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意识到自己不能够走回家的时候,我只好拿出手机拨通母亲的电话。
“喂,念慈啊,走哪里了啊?”
“妈,我不小心崴脚了,你来接一下我吧...”
“没事吧,那你站着别动我和你爸爸接你去...”
母亲每次都不放心我一个人,她总觉得我长不大,应该时时刻刻的陪在我身边。
我坐在马路边上,手里攥着那张纸条,纸上的黑色字体渐渐地被我手心的汗浸湿。
没几分钟,我被远处的一束近光灯闪到。母亲急忙走到我的身边:“念慈,怎么这么不小心,厉害吗?要不去医院做一个检查吧,别伤着骨头。”
就这样父母陪着我来医院做了一个检查,医生说就是普通的崴脚,抹点药,几个月内就不要乱动了,多休息。
而我在无奈之下请了一个月的病假,待在家里自己看书学习。
“喂,念慈,你最近还好吧,你这几天不在,我都是一个人吃饭,放学,好想你啊。”
“安妮,别担心,我过几天好一点就去,这次我就不能参加月考了,下次月考我可要到最后一个考场去了....”
“嗯,你也别太担心了,只要我们努力学习,在哪里考试都一样的,加油念慈。”
挂了电话之后我就从许久不碰的书柜里取出了一本书翻阅起来。或许也只有这样,我才能安静下来进入我自己的世界,不被任何人打搅。
“安妮,这些是我给念慈整理的笔记你抽空给她送过去吧。”岑和不紧不慢的把手里的笔记本递给了安妮。
安妮接过笔记本,一边翻着笔记本的内容一边说:“哇,岑和,你这么细心啊,你怎么对念慈这么好啊?”
“朋友之间就应该互帮互助嘛。”岑和挠挠头继续算自己的数学题。
“你这样的朋友给我来一打,哈哈哈哈哈。”安妮说着转过身,正好穆梓宸走了进来:“李念慈还没有来吗?”
“没有啊,怎么,你想她了?”
“神经病....吧。”
“哟,你想就想吧还骂我是神经病,你看岑和多细心,给念慈准备了这么多的笔记。哇,真羡慕念慈有这么好的朋友。”安妮阴阳怪气的声音引来不少人的关注,很多人纷纷回头看向岑和,而岑和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自顾自的沉浸在自己的数学世界里。
穆梓宸听完安妮的话把书包往格子里一塞就走出了教室。
“喂喂喂,岑和,穆梓宸干什么去了,不会是去找念慈了吧。”安妮摇着岑和的胳膊说。
“借他十个胆儿,他也不敢吧。”
“哦,也是....”
岑和能够这么自信的说出穆梓宸不敢去找我,是因为他从第一眼见到我看到穆梓宸的各种表情就已经一口咬定我是不喜欢穆梓宸的,甚至可以说成讨厌。岑和或许还有一点沾沾自喜吧。
穆梓宸走出教室以后,没有去找我,他只是想要逃离那种被安妮嘲笑的现场。他认为或许自己永远都不会赶在岑和的前面...
“穆梓宸,你在干什么啊?快上课了还不回教室吗?”落羽从过道经过的时候看到了穆梓宸。
“啊,没事,在等我爸的一个电话。一会儿就回去。”
“哦,那接完电话就赶快回教室吧,不然程老师来了又会数落。”
“嗯。”
落羽也不喜欢讲太多的的话,但是她和我不一样,她能够坦诚的去面对喜欢的那个人,她可以对喜欢的那个人不一样的感觉,他会在喜欢的人的面前把自己的所有冷漠都收起来,将自己的温度传递给喜欢的人。
而我习惯把自己喜欢的人拒之门外,这种举动是我自己也无法控制的。
紧张的月考似乎把每个人都困在了一个笼子里,埋头准备来敬华一中的第一次考试。而我在家也拿着岑和的笔记本复习着,尽管我不去参加第一次月考,但我还是会自己测试一下自己的水平。
“喂,你听说了吗,岑和没参加这次月考欸?他学习那么好,怎么能不参加考试,程老师会气疯的吧。”当我拖着脚一步一步的走在校园的时候,听到几位同学的谈话。
第一次感觉到教学楼的过道好长啊,每走一步都会隐隐疼一下。
“你.....没事吧?”穆梓宸忽然从我身后走过来。“那天...不好意思啊,我也没仔细问问你到底有没有崴到脚,把你一个人丢下了。因为这个安妮也生气了。对不起。”
穆梓宸突如其来的一段道歉让我以为自己还在家里昏睡的做梦一样。“喂,你在听吗?”
“哦哦,没事....”说完,我忍着痛抢先走在穆梓宸的前面走进教室。
“哇,念慈,你终于来了,想死你了。”安妮抬头看到我的时候已经教室的后面冲到了前面一把掺着我,走回我们的位置。
我坐到位置的时候,岑和才缓缓抬起头看向我:“你这几天还好吧?”
“嗯,挺好的。对啦,谢谢你的笔记。”
“念慈,不客气,如果你还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随时问我。”
“好的。你....没也没去考试吗?”我问这句话的时候,莫名有点心虚,生怕岑和的回答会让我不自在。或许岑和看出了我的心思,笑着说:“嗯,缺考了,因为.....家里临时有事我回家了.....不过没事啊,下次咱两就一个考场了,省的你一个人孤独。”
我抬起头看看了岑和:“谢谢你。”
“李念慈,程老师找你。”落羽用特别温柔的声音跟我说。
有时候,我特别期望和落羽说话,她虽然不喜欢和太多的人交流,但是她不管什么都是落落大方的样子,就算不用多交流也会招人喜欢的那种女生。
“李念慈,脚好一些了吧?这段时间你也落下不少的课程,有时间就多问问岑和吧,你们刚好做同桌很方便的。一定要把落下的课补起来。好了,就这些,快回去上课吧。”
程老师也觉得岑和很适合给我补课吧。
“好的,谢谢老师!”
每个月我们还没从上一次月考的失落中走出来就又要面对眼前的考试,如此循环。
所以第二次月考就这样如约而至。
正如大家所预料的一样,我和岑和都被安排到了最后一个考场。而最后一个考场往往除了有几个有特殊原因没有参加考试的学生以外,剩下的其他学生都是......在敬华很有名的混子,很多同学都说他们是花了很多钱才进到敬华的。就算是再好的学校也不免有几个这样的混子来给我们的青春增添一点异样。或许只有这样我们在很多年以后回想起来我们曾经都年轻过轻狂过。
“哟,就你一个女生啊!”一个扎着小辫的男生站在我的对面翻着我的准考证边看边说。
我一把夺过我的准考证说:“你不知道没经过别人的同意不能随便动别人的东西吗?”
“啧啧啧,厉害的哟,不动不动,给你。”他说着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来,刚好碰上了端着两杯奶茶的岑和。
“啪....”男生手插裤兜撞到了岑和,岑和的考试文件袋掉在地上“哟,这也是新来的吧,今儿个咱们兄弟们有的抄了,两个重点班的学生。”
岑和握紧拳头走到扎小辫男生的座位:“你等着,考完试见。”
“见就见啊,我们可是约好了,你可别爽约。”
“你放心吧,我不会爽约。”岑和拍了拍男生的肩膀继续说:“但请你以后不要随便动别人的东西。”
整个场面的杀气似乎要把整个教室穿透。我看岑和的时候,他已经走到了我的后桌坐了下来。快考试的前几分钟,岑和从后面递过来一张纸条:“念慈,好好考试,不要多想。”
整场考试我都有些忐忑不安。
考试铃一响,我正忙着收拾东西,岑和走过来说:“念慈,你早点回家啊,我先走了。”
我随口答应了一声就偷偷跟着岑和走了出来。
岑和步伐很快,刚出学校的东门一片漆黑的小巷里已经站着几个今天考场上怪异的人。“你就叫岑和吧,挺厉害的啊,听说数学学的很好啊,打架是不是也很有一下啊。”
当我正抓着手机,纠结要不要告诉程老师的时候,岑和已经和他们扭打起来。
我瞬间鼻子发酸,却又很无助,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而幸好有其他同学给学校的保安室打了电话,值班的老师把这场打架拦了下来。
“岑和,你没事吧。”
“你怎么在这儿?”
“你不应该和他们打架的,不论是什么原因,你和他们不一样。”
“念慈,我知道了,你快回家吧。”
我扶着岑和,拿出纸巾擦了擦他手指边的伤。边擦边用嘴吹着他的手指。
“谢谢你,念慈....其实.....”岑和要继续说什么,被路过的穆梓宸打断了“你们......在干嘛?”
我有被穆梓宸的声音吓到,抢在岑和的前面说:“哦,没事,他受伤了我简单的帮他擦一下。”说话的时候我没敢抬起头看穆梓宸。
“哦.....好吧。”穆梓宸看到刚才的画面已经没有了任何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情绪了。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啪啪啪”程老师又一次把讲桌拍的巨响:“大家知道敬华中学最忌讳什么嘛?打架,打架,我之前没跟你们说过吗,有些同学不要以为自己学习好就可以不遵守校纪校规。上次考试直接缺考,这次考试还玩儿起打架了啊。挺能啊,下次考试你是不是要把敬华的房顶掀了?”
岑和似乎根本听不见程老师的讲话,一直埋头算着那道数学题。
“岑和,下课到我办公室。”程老师大声呵斥到。
岑和从程老师办公室走出来以后对我说:“老师叫你到办公室。”
“念慈,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当时也在场吧。”
“是这样的,老师,其实不怪岑和,都是那个考场有几个学生挑衅。”
“他们挑衅也不能约架和打架啊,我们是重点班的学生我们的任务是三年以后要考上重点大学,而不是和他们找事儿。”
“....”
我努力在程老师面前维护着岑和,其实我本来也觉得岑和没有错,希望岑和可以被程老师原谅,继续做他的好学生和得力助手。
“老师,您就原谅岑和吧,他真的不是故意的,而且我和他做同桌很长时间了我也了解他的为人他绝对不是那种轻易因为一些小事就很冲动的人.......”
“报告,老师,这是今天的出勤表,您签一下字。”我抬起头看到了穆梓宸用诧异的眼神看着我。穆梓宸已然是被我为岑和的辩解震惊到。
从程老师的办公室走出来以后,看到穆梓宸站在办公室的对面。“你在替岑和担心吧。”
“嗯,因为毕竟与我有关。”我说着已经走在了穆梓宸的前面。
“李念慈”穆梓宸紧跟着走上来,“如果你看过那天晚会上台之前我给你写的纸条,就应该知道我总是会比岑和慢一拍,只要是涉及到你的事他总是抢在我的前面,每次都是。所以....”
“所以什么?所以你觉得我很讨厌你对吧?所以你觉得我总躲着你,你也不知道为什么,对吧?”我忽然放慢脚步回过头,看着穆梓宸说:“穆梓宸,没有因为所以这些关联词所够成的原因,我有时候也想不明白是为什么,但我会在一个人的时候问问我心底的那个声音。所以,或许你根本没资格怪岑和总是会走在你前面。”
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表达什么,但是我清楚地知道,我的这番胡言乱语还是不会让穆梓宸明白其实我并没有很讨厌他。
穆梓宸,是我这十六年中见过最笨的人。而我是那个在他面前最不愿意讲真话的人。
所以在后来很长的时间内我都一度认为穆梓宸和我不会再有联系了,永远都不会有了。
(未完待续)