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街边给于素素打了个电话，她说她在世纪大厦，这时天还亮着，我才发觉这是我俩第一次在白天见面，不由加快脚步。可是在世纪大厦底下转了一圈也没见到人，我又打给她，电话里却说暂时无法接通，等了一会还不见人，我只好到旁边的麦当劳坐着。外面商场在搞活动，有两个人打扮成卡通人物在发礼物，一个是米妮，一个是大脸猫，虽然太阳不大，但是那厚重的衣服里也肯定热的不行，有好心人买水给他们，我看了看手边的饮料，继续等待。
我就盯着大脸猫看，看它笨拙的走来走去，觉得很可爱，期间又给于素素打了几个电话，还是没人接，我就不打了。坐了一会，外面突然下雨了，很急，米妮和大脸猫赶紧往大厦里跑，我看着大脸猫在雨中想跑又跑不快的背影，我突然极其渴望看看这个人长什么样，就追了过去。他俩跑进一楼大厅一直往里跑，在后门的楼梯口里终于把头套摘下来，米妮是一个男的，他没什么头发，整个脑袋都通红，正大口喘气，大脸猫是于素素，她的头发贴在脸上，脖子上都是汗，她不喘气，只是看我。
我倚着门，和她相视一笑，米妮虽然有点惊讶但转眼就明白了，也笑着不说话，我说：“等你下班。”
她宛尔一笑，和米妮消失在上面，我从后门出去，那是一条巷子，尽头是一片破旧的居民楼，门口停着一辆破旧的三轮车，任由大雨冲刷，出口是这座城市最繁华的商业街，行人车辆在大雨中兵荒马乱，完全不见当才那憋着一口气的从容优雅。此时这条连接整座城市的巷子里没有一个人，大雨瓢泼，雨声充满了整个空间，我就听着雨声，在次期间我完全没想怎么跟于素素说钱的事，可是我的心里很平静，直到于素素换好衣服出现在我身旁，米妮也站在离我们一米远的地方，正望着大雨不知所措。
于素素看着米妮，问：“你怎么走啊？”
米妮指指前方，支支吾吾的说着什么，然后就冲向雨中，转眼消失在巷子的出口处，融入了那战斗中。
“他说什么？”
“他还要去其他地方上班。”
我沉默了一会向于素素投来赞许的目光：“没想到你这么能吃苦。”
“跟他比我这不算什么。”
“为了什么？”
“有时候为了买东西，有时候是为了出去玩。”
“正常。”我笑了笑，问她：“你有多少？”
“两千。”
“加上今天的工资......”
“三百。”
我俩同时笑出声，这笑声带着一丝悲伤，因为我俩已经知道结果了。
“你当初要是没找我就好了。”她没说话，于是我又说：“我一直想问你是怎么想到要找我？”
“手机随便翻，觉得这个人合适就打过去了，平时我拿不定主意的时候都这样。”
“热吗？”
“热。”
我伸手摸她的脸，她不避，直愣愣的盯着我，我说：“冷吗？”
“合适现在的体温。”她说。
我楼住她，她呼出的气被我吸进去，她的额头贴着我的额头，我想至少现在我感受着她感受的温度，我俩就已这个为支点，我去亲她，她躲开了，我又亲，她继续躲，终于我累了，闭上眼睛，她的嘴唇似乎又靠了上来，我睁开眼，她说：“跟我来。”
我脱下外套，两个人一起冲出去，一口气跑到公交站台前才停下，身上还是湿了一大片，我说：“去哪？”
“跟着来就行了。”
我俩争先恐后的上车，很识趣的坐到了最后一排，旁边有一对情侣，女的靠在男的肩上，见我们来了，眼里露出挑衅的意味，好像那是她们的私人领域，我和于素素也盯着他们，虽然我不认为这是两对情侣的战争，但我那么做了，慢慢的一个一个的挪动位置，终于这两个人站起来，在我腿和椅背间的缝隙中艰难的挤出来，匆忙的下车了。
我和于素素这才放心的坐在后面，车子在城里转来转去，似乎不情愿离开，窗外来来去去都是那几栋赚钱上瘾的楼和那些比阔的人，对于生活在城市里的人来说早已不新鲜，于素素问我：“干吗把人家赶走，我还想装装情侣呢。”
我说：“看着讨厌，不就谈个恋爱吗？”
“别人谈恋爱惹你了？”
“没惹我，但是他们那副自以为了不起的样子让人讨厌，你那叫爱情吗？”
“那什么才叫爱情？”
“死了才叫爱情。”
这时车子都驶向大桥，我看见桥下聚集了很多人，有几个穿橙色救生衣的人正在河里打捞什么东西，车上有人窃窃私语，看样子是有人跳河了，车子开的飞快，我终究什么热闹也没瞧见，只是抬头看着数十米高的大桥心有余悸。
又往前开，路被堵上了，开始我以为是红灯，可是半天车子才动了最多一米远，我伸出脑袋朝远方瞭望，前面两辆车撞在了一起，一辆侧翻在地，隐约可见下面有人的脚，救护车的灯闪的人眼睛疼，一堆人守着那辆车，流了一地的血。
全车人静静的等待，车子渐渐开过去了，那辆车也抬起来了，可是我俩没人去看那惨状。坐一次车目睹两次人祸的概率有多大我不知道，只是有一个改变不了的事实上这个世界少了几个人。
于素素坐直了身子，我看着她笔挺的样子，不自觉也坐直了。在穿过闹市之后，法院出现了，市政府出现了，那些官方的建筑都出现了，各自的高档轿车也出现了，还有武警部队，有人在里面跑步，这里没有站台，车子十分顺畅的一路朝前开。
在接近终点站的时候，两旁的树木开始多起来，阳光斑驳，窗外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被太阳取而代之，这阳光加上雨后的微风，空气清爽极了。我没问还要坐多久，这么好的天气，身边是于素素，就这么一直坐一下午也挺好的，慢慢的我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我是被于素素给叫起来的，下了车有点热，于素素把外套脱了，里面是白色短袖，我伸手出拿，她愣了一下才给我，我说：“你愣一下是几个意思？”
“我手机还在衣服里。”然后她明察秋毫的说：“我知道你想干吗。”
我看着她把衣服捞起来到腰部，挽了一个结，虽然不如天天的结实，但那肉体也足够吸引人了，我说：“漂亮。”
她白了我一眼，说：“手机给我。”
“你还有什么事非要今天说的我帮你说。”她没说什么，我继续说：“何必假装还有人找呢。”
她想了想，大步朝前走。
我问：“晚上去看电影吗？”
她说：“下午干吗说晚上的事？”
“提前预定你。”
“不去。”
“那我也买。”说着我在手机上点击了购买，在她眼前晃了晃，情侣座。
“你又拆散一对情侣。”
“该照顾一下单身的人了。”我说。
“单身还有理了。”
“凭什么到哪都是双人的东西，一个人怎么了？”
“你这人真奇怪。”
“这是个资源分配的问题。”我又开始说起自己的‘歪理’了。“你有了他就没有，人有那么多，凭什么你们都占有，你说是不是？”
“我才不回答呢。”这句话配上于素素微微上翘的嘴唇，很可爱。
“你看着办。”
说着我拉着她的手，两个人就理直气壮的混入人群里，我俩顺着路一直朝前走。路边有套圈的，于素素走过去，买了十块钱，六个，她一丢，塑料圈套在了一个模型上，又弹起来掉在旁边，我笑起来，她又丢，好几个都是这个情况，结果全不中。我拍了拍她说：“我来。”也买了六个，我看了看距离，没使多大劲第一个就套中了一个瓷娃娃，那是一个新娘的造型，头上盖着红盖头，我十分得意的拿起来给于素素，于素素一直盯着那个娃娃看，我说：“看我，再给你套一个 。”可是接下来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我连连失误，最终也没能套中一个。
前面有农家乐在招揽顾客，我俩本来就准备走过去了，于素素突然大喊：“李阳的车。”
我回头问：“哪辆？”
她没有说，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慢慢走进去，门口的老板娘立刻迎过来问：“几位？”
于素素说找人，老板娘顿时失去了兴趣，转身走开了。
我问：“你记得车牌号吗？”
“记得，应该就是这辆。”于素素走到一辆红色的车后面。
“他会开这种车？”
我环顾四周，开车来的那批人已经朝里走了，我紧盯着那一张张脸，都是中年男人和女人，不见李阳那年轻的面孔，我又往露天的座位那看，只有几个中学生模样的男男女女，我和于素素呆呆的站了一会，只好失望的离开了。
我说：“你肯定是记错了。”
于素素摇摇脑袋，喃喃道：“我现在很多事都记不清了。”
“那就别记了，勉强自己干吗。”我安慰着她。
于素素抬头看我。海水很平静，那是暴风来临前的平静？我突然说：“我们去划船吧。”
那是一艘小鸭子造型的双人船，虽然我和她用了半天力，可是我俩连一米都没划出去，老板在岸上大喊：“使劲蹬！”我对于素素说：“一起使劲。”然后两个人同时憋住一口气，船总算听话了，可是前进了几米就在原地打转，我又去搬方向盘，感觉屁股一阵阵的发紧，终于直线行驶了。
“不容易。”我吐了吐舌头。
于素素笑了，我拿水逗她，她说：“别弄，多脏啊。”
船慢悠悠的前进，脚蹬子嘎吱嘎吱的响，同时拍打出水花，那声音慢极了，和公交车缓慢的引擎声一样，很容易让人联想某些事情，但我尽量不去想其他的事，只是用身体感受这一刻，旁边有工作人员带着游客开快艇，水花溅起很高，于素素说：“你坐过吗？”
“没有，要坐我也要去海边坐，这种人工湖没意思。”
“你去过海边吗？”
我摇摇头，说：“但我见过很多次。”
她问：“在哪？”
我指了指她，她睁大眼睛看我，接着水突然打在船上，船向一边倒去，我赶紧去拉她，这才没有掉下去。
她说：“我这辈子都不想去海边，吓死人了。”
我看着一条很大的鱼游过去，说：“你每天下班之后做什么？”
“学英语。”
“没想到你还有这个爱好。”
“因为我想出国。”
“你这个爱好确实要李阳才消费的起。”
“我不需要谁养的好嘛。”
说话的同时，船渐渐到了湖中心，我就不蹬了，让它自己漂，我望着湖面说：“你至少有个努力的方向嘛，不像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找啊，总会找到的。”
“就怕找不到，这么多年我都没找到。”
我掏出烟点上，于素素说：“你不如从先戒烟开始。”
我抬头看她，她拿手揉眼睛，我说：“别用手揉眼睛。”
她就没揉了，眼睛使劲的眨着，有泪水流出来，我站起来伸手在她眼睛下面抹了一把，然后放在嘴里，她问我：“什么味道？”
“海的味道。”我在嘴里回味了一会说：“你以后想哭的时候找我。”
“只有想哭的时候？”
“或者想笑，笑到流眼泪的时候。”
“等你来了眼泪早就干了。”
“我会火速赶到你面前。”
“会吗？”
“会。”我说。
于素素不置可否的发了一会呆，我不知道她在看哪，也许她只是在看我前面的那片空白，突然她的眼睛一亮，叫道：“苏胡，我们到对岸看看。”
休息了这么久我的力气已经恢复了起来，于是我把这股劲全部用上，小船一下子冲到了对岸，没等于素素说什么，我已经拉着她的手跳到对岸，然后把船用绳子栓到一棵树上，这并不是什么荒郊野岭，不过又是一座小山罢了。地上有一些脚印，看来早就有人上来。我有点失望，但还是踏着泥泞，越过地上的枯树枝，找到一处缓坡。我先上去，她在后面，进入了一片树丛，于素素担心的问：“不会有蛇吧？”
“不会。”
我忙着摘树上结的果实，捧在手里递给于素素，于素素问我：“可以吃吗？”
她看着我吃了一个，微微有点酸，不过基本上已经甜了，然后她试着吃了一口，我摘了几个放在包里，于素素吃完了，又问我要，“好吃吧？”说着我把包里的给她，她鼓着腮帮子笑起来，继续向前走，树木越来越多，干脆连路都没有了。
我说：“前面可能是坟地，一般都是这样。”
于素素嘴里正嚼到一半，只好使劲摇脑袋，我们就返回了，船还老老实实的停在岸边，我俩站在阳光里吹了一会风，我说：“再过一段时间就吹不了这么舒服的风了。”
“反正我也不出门。所以我以后一定要在南方买一套房子。”
“为什么？”
“那最热啊，到了冬天就可以过去。”
“那你应该有四栋房子啊。”
“你怎么算的？”
“天冷的时候一栋，天热的时候一栋，还有不冷不热的时候一栋，自己再住一栋。”
“不，两栋就够了。”
“那也够你努力的了。”
“是啊，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所以不如住山洞。”我说。
“你陪我？”
“可以啊。”
于素素露出少有的满不在乎的表情，我笑了一下，先跨上去，才拉她上来，船又开始移动，可是很快我就没力气了，就对于素素说：“你吃了那么多维生素，你来吧。”
于素素就继续蹬，但没多久船就像车子没油了一样缓缓停止，然后她看着我问：“你会游泳吗？”
“你打算游过去？”
“不然呢？我也没劲了。”
“那先休息一会吧。”
两个人怔怔的望着对岸，很多船都开始靠了岸，在湖面上的船越来越少，我们的船已经是距离岸边最远的一搜，这时我的手心开始出汗，但我没有使劲往回蹬，而是坐直了望着于素素出神，她的脸还是很白，那是很多女人羡慕的白，竟然看不到什么杂质，我的目光移动到她的颈部，想试试今天能否寻找到一根血管，终于我找到了一根的，我把目光锁定住，心似乎渐渐平静下来，这时于素素把头转过来说：“走吧。”
我猛地回过神，两个人又把船划出几十米，距离岸边也越来越近了，终于像一个溺水的人手脚并用的游到岸上，回到岸上我有点难受，在旁边买了东西大口吃起来，于素素说：“饿了？”
我不知怎么告诉她，就点了点头。
吃饱喝足，继续漫无目的的走，拐角处一栋尖顶的建筑，上面画着吸血鬼和贞子，一看就是那种非常劣质的鬼屋，门口的音响发出怪声，里面无非就是能发光带音效的塑料机械，我叫住了于素素，指着里面说：“进去玩玩？”
她看了看我，我本来以为她要拒绝，但是她说：“可以，不过等人多点。”
门外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我交了钱，大约十来个人一起进去，我和于素素在最后，当门口的光亮消失之后我还是有点害怕，心又一次悬起来，但悬着的心很踏实，前面隐约可见一个东西靠墙站着，前面的人脚步明显放慢了，当然人群终究还是往前面走，那是一个两米高，青面獠牙的怪物，眼睛发着红光，身上发蓝光，手上挥动着武器，嗷嗷大叫，当然它打不到人，不过在这种环境下没有人害怕，我被吓了一跳，人群迅速往前走，又停在拐角，我使劲挤着人群，因为我可能后退一步机器又要响了。
我一回头看见那个机器前面站着一个人，我一个激灵，似乎是于素素，我左右张望了一下，果然没看见于素素，我小声叫了一声：“于素素？”
那人点了点头。
“过来啊。”眼看人群慢慢消失在拐角，我有些着急了。
“你过来嘛。”于素素的声音很平，我不知她想干什么。
“往里走啊，我过来干嘛？”
“过来，我们一起。”
我一咬牙，冲过去了，耳边一震轰鸣，不过我没看，她还一动不动的站着，人群最后一个人也不见了，黑暗中我俩抱在一起对视，那个机器似乎看着我俩，不过它是死的，我们是活的。
“怎么不走啊？”
她在我怀里说：“现在可以走了。”
我一下笑出了声：“我不想走了。”
于素素也笑了，那是很阳光的笑，和这个环境很不协调。
“你闭着眼睛，我拉着你走。”
“那不行，既然要走就要睁着眼睛走。”
于素素一把拉过我的手跑过去，怪物大叫着好像在阻拦我们，我俩简直是横冲直撞，跑过一个又一个造型可怕的怪物，有的迈开双腿大步跑过去，有的惦着脚尖过去，有的侧着身子，有的弯下腰，不知过了多久，好像在一个漫长的没有尽头的迷宫里奔跑，好像已经忘记了是在鬼屋里，好像要冲破某种黑暗，虽然心跳不断，但我很畅快，她的头发十分少见的飘舞起来，眼睛四处张望，但最终总会落到我身上，我们就好像经历了漫长却飞快的一生，跑的全身都出汗了，我似乎看见出口的那一点光了，她说：“我们走过去吧。”
从出口出来的时候，除了几个人犹豫不决的人斜了几眼之外，没人关心我们发生了什么，我也不需要谁来关心。回到阳光中，我俩大口喘着气，今天全身的力气算是耗得差不多了。眼前是伴晚的太阳，既期待又无奈的夜生活即将开始，我暗自祈祷，希望今晚的电影好看。
旋即已最快的方式，打车赶到电影院，这回是于素素肚子饿了，附近有一家洋快餐店和清真拉面馆，我俩一致同意把这洋快餐炒了，在拉面馆点了大碗的拉面，既便宜又实惠，我们都吃得很饱，吃完路过洋快餐我看见里面盘子里少得可怜的东西，“装装样子还要挨饿，真惨。”我说。
上楼电影还没开场，大厅里已经人满为患了，我俩靠窗一人站一边，与天空对峙，它不说话，我们也不说话，广播里有人说话，开始检票。排队的时候，旁边几个男人一直盯着于素素看，她不知道干嘛回头看了我一眼，男人们立刻对我投来略带敌意的眼神，我俩在这种目光下走进去，先去上了个厕所，电影已经开始，好不容易找到座位，刚看了开头，于素素苦着脸说：“陪我一下。”
“干嘛？”
“上厕所。”
我俩又穿过一排座位，她急匆匆的往厕所跑，过了一会出来，我问她：“你不是才上了吗？”
“可能是拉肚子了。”
“那还怎么看？”
“要不你去看吧。”于素素捂着肚子蹲在地上，我索性也蹲下轻轻抱着她说：“你都不看我还看什么。”
于素素蹲了一会又站起来，我探寻的看着她，问：“用不用买点药？”
她边往卫生间走边说：“你去看嘛，一会我来找你。”
我就进去了，又折腾了半天踩过无数人的腿才找到座位，没头没脑的看了一会，看的什么我也不知道，左边的位置还空着，挣扎着又看了一会，我再次起身离开，旁边的人明显有点不耐烦了，我知道我肯定不好意思再进去第三次，低头走到走廊上，清白的灯光下于素素一个人孤零零的站着，失神的望着某处发呆，好像在找寻什么东西，看见我之后双眼才聚焦，我问：“还疼吗？”
“好点了。”
“那怎么不进去？”
“我知道你要出来。”
“那我们就走吧。”
“走吧。”
两人下了楼，天已经黑了，于素素打算走回去，我就陪她走，我们穿过还不算冷清大街，我刻意迎合她的步伐走的很慢，盯着她的腿，她的腿很直，她和我隔了一点距离，我的肩膀始终没有碰到她的肩膀，可我总感觉走着走着就会碰到，而且她的身体会先打破这种平衡，可是我俩始终保持着这个说不上恰当的距离，所以手臂一直很不舒服。而她的头发被风吹来吹去，我真想帮她屡一屡头发，顺着她纤细的脖子往下摸。
那万家灯火只有至少两家和我们有关系，一家里面住着天天，她可能在等我，等我一起去找小网，还有一家里面藏着李阳，于素素在找她，可是我此刻压根就不想回去，而李阳和于素素之间这段奇怪的情感又算什么呢？
走了一段路两人都没说话，我打破了这种平静：“你觉得那些混混都是什么人？”
于素素看着我不知道什么意思，我又说：“我总觉得那些人不像混混。”
“不像混混？”
“他们太年轻了，更像是......”我在大脑里思索，接着恍然大悟一般的说：“学生！”
于素素说：“我估计就是这几条街的无业游民，只是碰巧遇到了李阳，再说街边的混混不都是二三十岁吗？”
“可是我觉得他们最多十几岁。”
“就算他们十几岁又能怎样？”
“我们可以想办法对付他们。”
“是他没有理，怎么对付？”
“我们弄点假钱，先见到李阳，起码李阳肯定是帮我们的，我和他对付三个高中生还是没问题的。”
于素素沉默了，一直到小区门口，她才开口：“苏胡，让我自己想想，好吗？”
我说：“好吧，不过你也别想太久了，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我一直都在。”
于素素点头，走了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