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蘑菇

      昨天,爱人同事中午转圈时捡了四五个鸡腿菇,不知道怎么吃,于是爱人拿回了家,做了盘鸡腿菇炒肉,味道的确鲜美,难怪爱人对鸡腿菇念念不忘。

      他经常说起,他老妈曾捡过一次鸡腿菇,鸡腿菇炒肉的味道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记。

      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雨,APP预报都精确到几时降水概率多少,单位园区这面早知早觉,不知是昨晚还是凌晨,已经下过了,部分路面还湿漉漉的。不禁想:雨后正好可以捡蘑菇,午休时可以转转看看能不能与鸡腿菇偶遇。

      上午的天气时阴时晴,风力很大,气温也降了不少,凉飕飕地。立夏节气后,天气迅速切换到了夏天模式,我也就中断了午休转圈。今天天气适宜,况且还惦记着鸡腿菇呢,吃完饭就迫不及待地出去转圈了。

      单位园区内除了四五栋建筑外,空地上种着各种树木,鸟语花香,宛若一坐小公园。我在园区中心的小径上边溜达边左右踅摸,石榴花开得正浓,火红的花,碧绿的叶,还有一地残红。各色的月季,有的正艳、有的是花骨朵、有的已开败,起起落落。桃树呀、海棠呀、紫叶李、山楂等等都已结果。地上一些不知名的野草野花,有刚出土的、有正开花的、有已结籽。同一个季节,不同的物种遵循着自己的生长规律,呈现出不同的姿态,就像这人世间,儿童、青年、老年人共存于同一个空间,构成了一个个族群、一个个组织,让这个世界多变、多姿、多彩。 

      看着这一院的纷繁,到哪里去找鸡腿菇呀,我找不到方向,只好顺径前行。忽然,眼前一亮,一颗海棠树下有个白色的凸起,赶快移步看究竟,还真是鸡腿菇,而且不止一个,一排三个,太惊喜了。试着用手拔了一下,感觉蘑菇腿要被捏扁了,于是从兜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剪刀,插入土中,把鸡腿菇剜了出来,放到鼻下闻闻,一股浓郁的、蘑菇特有的香味,然后收到备好的塑料袋里。收获了三只鸡腿菇后,提振了信心,在周围继续踅摸着。又看到一个大鸡腿菇,快步走过去,看到在它的护翼下还有一个,我伸出手比了比,比我的手掌还大,真是丰收了。在园区兜兜转转,又捡了三四个,晚餐的菜有着落了,上班时间马上也到了,遂满载而归。

      鸡腿菇,因形似鸡腿而得名,其实它的肉质也像鸡丝,丝丝缕缕,但没有鸡肉味,味道鲜美,口感极好,具有很高的营养价值。鸡腿菇的学名叫“毛头鬼伞”,看到它的学名还真觉得挺符合它的特性,鸡腿菇的菌盖呈圆柱形,像把收起来的雨伞,随着菌盖长大而断裂成较大型鳞片,菌肉、菌柄皆白色,菌柄圆柱形且向下渐粗。当菌盖开伞后40分钟左右,边缘菌褶开始慢慢变黑,然后溶化成墨汁状液体,同时菌柄变得细长也慢慢变黑,直至香消玉殒。       

      我捡的鸡腿菇中,也有几个菌盖变黑的,也看到几个通体黑色的,手碰过之后,如墨染了一样。即使捡的时候都是白色的,放了半天之后也变黑了,尤其菌盖,回家焯水,水如墨汁,网上查询说不影响食用,只是影响菜色。

      从小听着朱逢博老师的《采蘑菇的小姑娘》长大的,知道蘑菇是“采”来的,而我们俗语总说“捡蘑菇”,窃以为这个“捡”字用得还是非常准确的,一个含有窃喜之意,蘑菇素有山珍之美誉,尤其野生的,是大自然的馈赠,是上苍遗留人间的美味,我们捡到何尝不是一种幸运呢。另一个,物以希为贵,蘑菇的生长要有适宜的温度、土质、湿度等等,而且蘑菇品种很多,不是所有的野生蘑菇都能食用的,生活中蘑菇中毒的案例不少,所以蘑菇还是需要“捡”的。

      我还曾有一次捡松蘑的经历。那时,大秦铁路湖东段的通勤车在西花园有一站,接送在湖东车辆段上班的员工,湖东有片松林,松林里有蘑菇,西花园地区的人们经常坐这趟车去湖东捡松蘑。一年的暑假,母亲带我和几个阿姨一起坐火车去捡松蘑,母亲和我都是第一次去,没有经验,跟着人群在松林里转来转去,也捡了有编织袋子的三分之一。其实松蘑是喜阴的,一般生长在阴坡或半阴坡的松树林中。松蘑,颜色褐色或黑色,晒干后食用,肉质肥厚,香味诱人,味道也是鲜美滑嫩。

        小的时候,一说蘑菇,就默认为我们经常吃的那种黑蘑菇,浓郁的蘑菇香味,炖菜、打卤面的必备。那时的集市上秋冬季节总有卖的,但蘑菇的晾晒、存储受当时条件限制,蘑菇里经常有很多沙子,也经常生虫子,所以洗蘑菇很繁琐,要把蘑菇根剪掉,用温水泡开,不能用手直接洗,先拿筷子一个方向搅动,把水倒掉,倒入清水再搅,有时放些盐或醋,为的是把沙子搅出来,反复几次,直到水底没有沙子为止,然后再用手洗,还要把蘑菇腿撕开看看有没有虫子。虽然洗起来麻烦,但蘑菇的滑嫩、鲜美,在那个少肉少油的年代确实是舌尖上的美味。其实,我们现在也喜欢吃那种蘑菇,回老家时有机会总要买一些。

        八十年代,农村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后,老家当地人开始用棉花籽培育平蘑,这打破了我的认知,原来蘑菇不仅仅是指我们所吃的那个蘑菇。据查,一般人工培育的叫蘑菇,野生的叫菌子,那么香菇、杏鲍菇、猴头菇、茶树菇、海鲜菇、金针菇、草枯、榛蘑、口蘑等等,这些大多是人工培育的,都是蘑菇,而我们口中的蘑菇应该是菌子了,因为在那个年代估计大多是野生的。后来发现榛蘑的口感、味道很接近于我们小时候的那个蘑菇,不知它们是不是同一品种。

        人们之所以对菌菇情有独钟,主要还是它具有较高的营养价值,是食中佳品,尤其这种野生的,更是食中珍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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