正的心意相通,在于真心的喜欢对方吧。

      没想到他这边还没处理好我这边出了点意外,事情还得从那晚上夜班说起,我当时在二线干活,隔壁的三线需要支援,我们班长就让我去帮忙,夜班本来就很熬人,所以最好的办法是一边干活一边找话题聊天,这一年我19岁,工友们大都差不多年纪,自然谈对象就成了主要话题,先是贵州的小伙说他女朋友在隔壁厂上班,他们那里结婚彩礼几千块到几万块不等,看情况给呢,如果条件实在不行就上山打几头野猪给对方……接着到我这了,我说关中有个习俗,姑娘不外嫁,(不曾想几年以后她却外嫁了 )西安咸阳市周边彩礼一般也是万元左右,但是我们老家越往西边彩礼越高,到了宝鸡甘肃天水一带起码几万元起步,那时候的几万元真是娶不起的感觉;接着到我对面的湖南女孩说了,她老家和我们都不一样,只要双方愿意,彩礼就是一个说法过场而已,比如女方要了五万八万的彩礼,南方用一个箱子装好彩礼钱,或者真钱或者在一张纸上写个彩礼钱数,然后用红纸包好即可,等到结婚完了就把这个箱子原封不动还给男方,我们听完都感到非常惊讶,湖南人还真是不一样,佩服佩服 !就这样一个个说着自己家乡的婚俗,充满了对爱情的渴望,也充满了对家乡的思念……第二天傍晚吃饭的时候刚好遇见那个湖南女孩,于是就坐一起吃饭,我叫了一份炒米饭,她也叫了同样的饭,当时没多想,湖南人吃米饭很正常,而我是想吃面没有可口的退而求其次选择炒米饭,吃完她非要掏钱,自然我是不同意的,最后我付钱算我请客,她要了我的电话号码,那会我人生中第一部手机才买了几天,诺基亚8810黑色手机,里面也没几个人,就只是为了亲人间方便联系,平时我拿手机当手表用,当然还有上QQ,但那时候QQ里手机里都没有那个让我懵懂牵挂的女孩,我知道她在宝鸡上学,想着过年回家还是能见到的,所以这个湖南女孩就成为了我手机里唯一比较陌生的人,她没事就会给我发个短信,我每次就简单的回复一下,当时并没有多想,没想到那年春节过后我中山的手机号都已经欠费了,突然有一天短信提示话费充值成功50元,接着她给我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去中山,我说目前在家没事还不确定去中山时间,她说既然在家没事就来我家玩吧,当时我有些蒙圈,我没敢答应,我知道她的意思,但我不能那样做,心里没她不能害人家吧!在中山我其实最想去的是佳能厂,福利待遇好,年轻人也多,学校当时也有分配到佳能的名额,可惜迟了一天我错过了机会,也不后悔,能和这个同桌在一个地方上班就已经很知足,有一个非常熟悉默契的同桌在陌生环境里陪你,在当时来说,那就是最美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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